第135章 救濟災民
“這……”莫離有些張口結舌了。她該怎麼回答呢？
她能說，她隻是想問問趙晅，他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嗎？可她認識他的時候，她是男人，現在，要見他的，卻是個女人！還是個已經嫁人了的女人！
在這落後的時代，思想那麼守舊，男女見麵都不容易，想牽扯到彼此喜歡，更不容易哪！
莫離有些惆悵了。
薑小楓見此，皺著眉頭望著女兒，嚴肅地說：“梨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如今是王妃，怎麼可以隨意見男子呢？名分上，他雖是你表哥，也是你夫家堂兄，可你已為人婦，若是讓人知道了，不定又說什麼不好的話呢！
當日，還不是因為你想幫著那恪王還什麼珠子，還被人說的那麼難聽，梨兒，你都忘了嗎？難為恪王爺倒真真是個好的，並沒有在此事上多說些什麼！”
薑小楓說著真急了，當初，女兒能嫁給恪王，她真是覺得跟做夢一樣的事兒。
要知道，當時，她直道從此要陪女兒在庵堂裏過了餘生呢，沒想到，女兒竟然入了恪王的青眼，還是那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正妃之位，這可真真是交了大運了！
然而，如今女兒竟然又在胡說些什麼？
若不是女兒這副身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她都要懷疑，這女兒是不是被恪王府給換掉了，怎麼她那個沉默寡言的女兒，一回來就胡說八道不說，還問起其他男人的事情來了？
趙晅雖然是梨兒的表哥，可自小趙晅便極少來這府裏，那時候蔡氏又總是欺負她們母女，即便趙晅來了，蔡氏也不會讓梨兒這個庶女出去見這表哥的，即便這表哥並不得勢。
薑小楓說了一通，又想了這麼一通，見莫離不說話，不禁抬眼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可怎麼看，這還是自己梨兒的眉眼，倒是小臉紅撲撲的，氣色比在家的時候好了許多，顯見的她在恪王府過的不錯！
薑小楓不禁抓著莫離的手緊了緊，關切地勸道：“梨兒，你可千萬不能胡作非為啊！你到底是怎麼認識大爺的？你怎麼又想起來要見大爺了？啊？”
莫離心中也在糾結著呢。
“哎喲，我是男人的時候吧，我能見他，可又不能嫁給他！如今我是女人了，我想見他，看看他對女人的態度，可又不方便見他了！這真是……太讓人心塞了！”
既然連這薑姨娘這麼疼愛女兒的人都覺得不妥，那要請她幫忙把趙晅找來說說話的事兒，看來是不可能了！
莫離心裏難過著，終究不敢再造次，便趕緊嗬嗬笑著，岔開話題道：“我哪有胡思亂想，我隻是好奇罷了！聽說，他是個喜歡佛理的人，我就是好奇，皇家子弟，學什麼佛理！好奇，嘿嘿，我純屬好奇！”
“真的？這倒是，人家心善著呢！”盡管薑小楓半信半疑著，可女兒打消了見陌生男子的念頭，薑小楓還是暗籲了口氣。
她接著說道：“我聽你父親提起，這入了冬，好些沒飯吃的災民湧進京城來，人人避之不及，也就大爺，常常去城隍廟啊什麼的接濟人家呢！可他這樣做，還有那些個壞心眼子的人，說他沽名釣譽呢！”
莫離聽薑小楓這麼說著，她眼前卻似乎浮現出，趙晅一身幹淨的衣裳，氣質明華地走在城隍廟裏施舍眾生的模樣，不禁呢喃了一聲：“晅哥哥澤被蒼生哪……”
薑小楓沒怎麼聽清，追問道：“什麼？梨兒你剛才念叨什麼？”
莫離被問得回神，心裏一動，便試探著道：“娘，既然晅表哥這樣，不如，我們也幫忙救濟救濟災民吧？”
誰知，薑小楓一聽，連連搖頭道：“怎麼救濟？我們可不敢！你不知道，聽說今年好些地方都是大雪災，房子塌了好多，死了不少人！可是，死的都是些窮苦之人，官府都不愛管，還恨不得把那些來京城要飯的都攔在城外頭！而這京城裏，比我們府裏富貴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你父親膽子小，哪裏敢開這個頭？若你父親真做了，可不是又被人排擠？再說了，你也該知道夫人的性情，她哪裏舍得花錢救濟災民！”
莫離本就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隻是她個性單純，好些事情她都想不到內裏，如今，聽薑小楓說了趙晅做的事，莫離便覺得，自己該和趙晅一樣。
她一有心要幫忙，心思也便變得活絡起來，和薑小楓道：“這有什麼？今日，不是父親做壽麼？咱也別說救濟什麼的，就說是分些壽麵給大家吃，目的嘛當然是為了給父親祈福！
我來的時候，老太妃不是讓雲舒嬤嬤帶了好些禮來嘛，反正那些東西拿來了，又不能經娘你的手，都是那個什麼……哦，蔡氏收的嘛！
就說我說的，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換成銀兩，買些衣服米麵兒什麼的要緊物資，給那些個災民一人一份發了去！也好幫幫晅……呃，那個大爺，一起行個善事！”
這主意好倒是好，薑小楓也是個心善的，也願意做這些個善事，可想想各方利害，她又有些為難了。
“娘，娘你說話啊，怎麼樣嘛？”
薑小楓踟躕半響，架不住莫離滿含期待的眼神，她想到女兒如今貴為王妃了，而女兒能成為王妃，實在是件萬分感謝上蒼的事情，合該多做些善事才行。
於是，薑小楓便點頭應道：“好，我這便去和你父親說！”
莫離很高興，還補上一句：“我帶來的人多，娘隻管讓人差使他們！”
畢竟這是大好事兒，薑小楓很高興地去了。
而嫁到五成兵馬司孫都尉家的莫棠，已經比莫離早一步回到了這承恩伯府娘家，給父親賀壽了。
近段時日來，莫棠在孫府的日子，倒也不算太難過，該有的份例決不會少，妯娌間麵上對她也還算客氣。
這樣的局麵，細算起來，主要還是因為她的妹妹——莫梨，竟然嫁給了恪王！
就拿她那個勢利的公爹來說，便不止一次地提過，想不到終究他們還能和恪王攀上親戚這樣的話。
而婆婆呢，今日更是出奇地催促她早點回娘家，還說已經聽聞了，恪王妃要回府賀壽，她這個做姐姐的該早早回去和妹妹敘敘話。
更有她那不要臉的男人——孫錄，竟然偷偷地問，是不是該讓恪王妃喊他一聲姐夫！
件件種種，都讓莫棠心裏恨得貓抓貓撓似的難受，可偏偏在那個到處都是耳朵的夫家，她什麼也不敢說，隻一一應下了，早早地回了娘家。
可回了娘家不一會，聽說王妃的儀仗到了，她們這些個沒有品級的女眷們，還要出去給那個不要臉的庶妹見禮，莫棠的心，簡直要氣得爆炸了。
可那又怎麼樣呢？
這令人討厭的妹妹，居然還高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要她們免禮的意思，看見她竟像不認識一樣！
那個高傲的王府老嬤嬤一揮手，她們這些人連和她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趕了出來。
即便莫棠給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要在今日和自己這個妹妹重修舊好，人家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莫棠便在自己原先的屋子裏和母親蔡氏說著話兒。
這蔡氏更不用說，自從莫莉嫁給了恪王，她在這個家裏更加沒有地位了，她想吐槽的事兒更是海了去了。
這娘兒倆個，便你一言我一語的，關起門來，直把莫梨和薑小楓母女又咒又罵了幾百遍。
而被莫離一直惦念的趙晅呢，自從恪王故意放出去的那些夫妻恩愛的傳言，傳到他耳朵裏以後，趙晅真是傷心了好多天。可他天性良善，心中再是喜歡上了那個自稱莫離的昕堂弟，也自知，隻有娶妻生子，才是昕堂弟的最終歸宿。
“離兒，隻要你高興便好！”無數個不能安眠的夜裏，趙晅總是這麼跟自己說著，然後默默地埋下情傷，獨自坐在案前埋頭摘抄佛理……
可終究，莫離還是在趙晅的心裏紮了根了，短時日內想要拔除，那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哪怕見不著麵兒，趙晅還是十分惦記著昕堂弟，一聽聞父皇催促昕堂弟要趕回軍中，他便很是關心起氣候來。
這人人都知道北方冷，十一月天兒才出發，那離兒他到軍中時，這一路上不知道會不會碰到雨雪天氣？不知道他有沒有帶夠衣裳，不知道他路途中會不會一切順利？
因此，當今年這特別冷的天氣忽然出現時，趙晅倒比這京城任何一個官員都知道得多，當京城裏的災民越來越多時，趙晅那需要分散注意力的心，便比誰都積極地關心起來！
他雖是皇子，可皇上向來不在意他，他又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外家，對於莫府，他也不敢過於親近，畢竟，皇子們都已成年，萬一有個什麼事兒，倒無端地連累了莫府。
心性善良的趙晅，倒是聽說了，這日是莫伯深的壽辰，隻他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沒有送上貼子，他便也當不知道了，隻帶了冬鷹，稍微帶了些銀兩，看能不能力所能及地再幫些窮苦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