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要命

所以當這樣幹冷的天氣,被一桶水迎頭潑下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一定恨她入骨。

果然沒錯,她被劈頭蓋臉的冷水澆醒的時候渾身發涼,大著冷顫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她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這不是因為她瞎了——而是她被捆在一個麻布袋子裏,除了能喘氣,什麼都幹不了。

葉蓉感受著這個布袋就知道自己沒遇到什麼好事,但是憑著剛才那桶涼水葉蓉就知道這個不好,恐怕是最不好的那種。

當她猶豫著要不要先說話探探周圍的環境的口風時,她胸口上被人猛的一踢,瞬間什麼想法都沒有了,趴在地上五髒六腑攪在一塊,疼得她不敢呼吸。

她渾渾噩噩的想,這種程度,恐怕是不隻是殺父仇人了,恐怕得滅了滿門才能到恨她到這樣的程度。

但葉蓉自問,並沒有滅過誰家的滿門——所以這人一定他娘的有病。

葉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半晌咯才能勉強緩過一口氣來,要是麻布袋子媽下來,一定能看到她蒼白得像鬼一樣的臉色。

她還沒有細想誰會設這樣的陷阱對付她,一個冰涼且有些重量的東西壓在了她一邊的臉上,很快她就感覺那個東西越來越重,越來越用力,壓得她靠在地板上的那邊耳朵刺疼。

葉蓉終於忍不住問道:“不知道是哪位恨我至此,好歹讓我回想回想。”

葉蓉感覺那冰涼的東西碾得越來越用力,她感覺這邊耳膜都要被壓破了,這時她才明白,壓在她臉上的是某個人冰涼的鞋底。

她咳嗽了一聲,心裏又氣又恨,卻一言不發,心道:“這個人不管是誰也不是好東西,太糟踐人了。”

“咳嗽給誰看?這裏可沒有人憐惜你。”

那聲音往她臉上又踩了一腳才鬆開,葉蓉聽著這個聲音,整個人渾身一僵——這不是項堅說被流放了的公主項宣華嗎?!

她又沉默不語的躺在冰涼的地上,胸口還在不留餘力的散發著餘痛,她不明白項宣華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把她抓到這裏痛打一頓,但是這痛她不想再挨第二遍了。

但是項宣華怎麼會這樣就放過她,葉蓉聽到一陣鞭子甩在地上“劈啪”做響的聲音,渾身一僵,說道:“項宣華,我到底什麼地方讓你這麼記恨我,哪怕逃脫了流放你也要回來折磨我?”

項宣華得意洋洋的甩著鞭子,嘲諷道:“怎麼,現在你知道怕了?”

“我當然怕,但是我我想知道到底為什麼。”葉蓉一一回想,她跟項宣華之間的恩怨大多來自燕九嘯。

但是項宣華身為公主,要不是她包庇寧妃謀反,燕九嘯絕對會娶她,寧妃謀反這件事情,怎麼也怪不到她的身上吧?

葉蓉還在想著其中的因果糾纏,背後忽然一陣皮開肉綻的刺痛,她痛呼了一聲,身子痛得幾乎貼在了地上。

項宣華聽到她痛苦的聲音更加高興,大笑著往她身上連抽了四五鞭,葉蓉到最後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緊緊咬著牙關。

項宣華看到她後背上血跡斑斑,皮肉翻飛的模樣很是舒心的笑了笑,不緊不慢的收回了鞭子,說道:“你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慘,我告訴你,就是因為燕九嘯跟項堅,你要是想恨,就恨他們好了!”

葉蓉在心裏罵了她無數遍的“瘋子”嘴唇動了動,卻從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她咳嗽了兩聲,全身上下都好像在抽筋扒皮一樣痛不可言。

葉蓉滿頭冷汗,心想不如直接殺了她痛快。

項宣華看她沒有回應,走到她的麵前譏諷道:“這麼快就斷氣了?還是暈過去了?”

葉蓉已經痛得意識有些恍惚,麵對項宣華的冷嘲熱諷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更何況這樣的唇槍舌戰,隻會給她帶來更慘痛的代價。

“你知道嗎?我那麼喜歡燕九嘯,結果他背叛我跟我母妃。”項宣華蹲在她麵前,聲音哽咽,像是在哭,但葉蓉心裏生不出半點憐憫。

項宣華的身子湊近了一些,葉蓉覺得她的聲音好像大了許多,響在她麵前的耳邊。

“我一直在想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後來我終於知道了!他就是為了不娶我!他騙我去母妃的宮殿,讓我撞見那一切!隻是想讓我去死!”

葉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感覺眼前的黑暗天旋地轉得厲害,轉得她想吐,項宣華在她耳邊說的這些她都沒法細想,隻覺得吵得厲害。

項宣華自顧自的說了半天,大笑葉蓉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眸子一冷,尖聲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你憑什麼能得要燕九嘯的喜歡?明明我才是公主!”

葉蓉真的很想附和她兩句,讓她不要再來折騰自己,但是她根本沒有力氣發出聲音,眼看著項宣華的狀態越來越癲狂,她雖然渾渾噩噩的,心裏卻生出一股絕望。

她好半天沒有聽到項宣華的聲音,就在她有些項宣華已經走了得時候,忽然之間後背一股鑽心的痛襲來,她痛苦的喊了一聲,聲音淒厲,但很快戛然而止,她隻感受到最初猛烈的痛苦,隨後兩眼一直,暈了過去。

項宣華拿在手上的是一瓶鹽水,她踢了踢昏死過去的葉蓉,麵上浮現出一絲扭曲的笑。

她將剩下的鹽水盡數倒在葉蓉的背上,葉蓉在昏迷中身體還抽搐了一下,但沒有醒過來。

項宣華自己覺得無趣了,將空瓶一扔,轉身走出了房間。

這個宅子是寧存特意買給她的,她想怎麼無法無天就怎麼無法無天,葉蓉被關的地方是柴房,門外侯著三個年紀各異的女仆人。

兩個年輕的是項宣華的貼身婢女,一個靠在邊上年齡稍大一些的是看柴房的老媽子。

她們都聽到了裏麵的動靜。對項宣華向來的所作所為有所了解,現在心裏都提了口氣,如履薄冰的站著氣都不敢大聲喘。

項宣華麵色淡漠的說道:“這賤人還有用,別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