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何小姐來我鋪子裏鬧了一通,可惜沒有成功。”
葉蓉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繼續道,“可是,我發現她竟然是跟著馬夏雁一起來我鋪子裏,所以,何少爺是不是應該想想,何妍她是不是被有心人給利用了。”
說完,葉蓉根本沒有什麼留念,轉身回到了宅院中,還讓人關上大門。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百度緊繃的肌肉鬆弛了下來。
葉蓉毫不懷疑,要是何煒之敢說什麼不該說的,他今日可不是走著回去那麼簡單了,估計還會被人被抬著回去。
門口的何煒之還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此刻他腦海中隻餘下葉蓉說的最後一句話。
何妍平時要朱釵首飾都是底下的鋪子直接送到她的手上,可前幾日,她居然破天荒的去何記鋪子逛了一圈,卻什麼朱釵都沒帶回家,而且還先去葉記鋪子鬧了一通。
太巧了。
巧得就像是被精心設計了一般。
何煒之恍惚的回到了府中。
馬夏雁看到他便迎了上去,一隻手握住他的手掌,另一隻手心疼的用帕子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水。
她還當他是因為何妍做下的事才會變成這副模樣,於是寬慰道:“大小姐還年輕,不懂事也是正常的,你就別因為這件事而煩心了,這樣對你的身子不好。”
何煒之一巴掌推開她。
馬夏雁往後退了好幾步,最終重重的撞到了牆上。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何煒之,不明白何煒之為什麼突然對她發難,是她說錯什麼了嗎?
何煒之隻是直勾勾的看著她,麵帶嘲諷的問道:“是她不懂事還是有人在背後刻意算計呢?”
馬夏雁心裏咯噔了一下,心中心緒起伏。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了?
可是緊接著,她又否定了這個猜測,自己做得再隱蔽不過,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馬夏雁柔弱的看著他,很快,眼眶裏便蓄起了朦朧的霧水,低聲的抽噎,“相公,你在說什麼呢,難不成你是懷疑,這一切都是我算計的?冤枉啊相公!我哪裏有這麼大的能耐!”
何煒之伸手,死死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你,難道你心裏沒點數嗎?妍兒許久都沒去過我們何記鋪子,這次她剛好要去,又剛好跟你一起,還剛好去葉蓉鋪子鬧了一通,緊接著,她又讓張掌櫃下黑手,這一切都是這麼巧合。”
可是巧合多了,就會引起人的懷疑了。
馬夏雁抿著唇,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落,她眼神霧蒙蒙的,讓人一看就能生出保護欲來,可惜,何煒之由始至終都一副冷眼。
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道:“相公,你相信我,這真的是巧合!”
何煒之嗤笑了一聲,放開她的下巴。
當初葉淑那件事也是巧合,自己正好要見葉淑,結果她就發瘋了,現在還被關在後院中。
當初何煒之所不解的事情,在這一刻突然間無比清晰。
“馬夏雁,我真是看錯人了,我還記得剛開始遇到你的時候,你純良溫婉我便以為你是個好的。結果,這一切都是你裝出來的假象,當初我就不應該娶你過門!”何煒之覺得無比諷刺,自己之前所付出的真心,都仿佛是喂了狗。
馬夏雁怔怔的看著他,心中隻覺得很涼,仿佛把她整個人浸在冰水中一般,冷得喘不過氣來。
“相公,你真後悔娶我了?”馬夏雁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她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能跟他好好的在一起?
是,她承認,一開始遇到他的時候,她是抱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態,可是後麵,她是真的喜歡他。
她曾經非常羨慕何煒之對葉蓉的維護,後來,這種羨慕漸漸的變了味,她決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占有。
所以她才明裏暗裏搞那麼多手段,她隻是想得到屬於自己的愛情而已!
何煒之自然也看到了她傷情的眼眸。
然而,他這十多年來,就不知道迎合是何物,他點了點頭,篤定道:“是,我後悔讓你進何家的家門了,自從你來了後,何家就發生了不少事!”
馬夏雁捂住自己的胸口,哭得跟淚人一般無二。
她伸手,去拉住何煒之的衣袖。
何煒之狠狠把她甩開,盡管如此,她仍然死命的去拉他,“相公,你不能說這樣的話,你不能不要我!”
事到如今,那些事是不是馬夏雁做的,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馬夏雁怎麼解釋,何煒之都不會聽,不會信的,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是很難拔出。
索性,馬夏雁就不解釋了。
何煒之推開她的手,“我沒有證據能表明這些事是你做的,但是,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給我安分點!若是你再不安分,別怪我休了你!”
說完,何煒之大步離開,像是屋子中有毒蛇猛獸一般。
......
沒了何家人的摻和,葉蓉的鋪子可謂是辦得風生水起。
而何記鋪子倒了後,朱大壯又腆著一張臉,求到了葉蓉麵前。
以前傲氣得不行的大漢,現在卑躬屈膝的給葉蓉端茶倒水,時不時露出一抹討好的笑。
葉蓉麵無表情,把茶蓋放置在茶杯上,“不用給我倒茶,我時間很是寶貴,若是你有事呢,那就趕緊說事,如果你無事呢,那就請便,我們也不用浪費大家的時間。”
她這番不留情麵的話一說出來,對麵的朱大壯笑容頓時僵了,他有些惱的皺了皺眉,又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重新笑著麵向她。
“葉姑娘,當初是我不對,我被那十兩銀子的工錢迷了心竅,我該死,我對不起你們大家!”
朱大壯一個勁的扇自己耳光,清脆的耳光聲在空曠的大廳中顯得格外悅耳。
葉蓉動作流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嘴中抿了一口,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自己打自己。
打了幾下後,朱大壯便堅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