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是想使用苦肉計,引起葉蓉的同情,最後達到留下來的目的。奈何葉蓉這個鐵石心腸的娘們,興致盎然的看著他打了好幾下,都不開口叫停。
朱大壯牽動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真疼。
葉蓉挑眉,笑著看向他,“打啊,怎麼不打了,你今日來我這不就為了演這麼一通嗎?我戲都還沒看完呢,你怎麼就停了?”
朱大壯心中憋屈不已,卻是不敢承認,隻好掛著虛偽的笑道:“葉姑娘這是哪裏的話,我怎麼可能是來演戲,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了我這一回,下次我一定會好好做事。”
“沒有下次了。”葉蓉截斷了他的話,“你憑什麼以為我這個鋪子離了你就不轉了呢?”
是梁靜茹給他的勇氣嗎?
朱大壯咽了咽口水,笑容牽強,“我聽說我走了之後,你們讓徐晨來頂替我的位置,打造手鐲。不是我看不起他,徐晨那個年輕人在我手底下也做了半個來月的學徒,他的手法是真的不行,能打造出什麼好的鐲子來?”
這時,碰巧路過的徐晨。
“你說誰不行呢!”徐晨氣洶洶的走過來,朝朱大壯怒吼道。
“你行?你來我這的時候還是學徒?你當多少年學徒了?要是有那本事早就成工匠師傅了,來我麵前囔囔,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朱大壯粗獷的嗓子吼起來沒有幾個人受得住。
徐晨被他吼退了兩步,隨即意識到自己這樣子有點丟份。
於是他又一大步跨了回來,他拿著自己剛打造的鐲子,放在朱大壯跟前晃悠,“你看看,這就是我打造的,敢說我不行?你的水平也比我高不到哪裏去!”
朱大壯一臉不屑的把鐲子拿了起來,仔細一瞧,頓時大驚失色,他看了半響,又將信將疑的看向徐晨,“這鐲子是你做的?假的!一定是你在外麵買的!”
朱大壯根本不肯相信,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年輕人,做出來的東西竟然隻比自己稍遜一籌。
“你多慮了,這是我才畫的圖紙,也是大家看著徐晨一步步工序做出來的。做人呢,就要認命,你把握不住的機會,自然會有別人把握住,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葉蓉輕飄飄的道。
朱大壯後退了兩步,咬牙,怨恨的把鐲子塞到了徐晨手上。
剛剛伏低做小的姿態現在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伸手指著葉蓉,聲音裏充滿了哀怨,“好,你今日不要我,總有人會要我的,你等著,我遲早會讓你後悔!”
葉蓉冷哼,不屑置疑流露於表。
“別太高看得起自己,你在我眼裏充其量就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想讓我後悔,你還不配!”
語罷,葉蓉揮了揮手,很是厭惡的叫奚水來人,“趕緊把他給我趕出去,以後不許他再上門。”
朱大壯被拖走的時候,臉上滿是猙獰,嘴裏一個勁的喊著,“你一定會後悔的!”
怒吼的聲音,仿佛要把屋頂給掀開。
等人被拖走,徐晨抿著唇,明顯不高興。
說來也是,任誰被嘲諷了這麼大一通,心中也會不爽。再者,徐晨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
葉蓉正準備開口安慰他。晃眼間就看到這娃子滿血複活,一臉振奮抬起手,給自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我一定要好好苦練自己的技藝,到時候我看誰還敢看不起我!”
說完,他風風火火的就跑開了,隻留下一句,“東家,我繼續去打造鐲子了,我會為你爭光的!”
葉蓉安慰的話悉數吞回了肚子裏。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活力滿滿,而且心態調整得特別快。
她仿佛忘了,她現在這具身體,其實也不大。
朱大壯從葉蓉宅院處出來,猶豫了一番後,最終還是決定回家,除了回家,他好像也沒處去了。
剛跨進大門,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
“你死哪去了,三個孩子你不操心,天天就知道在外麵閑逛,是不是去哪招小蹄子了!”朱大壯的妻子王氏雙手叉腰的走過來,語氣裏滿是嫌棄。
朱大壯覺得無比氣悶,自己剛剛在葉蓉那受了氣也就罷了,現如今回了家也要挨罵?這是什麼道理?
“你怎麼整日就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我的銀子全被你拿走了,還有什麼錢去找外麵的小姐兒?再說,我不需要去做工?我這幾天辛辛苦苦的在外麵跑著找活計,結果回了家,你還不給我好臉色看!”
朱大壯一說起這個,便是無窮無盡的怨言,看著王氏的眼神裏,也充滿了不悅。
王氏嗤笑了一聲,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聲音尖利,“還不都是你貪圖何家給你開出的銀子,所以離開了葉記鋪子,現在好了,什麼都沒撈著,咱們家連吃飯的錢都沒了,沒用的東西,老娘當初怎麼看上了你!”
她說完,重重的推了朱大壯一下,嫌惡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進去哄孩子。
朱大壯一股子氣憋在心裏。
難道他去何家這件事真的是他錯了嗎?
不,絕對不是,人往高處走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隻是自己運氣不好而已。葉蓉那小蹄子居然還不收自己,行,既然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他倒要做出點事來。
葉蓉不是說他不配嘛,他一定會讓她知道,自己配不配!
想到這,朱大壯麵色變化幾番,最終轉身朝著秀瓏閣走去。
宅院中,也讓微微抬起眼簾,聽著奚水的稟告,她輕笑了一聲,“朱大壯留在了秀瓏閣?他倒是有法子。”
秀瓏閣這種老牌的鋪子,根本就不缺工匠師傅。
朱大壯走了後,還能重新回去,可見他是付出了足夠的代價的。
百度在旁沉吟一番,道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一些擔憂,“他會不會為秀瓏閣打造我們家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