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聽到這話越發的滿意:“沒錯,是這個道理,也是娘自己有些妄自菲薄了。這都得多虧了我的好女兒,若不是你想出這麼一個妙計來,娘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聽到這話,馬夏雁突然間想起了那個眉目灼灼,眼睛深不見底的女孩子,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
滿臉興奮的柳氏並沒有在意到,隻一味的感歎道:“這下可終於好了,娘也能安下心來好好的替你準備嫁妝了,不過既然是要嫁到何家,這以前準備的嫁妝難免就有了些單薄,娘明日回娘家一趟,無論如何給我的女兒一定要討來一套好的頭麵!”
馬夏雁卻沒有那麼樂觀,想了想道:“這件事情還是有些疏漏的。”
“什麼疏漏?”柳氏奇道。
馬夏雁細細的分析:“娘,你莫不是忘了葉家的人?這一次咱們家占了這麼大的便宜,可是葉家卻是輸得一塌糊塗,非但沒有占到便宜,反而白白的折進去一個姑娘家。”
“他們現如今是沒回過神來,等到回過神來按照葉家的秉性,隻怕是會堵急了跳牆,反咬咱們家一口。”
這句話說的柳氏也皺起了眉:“可是……難不成咱們還真的幫他們葉家,讓葉家的女兒也嫁到何家去?”
“有何不可?娘你也看到了,那葉淑就是個十足十的蠢貨,若是她和我一同嫁進去,一來可以把她推到前麵去當成一個靶子接受眾人的口水,讓女兒的名聲在她的對比之下有些許的好轉。”
“二來嘛,葉淑此人蠢鈍不堪,有她在何家和女兒形成對比,女兒討得眾人喜歡豈不是更容易些?”
一聽這話柳氏便回過神來,她拍了拍手:“好!這個法子不錯!”看女兒的目光越發的慈愛和喜歡,“我的姑娘果然是一等一的玲瓏剔透!”
馬夏雁靦腆的笑了笑:“對了,我想娘幫我去何家送個帖子,我想把何公子約出來和他說說話。”
柳氏一道柳眉蹙了起來:“這種事情隻怕是不好辦,就算是先前你們二人都男女有別,更不要說現如今還出了這檔子事情,你身為女子,若是貿然在婚前和新郎官見了麵,隻怕對你的名聲會更加不利。”
“這是對於一般人而言,若是其他的男子,我有的是自信可以籠絡回他們的心思,可是這何公子從小到大被嬌慣長大,性子裏麵本就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
“我嫁給他做側室的事情是何老爺拍板下來的,可沒經過他的同意,他當時自知理虧,一時之間咬牙忍了下來,可是不難保日後會心裏不甘願,若是在婚前沒有將這個心結解開,女兒隻怕到了真正成親那天,何公子反而會鬧出什麼紕漏來。”
“至於說名聲這種東西,”馬夏雁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些不過是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虛物罷了,等我真真正正的在何家立穩了腳跟,又有誰敢說我一句不是?”
在這些事情上,柳氏是極為信任自己的女兒的,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到大就格外的有主意,隻要她有心,輕而易舉就能討得別人的喜歡,也並不在多想,點頭應承下來。
……
馬夏雁與何煒之相見的地方倒是沒有太過偏,反而是大大方方的約在了茶樓相見,二人身邊都跟著一個小丫頭和小廝。
馬夏雁在茶樓二樓看到何煒之的時候,對方冷著一張臉,看到她過來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隻一雙眼睛冷冰冰地掃了過來。
那個眼神讓馬夏雁心裏咯噔一跳,對今天這一次見麵越發的慎重,端端正正的在何煒之麵前行了一禮之後,才坐在了何煒之對麵。
剛剛沾了座,何煒之便不耐煩的道:“聽聞馬姑娘約我相見,不知到底所為何事?”
馬夏雁沒有馬上開口,她抬起頭欲語還休的看了一眼何煒之,又低下頭去不安的攪動著自己的手指。
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遍地金蓮花襖裙,身穿一條最樸素不過的並蒂蓮湘裙,整個人清淡又雅致,頭發簡單的挽了一個墮馬髻,耳朵上帶著一串蓮子米耳環,不施粉黛,此刻嬌嬌怯怯的微垂著頭,修長的天鵝頸一路延伸到衣襟裏麵,雪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之下甚至還泛著一層白光。
看到她這個樣子,何煒之就算心裏有幾分不滿卻也淡了不少,甚至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注意到自己這個行為,何煒之便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也有了些許的柔軟。
“馬姑娘約我出來到底有何事?有什麼事情不如直說的好。又何必這般作態,倒好像顯得我有意為難馬姑娘一樣……”
注意到何煒之態度的轉變,馬夏雁心裏鬆了口氣。
果然這何煒之頗有幾分憐香惜玉,在他麵前若是狡辯,反倒會引得他不滿,可是做足了嬌弱服軟姿態,反而會讓何煒之心生憐愛。
馬夏雁緊緊的絞緊了手指,那宛若蔥白一般的手指本就在陽光之下微微發光,此刻以各種千奇百怪的角度攪在一起,讓何煒之的目光都有幾分移不開,他心裏甚至擔憂,如果任由眼前這個小姑娘這麼絞下去,會不會將那蔥白似的手指硬生生的絞斷了?
“何……何公子,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不好,可是,當時那般情景,我實在不想拒絕您……”
聽到這話的何煒之終於將目光從馬上雁的手指上挪開,他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馬夏雁,就連身後跟著的小廝和小丫頭也都流露出幾分驚訝。
馬夏雁頭垂得更低,臉頰上爬上一絲絲紅暈,聲音更是低了下去:“其實那一日我的確是在新房當中,何公子敲門進來的時候也的確是酩汀大醉。”
“可我卻並非真的沒有反駁的餘地。我隻是,我隻是……”說到這裏,馬夏雁似乎再也說不下去,她用力的咬緊了自己的雙唇,潔白的牙齒落在鮮紅紅潤的嘴唇上,有一分說不出的魅惑與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