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說已經告老還鄉了,可是到底還有幾分不值錢的麵子。你們拿著我的一封書信去何家走一趟吧,不過我得提前說好,那何家到底是商賈之家,與我的交情並不大,也不知曉人家能否看得上我這糟老頭子,這封信能有多大的能力,我是不敢做保證的,隻看你們葉家自己的造化了。”
“而且我也隻幫你們這一次,後續無論在發出怎樣的幺蛾子,休要與我在扯上關聯,我在書信當中也自會說清楚的!”
盡管如此,葉老二和葉繼華臉上都湧現出一股狂喜之色,二人連忙點頭:“自然自然,今日本就是我等不自量力,反而連累了您了,這封書信過後,葉家無論結果如何,都定然將您當作大恩大德的人,絕不會有絲毫怨言!”
“罷了,什麼恩德的我如今這把老骨頭也都不在乎了,我聽聞你們和傅言一起散了學過來的,想必這日頭當空的也沒休息,肚中也定然饑腸轆轆,不如都留下來吧,用過飯之後再慢慢的回去,省得信還沒拿到,自己反而先累倒了。”
屋子裏麵響起了葉繼華和葉老二的感恩之聲,屋外的李和風和傅言也躡手躡腳的離開了窗戶。
二人走在廊橋上,一時間都有幾分沉默,過了片刻之後傅言訥訥開口道:“我先前倒是沒看出來,原來他們葉家家裏的事情也這麼亂,而且那個葉繼華,到似乎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不堪。”
李和風看了一眼傅言,臉上盡是欣慰之色:“你能這樣想就是最好的,其實這人總不能一棍子打死,有善就有惡的地方,你竟然對葉繼華有了改觀之後,也莫要再為難他了,總歸是同窗,好好相處,這對你們二人彼此都有好處。”
傅言訕訕的點了點頭。
……
花開兩枝,各表一頭,葉老二此次可謂是收獲頗豐,與此同時在,山上的葉蓉也收到了好消息。
“你還真別說,我回去專門找人問了,就在在爬過兩座山還真的有一個小小的尼姑庵,名喚影梅庵。”
林十五接過葉蓉遞過來的竹筒,喝下一口水,喘了口氣才繼續道:“那庵堂裏麵也不過住著三四個姑子,名聲倒是意外的好。據說那庵堂慣常會收留一些家中遭遇變故,或是被婆婆攆出去,又或者被丈夫虐打的娘子,這些人能躲到庵堂本來就是求一個安身之所,少不得要安分守己些,而且,庵堂的姑子也極其的嚴厲,所以名聲倒是不錯,和你的條件也挺滿足的。”
葉蓉滿意的點點頭,又詢問道:“林二哥,那我求你幫我辦的那件事情可有查看到什麼消息?”
說起這種事情,林十五的眉心皺了起來,“多虧你讓我去問了問,我才能知曉,那何煒之居然是和別人打了賭!”
“當時他要娶你,何老爺是根本不同意的,後來你又逃婚了,如此這般,便有人嘲笑他連個泥腿子丫頭都降服不了,當時何煒之喝了酒,一時氣血上頭,和那人下了賭約,誓死要將你娶回家去,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他才會對娶你這件事是不罷休。”
說到這裏,林十五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他們這種出身寒門,憑借著自己的本事一點一點摸爬滾打站起來的人,最厭惡的便是何煒之這樣的紈絝公子。
葉蓉聽到這話卻是鬆了口氣:“這樣倒也不錯,也是我先前很高看了他,原本想著或許這背後有什麼其他的陰謀詭計呢,卻忘了這到底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既然這樣,那我也更不必在乎他了。”
“今天晚上我就趁著夜色和百度搬到那庵堂去,隻是煩請林二哥幫忙將這個消息傳揚出去,越是熱鬧越好。”
林十五點點頭,等到夜幕降臨,他便親自護著葉蓉和百度來到了影梅庵。
因為提前已經和庵堂的住持打過招呼,而且葉蓉聲淚俱下將自己的遭遇說得淒慘無比,主持也沒有多為難他們二人便讓住了下來,隻不過百度到底是男子,沒有住進庵堂後院,而是在前院的一個小禪房單獨住下。
住持法號念慈,長相卻一點也不慈悲,板著臉的時候法令紋和眉心紋也是深深的,仿佛刻在臉上一般,與葉蓉說話的時候一板一眼的讓葉蓉心裏直打鼓。
不過最後對待葉蓉卻沒有多苛刻,非但讓她住下,而且不久就送來了熱水和一些簡單的吃食。
葉蓉連聲道謝,又仔細查看著庵堂,見處處都打理得幹幹淨淨,來往的婦人絕大部分是帶發修行,眉宇之間倒是沒有太多的苦悶和憋屈,顯然在影梅庵也沒有受到什麼虐待。
葉蓉徹底放下心來,安安心心的在安堂住下。
……
馬家。
柳氏這些天可謂是經曆多多,整顆心也是上下顛簸,直到今天才終於徹徹底底的落了下來。
送走了何管家之後,柳氏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坐在床上麵頰羞得通紅的女兒,心裏湧起一股自豪之情。
她走過去拉起女兒的手,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的好姑娘了這一下可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馬夏雁被她一句話說的臉更加通紅一片,好似天邊的紅霞一般,在燈光之下頗是嫵媚動人:“娘……”
柳氏笑得越發溫婉,深呼吸一口氣:“先前娘還以為這件事情是黃了,卻沒想到居然柳暗花明,白白得了這麼一大張便宜!現如今你不僅成功嫁入何家,比那葉蓉還要更高一個身份呢,何家倒也讓我大大的出乎意料,沒想到他們居然願意給你一個側室的名分。”
馬夏雁低聲道:“這有什麼難以想象的,咱們家裏可不比葉家一家子泥腿子,爹爹無論如何也是考中了秀才的人,而且家裏麵也算有幾分薄產,人口也簡單些。”
“更不要說我和何妍還是閨中密友,真要說起來,咱們家和何家本來就是有幾分交情,這一次的事情,葉家自己沒理,咱們馬家可沒有做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