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如今在蒙家,是越發的得意了。她覺得自己是家裏的工程,家裏現在擁有的錢財都是靠著她才能擁有的,因此說話越來越硬氣,麵對蒙老太也半點不虛。
蒙老太麵對薛氏得意洋洋的嘴臉,居然罕見的沒有發脾氣。甚至在薛氏頂撞她的時候,明明氣得臉都脹紅了,硬是忍著,沒有發飆。
這一對婆媳易於平常的相處模式,被青山村的人奉為一道奇特的風景線,經常有人會借著各種由頭路過他們家,借此來看看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乖乖,蒙老太轉性了不成,若是往常,薛氏這麼作,早就被暴揍一頓了吧?嗯...還是說這對婆媳集體中邪了?
這天,照常有人來圍觀這一奇景,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奇怪,他們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居然還會有騎馬的貴人來?難道是江漁兒?
江漁兒一開始回村坐的還是驢車,後麵便都是馬車了。
人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全都騎著馬,為首那個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綾羅綢緞,臉上的表情卻分外/陰沉。
這群人直奔蒙家老宅而來,也不管眾人怎麼看,為首那個一腳揣在大門上,非常生猛的把大門給踹開了。蒙家老宅的大門用了幾十年,早就已經是老木頭了,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這一腳的力度,吱吱呀呀的向兩邊散開,其中一扇搖搖欲墜。
這一下算是捅了馬蜂窩,就算青山村的人對蒙老太一家有再多的意見,但畢竟是同村人,住在一起幾十年,有人上門如此挑釁尋事,他們斷沒有視而不見的道理。
“你們誰啊?上來就踢門,有沒有禮貌?”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跳出來質問他們。
蔡庸一個眼神掃過去,剛剛說了句公道話的人立馬就閉嘴了。媽呀,這個人的眼神也太可怕了,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死人一樣。
“禮貌?我今日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蔡某人的禮貌。”說著一揮手,跟在他身後的一群人魚貫而入,他們的動作非常整齊迅速,進了門之後,連忙站在兩邊,把每個房間的門都把守住。
蒙老太和薛氏聽到踹門聲紛紛走出來,在看到蔡庸的時候,薛氏皺了皺眉,“蔡老板,你來做什麼?”
蔡庸看到薛氏,眯了眯眼睛:“我來做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在你早上我要跟我做生意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別在我麵前耍花樣。薛氏,你還記得嗎?”
薛氏莫名其妙:“蔡老板,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之間做生意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你這公然跑到我家,還踹我家的門,就是不想做生意了嗎?”
葡萄酒方子畢竟是他們偷來的,蒙老太和薛氏怕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傳進江漁兒的耳中,跟蔡庸談生意的時候特意標明,這一切需要低調行事,絕不能張揚。
可是沒想到,第一批葡萄酒才剛剛交貨,蔡庸就帶著一堆的人氣勢洶洶的上門,難不成是來搶葡萄酒方子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薛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把自己肥胖的身體往蒙老太身後藏了藏。
蔡庸幾乎要被氣笑了,直接一揮手:“給我把他們都綁了,帶走。”跟這群刁民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帶來的手下,動作特別迅速,三兩下就把薛氏和蒙老太給五花大綁。
但是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青山村的村民堵住了門口。
“你們到底是誰呀?公然來我們青山村幫人是當我們好欺負嗎?”
“抓人好歹也要有個理由吧,你們今天說不出理由,就別想從這裏離開!”
“就算有理由也不能抓人啊,趕快把他們放了,不然我們就報官!”
聽到報官兩個字,蔡庸笑了,“報官是吧,好啊,你們去報吧,就算你們不去報,我也要去報官。這對婆媳,騙我錢財,我就是告到知縣老爺麵前,也是站著理的一方。”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他們猜到蒙老太攤上大事兒了,但沒想到是這麼大的事兒,居然騙人錢財??!!
有人想到了前幾天,在青山村裏流傳甚廣的流言,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對蔡庸多了幾分同情。怪不得突然有這樣的流言傳出,原來是他們騙了一個大老板呀,那就說得過去了。
這下子,青山村的村民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攔著了。如果麵前這個凶神惡煞的有錢人說的是真話,那蒙老太被人綁,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村長終於拄著拐杖,氣喘籲籲的趕到了。他狠狠喘了兩口氣才開口:“我是青山村的村長,管著青山村的村民,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從青山村綁走任何一個人。”
蔡庸挑了一下眉:“好吧,我是個生意人,也不想動粗,那我們就找個地方好好的把這件事情掰扯掰扯,看看這對婆媳是不是該綁。”
他這次的損失非常慘重,所有準備的東西,都是要真金白銀買過來的,原本指望著能夠運到外地賣一個好價錢,沒想到還沒出門呢,就發現葡萄酒有問題,所有的一切都擱置了下來。
這樣的損失他不來找這對婆媳討回,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連村長都說不出讓對方息事寧人的話。
於是,村長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蔡庸的話。如果這人說的是實話,這件事確實要說清楚,他們青山村的名聲可不能被敗壞了。
......
江漁兒終於一臉苦逼的給蒙靈縫完了最後那個娃娃,在蒙淵無奈的眼神下,替她把十個手指頭,都包了一下。
“蒙淵!以後你閨女要死在想要娃娃,你自己給他縫,老娘不幹了!”江漁兒氣呼呼的說,圓潤的臉頰鼓起來,整個人鮮活生動。
蒙淵替她包紮傷口的動作頓了頓,隱約歎了口氣:“好,以後我來縫,你來指揮,好不好?”看來他的這個媳婦是真的不擅長針線,不過是縫了三個娃娃,十個手指頭上密密麻麻都是針眼兒。
認錯態度這麼良好,江漁兒頓時就感覺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不由更鬱悶了。
想找個人鬧鬧脾氣,怎麼就這麼難呢!!
“你笑什麼!”江漁兒聽到耳邊響起一陣低沉的笑聲,心裏的不爽就像找到了缺口一樣,雙眸定定的瞪著蒙淵。
蒙淵麵上一派沉穩從容,眸中似乎還閃過一絲不解,好像在問她: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沒有笑啊?
江漁兒圓潤潤的臉蛋皺成了包子,難道真的是她聽錯了嗎?可是耳邊的笑聲那麼明顯,不應該呀。
李掌櫃從容的從地窖裏出來,不由感慨了一句:“年輕真好啊......”
青桃輕笑了下:“李掌櫃,你也不老啊,怎麼就發出這樣的感慨。”
李掌櫃頓了頓,朝青桃丟了個你不懂的眼神:“年輕不年輕,看的可不是年紀,而是心態。”
說著,指了指房間裏的兩位:“這樣的情誼,這樣的心情,我可沒有,可不就是老了。”
蒙淵看著江漁兒的眼神,專注而灼熱,江漁兒看著蒙淵的眼神,似羞似嗔,兩個人明明心裏都有對方,可惜一個沉默寡言,一個毫無所覺。
他們這些旁人看了都要著急死了,偏偏當事人半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
“噗嗤......”青桃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們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些話,在空中蕩蕩悠悠,傳進了江漁兒和蒙淵的耳中。
“咳咳咳咳......”江漁兒冷不丁被口水嗆了一下,咳的撕心裂肺。媽呀,原來她和蒙淵在別人的眼中,是這樣的嗎?
但是,別人會這樣想好像也沒什麼,想到蒙淵曾經的吻,江漁兒忍不住的想,難道蒙淵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