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呐!!”一大清早,家門就被人敲響,來人似乎有著事關生死的大事,敲門聲又響又激烈,還連綿不斷,甚至有越敲越響的趨勢。
青桃擦了擦手,走過去打開了門,一看外麵站著的是薛氏,冷笑了一下就想關門。
薛氏在門快要關上的時候,眼疾手快伸進來一條大腿,生生把大門給卡住了。也是難為她了,身體長這麼胖還能這麼靈活,真是不容易。
“青桃,我找嫂子有事兒,你讓我進去。”薛氏被青桃的態度弄的心裏冒火,但是又不敢得罪,隻能忍著脾氣,好言好語的說。
一個買來的丫頭,還不趕緊讓開!
有事兒?青桃聲音分在冷淡:“真是不好意思了,老板和老板娘都還沒起床呢,你要不下次再來吧。”
想到之前的事情,青桃心裏膈應,非常不想把薛氏放進來。於是,手上多用了幾分力,企圖讓薛氏知難而退。
薛氏可不管這些,她愣是通過用一隻腳擠出來的縫隙,硬生生的把自己臃腫的身體擠進了門裏麵,青桃不管怎麼用力,都不管用,薛氏常年做著勞力活,一身的力氣哪怕是跟男人比也不遑多讓。
她當著青桃的麵揉了揉剛剛被夾住的大腿,心裏暗暗罵道:臭丫頭,下手真黑,半點不放水,還越來越用力,怕是已經夾出淤青了吧。
青桃:“……”見過不要臉的,但是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擺明了不想讓她進,還自己擠進來,這是私闖民宅,懂不懂???
薛氏在青桃愣神的時候,已經輕車熟路的闖進堂屋,扯著嗓子喊:“大嫂你在嗎?大嫂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家?我們家好幾口人,你要是不救我們的話,我們可全部都要下大獄了。”
聲音忽高忽低,在安靜的清晨格外的響亮,遠遠的,能夠傳出去很遠。
已經有不堪其擾的人家,開始破口大罵以示不滿了。
房間裏,江漁兒心情煩躁的爬起來,其實薛氏敲門開始,她就已經被吵醒了,不過賴床的感覺太美好,她並不打算起來。
隻是,萬萬沒想到薛氏的臉皮這麼厚,青桃壓根就擋不住她的橫衝直撞。
慢吞吞的穿上衣服,江漁兒臭著臉走出來:“大清早的,你來做什麼?”最好是有什麼正經理由,不然的話他一定會讓薛氏知道,打擾她睡覺的下場!
薛氏一看到江漁兒,雙眼迸發出驚人的神采,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她的麵前,撲通一聲跪下:“大嫂!咱們家如今真攤上大事兒了,您可千萬要救救我們呀!”
聲音之淒慘,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薛氏拉著江漁兒的衣擺,眼淚鼻涕齊齊落下,看上去又覺得可憐,又覺得惡心。
江漁兒手下用力把自己的衣擺拽回來,“弟妹言重了,我就是個開了幾間鋪子的商人,什麼也幫不了你。”這些人類比這個千萬不要落到她的衣服上,太惡心了!
薛氏抬起頭,哭的可憐兮兮:“大嫂,咱們可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見死不救。”
江漁兒覺得有些好笑,出了事兒才會想到他們是一家人嘛?早幹嘛去了?他們家揭不開鍋的時候就是兩家人,現在他們因為胡作非為出事兒了,又變成一家人了?這是把她當傻子哄呢?
“弟妹,從進門開始你就不停的哭喊著讓我幫你們,可直到如今你都沒有說要我幫你們什麼,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我要不要幫你們呢?”江漁兒懶得再跟薛氏你來我往的打太極,直接挑明了說。
薛氏的哭聲有刹那的停頓,“大嫂,就是……就是……”
“是什麼,說。”江漁兒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大清早的聽人哭就已經很喪氣了,還不說清來意,她有點想趕人。
嗯,還是趕出去吧,哭得這麼難聽,還不說老實話。
薛氏咬了咬唇,嚶嚶嚶的痛哭,就是不說話。
終於,江漁兒的耐心磨盡:“既然弟妹不想說,我也不強人所難,我幫不了你,你請回吧。”
這是求人幫忙的態度嗎?什麼都不說,就隻是一味的哭,哭的江漁兒心煩不已。
薛氏哭聲頓歇,抬起臉來,臉上壓根沒有淚痕,她看江漁兒的不耐煩不是裝的,也不敢再哭下去,畏畏縮縮的說:“嫂子,那些事兒不是我做的,是婆婆她指使我的,你知道婆婆的性格,你要是不聽她的話,她不會饒了我的。”
“說重點!”再扯這些有的沒的,她真要發飆了!
薛氏不敢在東拉西扯,低下頭:“就是……那個葡萄酒……我們模仿大嫂的方子,釀了葡萄酒,賣給了蔡老板。可是……可是蔡老板說,那些酒是假的,要我們……賠。”
偷人方子本就屬於盜竊,偏偏他們技術不過關,不能把葡萄酒模仿個十成十,如今苦主找上門來,他們要賠償好大一筆錢,還得找到方子的主人求助。
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感覺充滿了羞恥感,薛氏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許久不見的羞恥心又雙叒叕的冒出頭來。
江漁兒聽了,沒有薛氏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而鎮定的勾了勾唇:“原來跟葡萄酒有關啊……我以為這件事還有好幾天才會徹底鬧出來呢。”
薛氏聞言,刷的抬起頭,驚訝的看著江漁兒:“你知道?”這件事她自問做的隱蔽,江漁兒又是怎麼知道的?還是說,當初她借著送菜的由頭來打探消息,本就是江漁兒的算計?
所以……那個有問題的釀酒方子,本就是江漁兒故意給他們的假貨??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江漁兒的算計!她就是故意把那種方子放到他的手邊讓他拿,好看他們家倒黴!
江漁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薛氏把心事都寫臉上了,她一眼就能看穿。
“可別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我的頭上,是你們心術不正故意靠近我,這才得了一張假方子。”江漁兒涼涼的解釋了一通,“是你借著送菜的由頭,每日來串門,也是你尋著這個契機,每日去找福嬸套她的話,這一切可都不是我指使你的,你自己要搞清楚。”
一連串的質問說的薛氏啞口無言,剛剛心底的那點子陰暗想法徹底消散不見了。
“弟妹,真是不好意思,這件事情嫂嫂我幫不了你,你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江漁兒打了個哈欠,起得太早的後遺症,就是沒睡飽,想回去睡個回籠覺!
蒙淵就跟心有靈犀似的,江漁兒一個哈欠剛剛結束,就走了進來,摸了摸她的頭頂,低沉的問道:“困了?”
眼角都擠出淚了。
江漁兒點了點頭,不等她說什麼,蒙淵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抱在懷裏,直接離開了堂屋。
薛氏:“……!!!”等等,嫂子,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你回來!!我還安排了好多戲給你看呢!
她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追,青桃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站在薛氏的麵前,笑得友好而疏離:“老板娘困了,要去休息了,您請回吧。”
福嬸端著一碟點心走進來,那是給青桃做的,卻不想正好碰到賴著不走的薛氏,眼睛頓時紅了,特別想要把手裏的盤子懟到對方臉上。
好啊,如此愚弄她,還拉她做墊背,怎麼還好意思出現在這裏?福嬸咬牙切齒,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薛氏身邊,手都伸出去了,結果薛氏一蹦三尺高,身手敏捷的逃了出去。
青桃:“……”
忍不住走到福嬸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心裏很不爽,但是她如今捅了天大的窟窿,總還會過來的,你到時候再找她報仇吧。”
福嬸立馬笑得跟朵花似的忙不迭的點頭:“好啊好啊,青桃你還想吃什麼,福嬸全都給你做!”還是青桃好,還說要幫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