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陸華玉氣結,眼裏閃過一道利芒,他曾經並沒有將這個庶妹放在眼中,不止是她,就連其他的庶妹,對他來說,起作用也不過就是聯姻的工具。
可眼前這個異數,一個小小的如螻蟻般的庶妹,就是因他沒放在眼中,自己的母親才因此沒了命,他豈能就這般放過她?
季元齊眸光微閃頓時打圓場道:“阿玉莫怪,小姑娘害羞,你也不要較真了。”
陸華顏滿麵自責的求情道:“兄長息怒,剛剛因為我惹了四妹妹,她現在心情不好,難免會出言不遜,若是兄長責怪就責怪華顏吧,華顏願意替四妹妹領罰,隻是……讓王爺見笑了。”
“還是三妹妹懂事,難怪這麼多的妹妹中,華蘭唯獨喜歡和你一處,不是沒有道理的。”陸華玉的少男心稍稍有些安慰,至少還有個能上的了台麵的……
季元齊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陸華兮,嘴裏卻道:“無妨,本王的幾位皇妹平日裏也是鬧鬧小脾氣,甚至更甚,但本王隻當她們是撒嬌而已,阿玉不妨將妹妹鬧脾氣當成撒嬌,你就會覺得她們可愛了。”
“王爺真是好人,做王爺的妹妹不知有多幸福呢。”陸華顏嬌羞的說道。
陸華兮冷笑一聲,這次再不停留,轉身而去。
“華玉慚愧,讓王爺見笑了,我們去花園涼亭裏下棋去吧。”陸華玉提議,隨即看著陸華顏道:“三妹妹也跟著去給我們煮茶吧。”
“華顏遵命。”
季元齊的目光卻追著那個纖細的身影一直消失在花叢後,這段時間他的腦中一直想著那天在怪柳林裏見到的那個身影,今日過來也是想見她一麵,另外還有要事想提前和丞相說說,雖說剛剛見是見到了,卻沒說上幾句話,令他分外遺憾。
“王爺?”
季元齊回神,尷尬的笑道:“好啊。”
一行人往另一處的涼亭走去,路上季元齊試探的道:“府裏的四姑娘很少出府吧?”
陸華顏和陸華玉同時頓了下,對視一眼,陸華玉道:“她性格孤僻古怪的緊,平日裏連姐妹間都不怎麼往來。”
這樣啊,季元齊走著走著眼看到了涼亭,頓時停住了腳步,“突然想起了一件正事要與丞相說,不如我們現在回書房吧。”
陸華玉若有所思,便順著他的意道:“如此,王爺請。”
季元齊隻對陸華顏點了點頭便轉身往前院的方向走了,留下分外不甘的陸華顏咬唇暗恨,都是那個賤人陸華兮!
剛剛回府的陸平朝服都沒換直接進了書房,正在發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會不由得想起過去的人和事,這也讓他想起了前一陣子和母親的密談,結果早已不重要。
這麼多年下來他其實早就懷疑純音的死和薛氏有關,他寧願選擇自欺欺人,也不願相信這一切都與母親有關。
而薛氏,夫妻多年,他又豈能不知她的品性,可這一切的一切隻能證明他從始至終都被母親攥在手裏,被薛氏當成猴子耍弄的憤怒,她那麼死了他都覺得便宜了她。
“老爺,王爺和大公子過來了。”窗外傳來長風提醒的聲音。
陸平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往門口走去,親自打開了房門,恰好的見安王和自己的長子進了院子,他之前的種種情緒已歸於平靜,連忙不失恭敬的將人迎進了書房裏。
侍婢送上茶點退了出去,季元齊打了個哈哈,“本殿不請自來,還請丞相大人莫怪才是。”
“哪裏,王爺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還望王爺勿怪才是。”陸平溫和的說著,其實剛剛回來的時候,嚴生便彙報了,隻是有嫡子陪著他也放心便沒理會。
一番客套下來,季元齊笑道:“剛剛和華玉準備去後花園的,沒想到碰到了四小姐……”
陸平心裏一跳,看了旁邊的兒子一眼,見他麵色淡漠,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當即打了個哈哈道:“小女頑劣,不知有沒有失禮的地方?”
“誒?丞相大人切勿多心,隻是曾在玄靈寺見過……”季元齊知道對方誤會了,又怕給那姑娘帶去麻煩忙解釋道:“是元齊唐突了才是,四小姐的性子很是討喜。”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陸平和陸華玉豈能不明白,父子二人快速的對視一眼便挪開了視線,同時心裏大罵陸華兮是個禍端。
“是,嗬嗬……王爺喝茶……”
季元齊見陸丞相並不接自己的話頭,更是含含糊糊的,便也省了客套冷了臉。
陸平見此更是有苦難言,隨即陸華玉將茶往安王的麵前推了推,“若是王爺喜歡庶妹,將來舍妹的媵妾裏可以填上她的名字就是,想來,我那庶妹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天大的福氣在等著她呢。”
“華玉……”陸平急忙想阻止,可是卻已然來不及。
季元齊頓時朗笑起來,拍了拍陸華玉的肩膀笑著對陸華平道:“丞相大人好福氣,不但,有個如此通透的兒子,本王看好他,將來必是我大盛的肱骨棟梁。”
這樣明顯的許諾足夠直白了,他是未來的皇帝,那麼陸華玉便是他重視的丞相。
“可,可王爺您,或許也聽說了,大殿下曾公然說小女是他的人……”
“這個丞相不必多慮,本王自有對策。”安王滿臉都是勢在必得,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那次見過她後,他回去後腦中盡是她的影子。
女人於他來說從來不缺,可是這種上心的人兒還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想到這裏,他心裏多了一絲期待,對陸平道:“還請丞相大人暫時保密,本王想給四小姐一個驚喜。”
“這是自然,王爺如此抬愛她,也是她的福氣。”陸華玉臉上掛著溫笑的說道。
可是陸平就顯得心事重重了,若是之前,他也可以如兒子一樣這般篤定的答應下來,可是在和這個女兒接觸幾次之後,又因她和隱樓樓主和盛王殿下關係密切,此時他真是有苦難言。
待將人送走後,陸華玉回到了書房直言道:“不過就是一名庶女,難道父親不舍嗎?還是父親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