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吳純蘊曾經跟我說過,隻要老牛的牛角毀了,我就自由了。
為此,他叫塑料人身上的黑法術上身,引來了天劫,還受了重傷,但是那種情況下卻沒有死,真是蹊蹺。
我沉默了,望著眼前的吳純蘊,那張漂亮的臉蛋突然間模糊了。
我換了話題,“你的桃木劍是怎麼回來的?”
“那個該死的木清子還給我了,說是我以後多有凶險,叫我自己守護自己。”
我不由得冷笑,這個神仙道是兩頭都賣好。
我剛想喝一杯茶,他卻伸出手來,把我的茶接了過去,“這個茶你不能喝。”
我有些奇怪,他指了一下自己,“我本來是女兒身,卻強行變成了男兒身,受了重傷,之後有些反複,我必須喝點茶調養。”
我想起之前那個陣法來,於是跟吳純蘊打聽,“你真的是七月三十二號生的?”
吳純蘊點了點頭,“多虧木清子了,如果沒有他逆轉時空,多出一天來叫我降生,恐怕冥王就找到我了,”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不止冥王,天庭和慕容宮都在找我,甚至是個修煉者就在找我”
他衝著我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蒼涼和悲泣,配上那如花的容顏,叫人心頭發顫。
他突然停滯了一下,“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生辰的?”
我跟他說了王道長家的事情,當然隱瞞了黃鼠狼幹的事。
“這事情嚴重了。”
我瞪大了眼睛,聽他講,他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緩緩的說道,“知道我生辰八字的人,隻有木清子和我,而知道那個陣法的人,不超過三個人,兩者都知道的人,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
我覺得我的大腦不夠用了,難道是吳純蘊自己推動了這個陣法?
“王道長夠卑鄙的。”
吳純蘊緩緩的說,“在其位,謀其政,各為其主,沒有什麼可指責的。”
他倒想得開,我看了一眼吳純蘊,吳純蘊把茶杯遞給我,叫我給他倒茶,隻是淡淡的說,“你經曆的事情久了,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絕對,黑白沒有那麼分明,站在不同的角度上,黑白自然顛倒,比如……”
“金陵和沈君華。”我脫口而出。
吳純蘊點了一下頭,“他們誰也不是壞人,都是為了我們策劃。”
我跟著說道,“所以,我們不希望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受傷害。”
說起來金陵和沈君華,“怎麼沒見金陵?”
“我怕冥王責罰金陵,叫他躲了起來,我來見冥王。”
我早就該想到他會這樣做,其實我叫金陵出來,就是在逼他麵對冥王,我不由得敲腦袋,我真夠蠢,我什麼時候能多長個腦袋?
“黃鼠狼呢?”吳純蘊也詢問我,目光閃爍,藏著許多意思。
我思來想去說,說了事情,“我見不到沈君華,心裏就是覺得不安。”
“給我三天時間恢複,我們去找沈君華。”
這天我在廚房裏聽見了叫聲,“蠢丫頭,這是什麼東西。”
我順著聲音來到了我的臥室。
而吳純蘊手上赫然拿著一個針管,針管裏隻剩下了一半液體,感受著淡淡的黃光,散發著惡臭。
我看了一眼,就是把黃校長變成僵屍的那個狂犬疫苗。
我隨口說著,說了黃校長變成僵屍的經過。吳純蘊卻更加奇怪,黃校長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這裏。
我跟他說,“黃校長告訴我他是來看著我打掉鬼胎的,之前,他就說我懷了一個怪東西,一定會要我的命的。”
吳純蘊揉著花瓣嘴唇,溫和的笑了起來,“又多了一方,是屬於誰,幕後的手越來越多,故事越來越有趣兒了。”
我突然間想起來一件事,看著吳純蘊沉默了半天,最後還是想,等找到沈君華我再說吧。
我並不是懷疑吳純蘊,隻是我們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希望我們在一起好好相處。
畢竟這些事情也關係到他們的利益,在其位,謀其政,各為其主,無可指責。
但是,他們之間卻會為了我們你死我活,而且那個金陵,我覺得他很歹毒,會做些什麼事情,我不能預料。
如果吳純蘊一方多掌握了一些情況,就會有更大的勝算,也就意味著我和沈君華處於劣勢,會被消滅。
我無所謂啦,鬼胎是什麼,地府的皇位是誰,都跟我無關。
但是,我不能看著沈君華,為了這件事,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我選擇沉默,等沈君華來了,我們勢均力敵的時候,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這樣,大家是個平手,誰都不會輕舉妄動,大家都會安全。
吳純蘊拿著針管,對著自己的身體突然要紮下去,把我嚇了一跳,伸手就奪了下來,“你想幹什麼?”
吳純蘊一恍惚,看著我,目瞪口呆,“我剛才幹了些什麼?”
我指著那個針管,告訴他事情,有些詫異,這麼危險的事情,他自己居然沒有反應。
“這裏有個結界,就是叫你想打那個針管兒。”
小奶貓一直住在這裏,為什麼他沒有事?
我和吳純蘊對視一眼,吳純蘊馬上掏出黃符來,折成了紙鶴,丟了半空中。
沒過十分鍾,小奶貓就跟著一隻黃符回來了。
吳純蘊伸手拎起他的脖子,“你這幾天一直都在臥室嗎?”
小奶貓點了點頭,喵喵的叫著,圓圓的眼睛,像是玻璃珠子一樣閃爍著銀光,看起來可愛極了,沒有一點傷害。
“那你發現什麼異常了沒有?”
“一個結界,”小奶貓卻不以為然,“很好破。”
如果吳純蘊進入這個結界都有問題,而小奶貓進入卻沒有問題……”
之前小奶貓有背叛過我的事情,這次小奶貓會不會又為了利益搞了一個新主人。
我用拳頭敲了小奶貓的頭一下,“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奶貓的爪子勾劃了半天腦袋,最後很憋屈的說了一句,“大概是我的法寶把我護住了。”
一個圓圓的珠子浮現在我們的麵前,我一看,居然是我那個寶珠。
這個珠子應該是之前冥王給我的那個。
我想起來了,之前對付僵屍的時候,他手裏一直有一個圓珠子,就是這個東西,當時情況緊張,我居然沒有認出來。
“這東西怎麼在你手裏?”
小奶貓尷尬的笑著,“小娘娘還沒有找到我的時候,你在捉鬼的時候我找到了小娘娘,你把寶珠丟在了地上,被我撿了回去。”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背上有一道犀利的目光,仿佛是一把刀子要分開我的肉,看我的心一樣。
我扭過頭來,發現吳純蘊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那麼犀利過,看得我心裏直發顫。
他的手指停在花瓣嘴唇上,一字一頓的問我,“你不是說,把寶珠交給木清子,他才答應來救我嗎?”
我害怕吳純蘊對沈君華有偏見,所以對吳純蘊隱去了慕容宮給我們寶貝的事情。
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我急忙跟他解釋,“那個給木清子的的珠子是慕容宮給我的。”
我知道,那個該死的神仙沒有給吳純蘊治病,而這個寶珠又重新出現了,吳純蘊大概覺得我在騙她,我並沒有請了神仙給他治病。
我被嚇得倒退了一步,連忙擺手,“我是什麼人,怎麼會跟木子清有交情?”
吳純蘊卻陰冷的指了我的肚子,“有他在,各路神仙都會找你來搭交情。”
我張了張嘴巴,覺得口幹舌燥,無話可講。
他說的對,有這個鬼胎在,我未來就是地府的女主人,各路神仙都會跟我搭交情的。
比如說那個木清子,之前,極度看不起我,連話都不想跟我說,可是在吳純蘊這件事情上,他卻無條件的幫助我。
想來,也是個賭注下在了我的肚子上,希望我將來發達後,對他有所幫助。
吳純蘊轉過身來,大步流星的向著他的臥室走去,但是,那個漂亮的背彎了起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黑影當中,帶著一股黑氣。
我還指望著吳純蘊去找沈君華,,而且是必須搶在冥王之前找到沈君華。
我焦頭爛額,就是做飯的時候都沒有心思。
我把飯端上了餐桌,吳純蘊將所有的飯都扒了一遍,然後死盯著我不放。
我不由得揉了揉頭,他是不是覺得我會對他下毒。
我伸出筷子來,將所有的飯菜,當著吳純蘊的麵通通的吃了一遍,然後跟吳純蘊說,“你還去找不找沈君華?”
吳純蘊馬上點了點頭,“肯定。”
我怎麼覺得他的口氣裏帶著另外一種意味,就不停的觀察著他的表情。
可是他麵沉如水,一雙桃花眼垂下,隻管看著碗裏的飯,根本就不理我。
我覺得他可能不會去,於是跟他確定,“你什麼時候去。”
“明天。”
吳純蘊麵無表情的說著,目光掃過這些飯菜,我怎麼感覺到他的目光裏有些事情,但是我讀不出來。
吳純蘊雖然這樣說,但是我看未必,恐怕事情會向著相反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