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奇怪,他怎麼知道。
我想起來了,有一次風兒在這裏唱歌,小奶貓曾經去查看過,他一定看到了真相。
小奶貓聲嘶力竭的衝著我吼著,全身的毛飛揚著,就像是金光閃閃的陽光,隻是沾滿了血跡,那樣的血腥和詭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一個玻璃球要掉了下來一樣。
他一臉的緊張和警惕,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小娘娘,不能相信他,他會殺了小娘娘的。”
他不顧一切的撲向了吳純蘊,跟吳純蘊廝打在一起,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樣,要護住我。
吳純蘊一腳把他踢飛了,不停的做著手印,手印散發出道道金光,就像是一個暖暖的小太陽一樣,把僵屍籠罩了。
他飛越而起,一記手刀砍在了僵屍的手背上,叫僵屍鬆開手來,他漂亮的一個飛旋接住了我,抱著我緩緩的落下來,衝著我微微一笑,轉身又迎上了僵屍。
他變換著腳步,圍繞著僵屍,不停的走動著。
而那隻桃木劍,跟隨著他,不停的做著各式各樣的動作,散發出巨大的光芒。
桃木劍的光芒越來越盛大,僵屍身上的黑毛,像是被一股龍卷風刮了起來,圍繞著他旋轉著。
僵屍並不服氣,拚命的揮舞著鐵爪,想將桃木劍折斷。
可惜,僵屍並不是吳純蘊的對手,桃木劍又落回落了吳純蘊的手裏,僵持了一個時辰之後,僵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他滿口吐著青色的液體,將胸前都打濕了,雙手插入地下,全身僵硬的挺直著,仰著頭,不甘心的衝著天,嘶吼著。
可惜,他隻能保持這個動作,動也不能動了。
看起來,他對自己的失敗失望之極。
小奶貓看到這個情況,衝過來,一爪子打掉了僵屍的頭。
吳純蘊衝著我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突然間一隻手按住了胸口,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
我急忙衝過去扶住了他,“你沒事吧。”
可是吳純蘊卻緊咬牙關,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我急忙抱起吳純蘊回到了別墅。
此時的吳純蘊,就像是一個全身癱瘓的人一樣,除了眼睛能夠眨一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動。
我痛哭起來,覺得我又害了吳純蘊。
吳純蘊衝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他是在告訴我,不要內疚。
我知道,金陵說的對,那個神仙根本就沒有救吳純蘊,是吳純蘊自己自愈了,就跟回光返照一樣。
現在,這場大戰,又耗光了吳純蘊最後的體力,我想,我又害了吳純蘊。
我猝然間想起來,這次冥王給了我不少東西,都是地府上好的藥材。
我急忙把冥王給我的東西放在推車上,給吳純蘊推了過來。
我走在走廊上,小奶貓搖搖晃晃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小娘娘,不可,你已經沒有了冥王的寵愛,這些就是你最後的家當了。”
我蹲下身來,揉了揉小奶貓的頭,沒有想,這個動作叫小奶貓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半天都沒有起來。
我心裏一酸,眼淚掉在了他的身體上,“沒有你們,我留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等吳純蘊好了,我一定叫他治好你。”
小奶貓大口大口喘著氣,掙紮著,“小娘娘,你懷過鬼胎,有後遺症,這些藥可以治好你的身體,叫你過普通人的日子。,你不用考慮我們。”
我哭了,“沒有你們,我活著又有什麼興趣?”
我將小奶貓抱在懷裏,一起來到了吳純蘊的臥室。
吳純蘊一眼就看見了我的小推車,望著這些,各樣的藥材,眼睛裏流露出異樣的光芒,衝我眨了眨眼睛。
我明白他的意思,對他說,“你要哪種藥材,就閉三下眼睛。”
在吳純蘊的指揮下,我很快就挑出了對他有用的藥材。
他用眼睛示意我,在書架上找一本書,同樣的方法,他眨了三下眼睛,我找到了一本書,書裏夾了一張黃色的紙片,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像是一抓就要粉碎了,上麵有煮這些藥材的方法。
他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小奶貓,我問他,“是不是叫他教我煮?”
吳純蘊連續的眨眼睛,我明白過來,是躲開小奶貓。
我笑了一下,把小奶貓放在吳純蘊的床頭,推著這些藥材出去了。
我剛到廚房,門外就傳來了小奶貓的尖叫聲。
這聲音,淒厲又淒慘,我聽著心裏直流血,連忙打開門,小奶貓跌跌撞撞的滾了進來。
“小娘娘,你真的打算救吳純蘊嗎?”
我抱起他來,點了點頭,眼淚卻不爭氣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說起話來斷斷續續,不停的喘著氣,爪子扒在我的脖子上,“小娘娘,你想好了,如果他死了,冥王有可能再把你接回去,你就是地府的主人了。”
我搖了一下頭,“我不能為了自己,害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小奶貓急的爪子直扒我的脖子,“小娘娘,不可,如果有他在,你看到了,冥王會殺了你的。”
我聽了有些奇怪,“冥王並沒有找到他,為什麼要殺我?”
小奶貓喘了一口大氣,空氣中頓時蔓延出血腥的味道,陰陰的冷氣叫我的鼻子不舒服,叫我的心揪在了一起。
他的圓圓的玻璃眼球上,掛滿了淚珠,叫眼睛看起來更加晶瑩,“小娘娘,我在地府打聽過了,慕容宮倒了,冥王可能不需要你的鬼胎了,他隻需要風兒這個美人兒了,現在他有的是時間找美人兒了。”
我揉了一下他的圓腦袋,衝著他笑了一下,連我自己都感覺到勉強。
我覺得冥王不是這種人,但是我卻說不出口來,急的小奶貓不停的用爪子拍打我的脖子。
我看著天花板,強忍著淚水,“本來他們就是一對兒,我就是多餘的,我隻希望冥王和風兒過的好好的。”
我轉身去熬藥,小奶貓不停的搗亂,要麼抓我的勺子,要麼不顧巨大的火焰,伸爪子就想把鍋掀翻。
我急忙把他按住,把他關在了廚房外。
好在小奶貓現在身負重傷,不然的話我根本就控製不了他。
很快的,我熬好了藥,給吳純蘊端了過來。
我服侍著吳純蘊吃下了藥。
整個空氣中,既有濃鬱強烈的藥味,又有一股古怪的陰鬱味道,他們叫整個空氣變得更加陰鬱。
我看著吳純蘊,沒有說話。
吳純蘊也隻是看著我,眼睛眨也不眨。
我覺得氣氛太過鬱悶,轉身出去了。
吳純蘊的臉上都是小奶貓抓的傷,隻是,我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吳純蘊身上的傷上,沒有時間管這些。
一連三天都是這樣。
到了第三天,就在我收拾起藥碗轉身離開的時候,吳純蘊突然張嘴叫住了我,“你不打算殺我嗎?”
我愣住了,看著吳純蘊半天沒有說話,最後緩緩的搖了搖頭,“永遠不會。”
吳純蘊笑了,愛神之弓直哆嗦,他緩緩的坐了起來,“其實我能動了,我對你太多疑了。”
原來,他也防範著我,害怕我殺了他,所以留了一手。
我衝著他笑了一下,他也衝著我尷尬的笑了,“那些藥,還能給我一些嗎?”
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這些藥都是地府頂級的藥材,比上次的起死回生藥都要好。”
我想都沒有想就點了點頭,他好像是大吃一驚,看著我半天都沒有說話。
最後,他隻是緩緩的點了一下頭,“你的恩情,我記下了,蠢丫頭。”
上次冥王給的起死回生的藥,還有一些,吳純蘊配上這次新給的藥,配置了一些丹藥,一日三次,定時服用,臉色漸漸的變得好了起來。
他的臉色漸漸的變成了粉紅的花朵一樣,嘴唇也有了顏色,看起來更加像花瓣兒了。
看起來他很正常,除了那隻手還是黑色的。
整個人變得精神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
天氣很晴朗,月光淡淡的,像是泉水流淌在小院子裏,香樟樹也開了,嫋嫋的花香籠罩著院子,他在香樟樹下擺了一張小茶桌喝茶,花香茶香美人兒,景色看起來美麗之極。
我看在眼裏,不由得心酸,他就是一個男人,都這麼美麗,我自歎不如,難怪冥王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
我見他精神好了許多,想起很多事情我還沒有搞明白,於是走上前去,抓緊時間問他。
“上次你是怎麼找到老牛的。”
說起來,找到大和尚的投胎更容易點兒,他反倒找到了老牛,對此,我感到大惑不解。
吳純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不停的揉搓著花瓣嘴唇,“說起來,我應該中了慕容宮的計。,我發現慕容宮的人正在查找老牛的下落,就跟了上去,跟在他們後麵,我找到了老牛。”
我不由得想起來,老牛的牛角和大和尚的筋骨湊到一起,就能煉製一個上等的法器,但是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法器呢?
我好奇的問吳純蘊。
吳純蘊目光閃爍了幾下,手指緩緩的停在了花瓣嘴唇上,沉默了半天才說道,“其實,這兩樣東西合在一起煉製的是一半虎符。”
他說完這一切後,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像是等待著我的反應。
我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冥王怎麼可能把這麼機要的事情告訴我們?
而且,大和尚的投胎那麼容易被我們找到了,這也太反常了。
而需要這一半虎符的人剛好是我。
我急忙跟吳純蘊說,“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我想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想沈君華也不知道。”
吳純蘊聽了卻不以為然,“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你和沈君華根本就沒那個本事,其實,我猜測這一切都是慕容宮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