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庭也覺得奇怪,他雖然是喝了很多酒,但是他酒量一向好,千杯不醉,也不至於會醉倒的,可是現在就是有醉意的感覺,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所以何明芯出來扶著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將她推開,而是任由她和司機一起扶著他進屋,上樓。
何明芯和司機合力將陸紹庭扶到房間的床上之後,何明芯便將司機打發了:“你先回去吧,陸先生這裏有我。”
“是,太太。”司機離開。
何明芯去洗手間拿了一條毛巾弄濕了,然後出來,她跪坐在床上,用毛巾幫陸紹庭擦著臉和手。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所以將房間的燈全部都打開了,然後重新回到床邊站好,解開陸紹庭衣領的地方,仔仔細細的看。
她的手一顫,她沒有看錯,潔白色的襯衣領子上,那清晰印在上麵的,就是一枚紅唇印。
她呆呆的看著這個英俊,稱之為她丈夫的男人,腦子裏卻一片空白,她在想,那個女人是誰?
今天晚上的那個女人是誰?
他是從哪裏回來的?
她雖然知道男人都喜歡在生意場上逢場作戲,可是陸紹庭一向和緋聞絕緣的,她和他結婚好幾年,也沒有聽說他究竟流連在哪個女人的身上,可為什麼今天會帶著這麼一身酒氣和一個紅的刺眼的唇印回來?
何明芯無法去忽視,無法像是其他的豪門太太那樣,隻當這是一場逢場作戲,結束後丈夫還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因為陸紹庭從來都不喜歡逢場作戲。
這四個字從來都不曾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如果能讓別的女人靠近了,那那個女人就絕對不會是簡單的女人,會是誰?
這三個字在何明芯腦海裏像是瘋了一樣的生長著,她甚至恨不得將陸紹庭從床上拉起來,詢問他,究竟是誰?
可是她是何明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聰明才智,她雖然有過那樣的衝動,但是她很快會冷靜下來。
她還在盯著他襯衣的那一處紅唇印來看,卻不知床上的男人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眸裏一片清明之色,哪裏像是喝醉了的人。
“看夠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將何明芯的思緒喚回來,她唇角僵硬的彎了彎,以為做出來的是笑的弧度,沒想到卻比哭還要難看。
“沒想到你今天喝的這麼的醉……”何明芯很巧妙的轉移了話題,沒打算明著詢問他,隻打算暗中著手來調查。
“我沒醉。”陸紹庭從床上坐起來,當著何明芯的麵將身上的衣服都給脫下來,換上了舒適的睡衣:“不過是喝多了一點,你見過喝醉酒了的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清醒的?”
那倒是……
何明芯幾乎都要忘了,麵前這男人擁有什麼樣的好酒量。
換好了睡衣,陸紹庭用剛剛的毛巾擦了一下手掌,然後將毛巾隨意的扔在了床頭櫃上,走到何明芯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有沒有話想問我或者和我說?”
何明芯差點就將剛剛自己發現的唇印的事情詢問他了,可是話快到嘴邊的時候,她卻到底都忍住了,她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所以她勉強的笑了笑,搖頭,陸紹庭眯著長眸:“真的沒有?”
“沒有。”何明芯再一次重申道。
陸紹庭卻將扔在地上的那一件襯衣撿起來,打開衣領處,扔在她的麵前:“剛剛明明就看到了,明明心裏就難受,為什麼不問?”
何明芯的心一顫:“你……”
“想知道這是誰的?這麼多年了,第一次從我的衣服上發現這東西吧?往常好像身上連香水味都沒有,你是不是對我很放心?”陸紹庭挑了挑眉道。
他說中了她的心聲,她確實對他挺放心的,因為陸紹庭這個男人沒有心,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在男女之間的情愛上,對於別人過多的觸碰,他都不喜歡。
所以她認為,很少有女人能讓他刮目相看或者是的。
沒想到,今天卻……
“你再放心都好,我也是男人……”陸紹庭冷笑:“有男人正常的需求。”
陸紹庭的聲音一向很冷靜,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一樣:“懂麼?”
何明芯雙手的手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手掌心中,以此來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也還能微笑:“懂。”
而後,陸紹庭走到她麵前,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柔情的眼神在看著她,修長的手指更是攀上了她美麗的臉,在那輕輕的撫摸著:“不過是逢場作戲。”
何明芯不知道自己聽到他所說的這四個字是該笑好還是該哭比較好。
她一直認為陸紹庭厭惡這四個字,也不屑這四個字,可是今天他和她說,他也開始學會逢場作戲了。
他也開始享受其中了。
而可能或者她應該是笑的吧,因為現在哪個男人不逢場作戲?尤其像是陸紹庭這樣成功的男人,在外麵的應酬多了,更是需要逢場作戲。
既然是作戲,那就是假的,絕對不會帶回到家裏來。
他剛剛對她所說的這四個字,其實就是在安慰她。
所以,她應該高興的是不是?
何明芯很想笑,可是發現自己笑不出來,最後彎了一個弧度,也挺僵硬的。
大概是因為她還沒有適應,給她一點時間,她適應了,學會了這四個字,她便可以好好的麵對了。
畢竟,她的丈夫不是普通人。
隻要他的心是向著自己的就行了,就像是其他女人所說的那樣。
可是這麼想著,何明芯卻又覺得一種悲哀襲上來,他的心是向著自己的麼?準確來說,陸紹庭有心的麼?
他的心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