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麵不改色的在那兒站著,緩緩轉頭看了麗妃一眼,隨後將視線落在那兩個架著麗妃的侍衛身上,“還愣著做什麼!”
“撲通”一聲,麗妃被侍衛按著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麗妃掙紮了幾下卻無濟於事,於是她抬起來,惡狠狠地瞪向皇後,“皇後娘娘,你偽裝得累嗎?臣妾如今看著,都替你感到累呢!為了留住皇上的心,這些年來,你一定使了什麼手段吧?”
說完,麗妃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來,“可惜啊,不管你怎麼做,皇上始終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你貴為皇後又如何?得不到皇上的寵幸,都是可憐的。”
麗妃哈哈大笑起來,隻要想到皇後如此可憐,她就覺得好笑。
皇後也近了中年,雖保養得不錯,可到底不如麗妃那般年輕,甚至連樣貌都不及麗妃。
“麗妃,你錯了,本宮從未害過任何人。”皇後不緊不慢道,“本宮沒有想到,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竟汙蔑本宮,那,本宮是不是可以讓你死無全屍?”
麗妃一愣,隨即眯起了眼睛,“皇後,你終於肯露出你的真麵目了,臣妾倒是想要知道,你讓臣妾如何死無全屍?”
“皇上即便是要臣妾死,也隻是一杯毒酒,皇後難道不怕不好像皇上交代嗎?”麗妃倒不是在威脅皇後,也不是因為怕死,她就是想要看看,皇後有怎樣的膽子敢抗旨。
皇上可沒有要她死無全屍。
皇後抬眸,淡淡地看向跪在自己麵前的麗妃,這些年,麗妃仗著有皇上寵愛在宮裏囂張慣了,從未將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
即便是當著眾妃嬪的麵,麗妃也從未規規矩矩的給她行過禮,身為皇後,已然失了麵子。
可眾人都知道她這位皇後端莊大方,溫婉賢淑,自是不會與麗妃計較。也正是因為她的不計較,讓麗妃越發的得誌。
皇後邁腳,一步步地走到麗妃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皇後伸手,從托盤中拎著酒壺,高舉著。
麗妃仰頭看著皇後,道:“皇後難不成是要親自動手殺了臣妾?嗬嗬,沒想到……啊!”
麗妃的話還未說完,皇後便已經拎著那壺毒酒倒在了麗妃的臉上,頃刻間,麗妃隻覺得臉上一陣灼痛,仿佛有火在她的臉上灼燒一般,疼得她立即捂著臉趴在了地上,慘叫聲回蕩在整間大牢裏。
這樣的慘叫,在這個地方每天都會上演,早已經不奇怪了。
所以,根本不會有人進來察看發生了什麼事。
麗妃沒想到皇後竟會將這毒酒倒在她的臉上,也沒想到這毒酒觸到了皮膚竟會如此可怕,這若是喝下去,那她豈不是要腸穿肚爛了?
忽然間,一抹恐懼染上心頭。
麗妃本是不怕死的,卻不想就這麼痛苦的死去。
可,要她在這個女人麵前求饒,休想!
皇後存心要她死,又怎會輕易放了她?
“這壺毒酒,是皇上賜給你的,看來這毒還真是可怕。”
就在這時,皇後開了口,語調平淡,好似剛才拎著毒酒倒在麗妃臉上的人不是她一般。
麗妃還趴在地上慘叫著,她隻覺得臉上疼痛難耐,恨不得一死來得痛快!
“給她喝下毒酒,死後,便將屍首扔到後山。”皇後將毒酒交給一旁的宮人,淡淡的交代了句,便再也不看趴在地上的麗妃一眼,轉身往外走。
麗妃忍著臉上的疼痛,對著皇後的背影嘶吼出聲:“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皇後腳下一頓,並未回頭去看麗妃,而是聽著身後的動靜,聽見有人將麗妃的嘴給捂上了,這才又抬腳繼續往外走。
身後,麗妃的身子被一名侍衛按著跪在地上,另一名侍衛則掰開她的嘴,拎著毒酒直接給她灌了下去。
隻是眨眼的功夫,麗妃嘴角便有鮮血流出,她兩手捂著自己的脖子,身子抽搐了幾下,吐了口鮮血,人便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瞪大了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
一場大雨過後,第二天,又是一個豔陽天。
永壽宮。
霍清風親自伺候顧清淺梳洗,他動作輕柔,十分小心的樣子讓宮人們瞧了去,都忍不住低頭笑了。
王爺和王妃可真是恩愛呢!
顯然,霍清風伺候人的動作不熟練,卻也沒出什麼差錯。隻是,那些宮人在偷笑的樣子,不禁讓顧清淺紅了臉。
一大早就在秀恩愛,真的好嗎?
梳洗後,霍清風牽著顧清淺的手去太後寢殿。
路上,顧清淺偷偷回頭往身後的宮人看了看,見他們還在偷偷笑著,這一張俏臉就一直紅著,她想,一定是因為今天天氣太熱了,被曬的。
“哎喲,哀家的寶貝孫子可算是來了!”太後坐在大廳裏,見到兩個手牽著手走進來的人,立馬站起身,笑盈盈的走過去。
“奶奶。”顧清淺甜甜的喊了聲,動了動手,想要收回手。
誰知,手卻被霍清風握得緊緊的,就是不肯鬆開。
顧清淺暗自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這才轉頭看向太後,燦爛的笑了笑。
太後自是將他們二人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裏,隻是沒有揭穿,目光在顧清淺與霍清風二人身上轉了轉,這才笑眯眯地開口道:“好了,快來用早膳吧!”
說完,太後轉身,拄著拐杖朝飯桌前走去。
淑妃早就到了,在顧清淺與霍清風二人還沒來時,坐在這兒與太後聊了會兒天,倒也不覺得等的久了。
“母妃。”顧清淺在走到淑妃跟前時,規規矩矩的向淑妃行了個禮。
淑妃笑著微微頷首。
“都是一家人,這麼多禮做什麼?快坐吧!”太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子,向顧清淺招了招手,“清淺,來坐奶奶身邊。”
“誒!”顧清淺應了聲,走過去在太後身邊坐下。
昨晚上因為在聽霍清風講故事,所以很晚才睡,導致今早上起晚了些,於是今早上醒來時,顧清淺還埋怨了霍清風一通,這家夥居然不叫醒她,讓奶奶和母妃在這兒等他們兩個晚輩算什麼?
想到這兒,顧清淺沒好氣的看了霍清風一眼。
霍清風在收到顧清淺的目光時,勾了勾唇角,便很自然的在她身邊的位子上坐下了,倒是沒有將她有些埋怨的眼神放在心上,而是拱手對著太後說道:“奶奶,孫兒來遲了些,還請奶奶恕罪。”
太後有意看了看顧清淺,隻見她的一張俏臉微紅。
太後笑了笑,擺了擺手道:“沒事,奶奶都明白。”
說著,太後還朝霍清風擠了擠眼睛,一副“奶奶什麼都明白”的樣子。
顧清淺:……
奶奶,您明白什麼?
不是您想的那樣啊!
“奶奶……”顧清淺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口解釋,卻見太後夾了塊放在她麵前的碗裏,說道,“清淺你啊,太瘦了,可要多吃些才行。”
顧清淺看了看碗裏的那塊排骨,咽了咽口水,怎麼覺得奶奶這話,話裏有話呢?
“奶奶說得極是,淺淺太瘦了,得多補補。”霍清風應和著太後說了一句,同樣給顧清淺夾了一塊排骨。
顧清淺:……
顧清淺側頭看著霍清風,微微蹙了蹙眉。
這家夥,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在裝傻?奶奶的話都這麼清晰了然了,他怎麼還如此配合?
想法剛落,便又見一雙筷子夾了快排骨放在碗裏。
顧清淺抬頭看著淑妃,甜甜地笑道:“謝謝母妃。”
說著,便端起碗,看著太後與淑妃,“有奶奶和母妃疼著,相信清淺用不了兩天就能胖成一個皮球了。”
太後一聽這話,嗬嗬笑了,“你這孩子,能吃多少東西呀?奶奶可不相信你兩天就能胖成一個皮球。”
淑妃也在一旁笑。
顧清淺瞧著淑妃的臉色並無不妥,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母妃並沒有昨晚上的事而受到影響。
麗妃的下場,隻能說是她自找的。
關於麗妃的事情,誰也沒有不知趣的提起。
早膳後,太後帶著顧清淺幾人去了後花園。
炎炎夏日,這永壽宮的後花園倒是涼快。
一行人走到涼亭底下坐著,宮人端了點心和茶水來,擺在石桌上。
雖用過了早膳,可顧清淺在看到這些點心時,還是忍不住想吃。
太後見她一副眼饞的模樣,笑道:“想吃就拿吧,在奶奶這裏還拘束什麼?”
太後很不習慣顧清淺拘束的樣子,她很喜歡當初在鄰城時見到的顧清淺,不過,宮裏的規矩多,她老人家也是知道的,倒也沒有怪罪之意。
她老人家哪裏舍得怪罪?
如今,太後發了話,顧清淺也就不再拘束了,不過,她拿了塊點心先遞給了太後,又拿了塊遞給淑妃,這才自己吃了起來,獨獨忘了霍清風的那一份。
可讓霍清風一陣好等。
“淺淺,我的呢?”霍清風問道。
“喏!”顧清淺用眼神示意,桌上的這些點心,意思是讓霍清風自己拿。
霍清風頓時沉了一張臉,有些不高興了。
太後見狀,趕緊用胳膊肘碰了碰顧清淺,然後悄悄遞了個眼神過去,顧清淺會意,這才拿了塊點心遞給霍清風。
那看霍清風的表情,好似是因為見他可憐,才施舍給他的一般。
霍清風倒是不在乎,在接到那塊點心時,立馬像個孩子似的笑了笑,他這副神色,也就隻有在顧清淺麵前才有。
太後在一旁滿意的點頭,對於顧清淺將霍清風調。教得不錯的這件事,太後心裏可是樂開了花!
真是沒想到啊,她家風兒也有今天,當真是難得!
“至於嗎?”顧清淺小聲嘀咕了一句,對霍清風的這副樣子很是鄙夷。
未免也太誇張了。
誰能想到,平日裏號稱冷麵王爺的人如今也會像個孩子似的笑?
倒是讓宮人們大開了眼界。
顧清淺瞥了眼旁邊的那幾個宮女,見她們都犯花癡的看著霍清風,心裏很是不舒服。
於是,她在太後她們看不見的地方,在桌子底下踩了霍清風一腳,在他抬眸看她時,她便往那幾個宮女身上看了幾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要他收斂些。
霍清風收到命令,立即正了神色。
顧清淺這才滿意了。
“奶奶,您會下棋嗎?”顧清淺吃了幾口點心之後,腦袋忽然一個靈光閃過,反正在這涼亭裏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來下棋。
“會啊!”太後點頭,眼角一瞥,見到顧清淺眼睛發亮,於是湊過去,道,“怎麼,清淺想和奶奶下棋?”
“嗯!”顧清淺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了。
“好,來人,拿盤棋來。”太後吩咐之後,立馬有宮人拿了盤棋過來。
“奶奶,今日清淺就要和您比試一番了。”顧清淺道。
太後爽快應道:“好啊!奶奶倒是要看看,誰厲害!”
說著話,太後便卷起袖子,頗有一副要與人打一架的樣子。
顧清淺笑了笑,同樣卷起袖子,“奶奶您喜歡白棋還是黑棋?”
“你說呢?”太後笑嘻嘻的將一個眼神遞過去。
顧清淺立即將白棋交給了太後,這女人家嘛,自然都喜歡白棋。
“奶奶,咱們不下平日的那種棋,下五子棋可好?”顧清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五子棋?”太後好奇的問。
顧清淺點頭,“很簡單的,也很有趣,比咱們平日下的那種棋有趣多了!來,奶奶,我教您哦!”
於是,顧清淺開始教太後如何下這五子棋。
宮人們都沒有聽過,皆是伸長了腦袋好奇的往這邊看,在顧清淺與太後下了幾盤棋之後,隻覺得這五子棋甚是有趣。
很快,五子棋就在宮裏傳開了,通俗易懂,讓不少宮人都在閑暇時與人一同下這五子棋。
這兩日,顧清淺與淑妃他們都在永壽宮裏住著,整日說說笑笑的,倒是給這永壽宮裏添了不少熱鬧。
顧清淺聽人說,霍知意被皇後教訓了一頓,這兩日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她自己的宮殿裏,不曾出來鬧過事。
太後早就覺得霍知意該被人管管了,都被寵壞了。
若不是霍知意平日在宮裏刁蠻任性,太後也不至於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