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鄰城的這天,太後和淑妃以及花嬤嬤前來相送。
淑妃身子不好,花嬤嬤放心不下,於是要留在淑妃身邊伺候著,此番就不跟顧清淺他們一起回鄰城了。
淑妃身邊能有花嬤嬤照顧著,顧清淺與霍清風二人也都放心。
太後將顧清淺他們送到宮門外,不得不止了步。
“清淺啊,日後一定要多進宮來陪陪奶奶,知道嗎?”太後握著顧清淺的手,依依不舍道。
顧清淺回握住太後的手,笑了笑,“好!”
太後點了點頭。
顧清淺轉頭看向淑妃,道:“母妃,茶是提神的,喝多了會睡不著,您平日裏要多吃些水果,還有多出來走走,曬曬太陽。對了,我之前教您的那幾個動作,您可不能偷懶,一定要記得做。”
“好,母妃都記住了。”淑妃笑著應道。
這幾日,淑妃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隻因每晚都有顧清淺在身邊督促著她練瑜伽,身子也比以前輕鬆了許多。
“花嬤嬤,您在照顧母妃的同時,一定也要照顧好自己。”顧清淺不忘叮囑著花嬤嬤。
“是,王妃放心吧!”
有顧清淺這麼關心著,花嬤嬤心裏一陣感動。
“淑妃,哀家一個人在永壽宮裏住著實在是孤單,你若是不嫌棄哀家這個老太婆的話,不如就在哀家那裏住個數月吧!”太後在與淑妃相處了幾日之後,倒是舍不得讓淑妃回華央宮了。
太後的旨意淑妃不敢不從,便應下了,“是,太後。”
太後一聽淑妃這般喚她,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叫母後!”
淑妃頓了頓,才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是,母後。”
太後這才滿意了,她將視線從淑妃身上收回,分別握住顧清淺和霍清風的手,再將兩人的手疊放在一起,“好了,趕緊走吧,不然回去天就要晚了,趕夜路是很危險的。”
“是。”霍清風應了聲。
太後朝他們二人揮了揮手,便和淑妃站在宮門外,目送著兩人上了馬車。
顧清淺從窗戶裏探出頭來,揮手道:“奶奶,母妃,花嬤嬤,再見!”
“駕!”
駕車的侍衛喊了聲,駕著馬車揚塵而去。
直到馬車走遠了,顧清淺才放下簾子,坐了回去。
霍清風將她抱在懷裏,俊臉貼著她的頭,安撫道:“放心吧,再過些時日咱們就又會進宮來了。”
“嗯?”顧清淺從霍清風懷裏出來,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隻聽他說:“奶奶生辰快到了。”
顧清淺眼睛一亮,“生辰?”
那宮裏一定很熱鬧啦!
霍清風瞧著顧清淺高興的往,也忍不住笑了,“是啊,還有半個月就到了。”
“半個月?”顧清淺驚呼,這半個月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她都還沒有想好要給奶奶送什麼呢!
若是定做的話,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顧清淺垂下眼簾,“要送奶奶什麼好呢?清風,你準備送奶奶什麼?”
霍清風摸了摸顧清淺的頭,“傻瓜,我們是夫妻,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被霍清風這麼一提醒,顧清淺才想起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這禮自然是一起送的。
可,顧清淺是想要單獨送太後一份禮物,也算是她對太後的一點心意。
隻是這送禮嘛,自然是要送些不一樣的。
霍清風猜出了顧清淺的心思,說道:“你若是想送奶奶一份禮物,也是可以的。”
聞言,顧清淺皺起了眉,她單手拖著下巴,開始尋思,“清風,你說我要送奶奶什麼好呢?太普通的拿不出手,太貴的又體現不出我的一份心意,你說,如果是我自己做的東西,奶奶會喜歡嗎?”
顧清淺一把抓住霍清風的胳膊,苦惱的看著他。
說起來,這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一件事。
說到自己做的東西,霍清風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顧清淺給他做的那個愛心枕頭。
想著,難道她也要做一個愛心枕頭送給奶奶不成?
一顆心可以分開來嗎?
“淺淺,若是你不知道送什麼,不如就在奶奶的生辰宴上,給奶奶唱首歌吧!”霍清風提議道。
“歌?”顧清淺愣了愣,這家夥,難道要她給太後唱生日快樂歌?這得多寒酸呀?
顧清淺搖了搖頭,覺得不妥,“隻是唱首歌的話,會不會太普通了些?”
“我倒是覺得可以。”霍清風一臉認真,並不是說說而已。
淺淺唱歌那麼好聽,自然是拿得出手的。還記得他生辰那天,她給她唱的那兩首歌,都是他從未聽過的,甚是好聽。
若是在奶奶生辰那天唱給奶奶聽,奶奶也會很喜歡。
“不行,唱歌還不如跳舞呢!”顧清淺搖頭否決了霍清風的提議。
說起跳舞,霍清風倒是想看,不過,他不想讓別的男子看她跳舞。
奶奶生辰那天,皇子都會在場,還有那些大臣們,他怎能讓她在這麼多人麵前穿著舞衣跳舞?
“不行,你不能跳舞。”
“為啥?”顧清淺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抬頭看著霍清風的眼睛時,她才瞬間明白了什麼,心裏頓時就樂了,“我說你這人也真是小氣,我在奶奶的生辰宴上一展舞姿怎麼了?不是給你長麵子嗎?”
顧清淺兩手搭在霍清風的肩膀上,支著下巴,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她分明看出了他的心思,卻還這樣說,無非是想要逗逗他罷了。
說起來,這男人小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她很受用。
顧清淺的眸子緊鎖著霍清風,生怕會錯過了他臉上的表情。
霍清風斜眼看了看她,見她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將他看著,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他咳嗽了聲,說道:“淺淺,你若是再看我,我怕我會忍不住。”
顧清淺一愣,立即收回了手,端坐著身子,她的確是被她這話給嚇到了。
“死相。”顧清淺沒好氣的瞥了霍清風一眼,這家夥,也不知是故意逗她的,還是來真格的。
總之,壞透了。
眼下,顧清淺幹脆掀開簾子往窗外看去,從皇城到鄰城需要半天的時間,如今沒有永杏和葉朔陪在身邊,著實覺得無趣。
這一路山路最長,看的時間長了也沒什麼意思。
顧清淺放下簾子,掩嘴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霍清風長臂一伸,將她抱在懷裏,“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嗯。”顧清淺靠在他懷裏,又打了個哈欠,倒是真的困了,也沒再強撐,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聽著馬車輪子滾動的聲音,顧清淺漸漸睡著了。
霍清風一直抱著她,不敢動彈,生怕會吵醒了她。
馬車停在煊王府門口時,已是黃昏。
霍清風在馬車裏又坐了會兒,見懷裏的人兒睡得正香,也不忍心打擾。
葉朔與永杏二人趕來迎接時,霍清風正好抱著顧清淺下了馬車。
永杏一見自家小姐一動不動的躺在王爺懷裏,心裏一驚,以為小姐出了什麼事,趕緊跑上前道:“王爺,王妃……”
話還未說完,就被霍清風的一個眼神給打斷了。
霍清風壓低了些聲音道:“王妃睡著了。”
永杏聽了,這才放了心,倒是不覺得自己之前的舉動有多麼大驚小怪,她不是在擔心小姐嗎?
霍清風一路抱著顧清淺回了聽風軒,可見顧清淺是真的累了,到這會兒也沒醒。
霍清風想,大概是因為此次進宮發生的這些事,讓她累著了,導致一放鬆下來就睡的這般沉。
霍清風看著她,心疼壞了。
為了不打擾到顧清淺休息,霍清風讓屋子裏的人都退了下去,他在顧清淺身邊陪了會兒,便出門去了書房。
臨走前,還囑咐永杏,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顧清淺這一覺,一直睡到戌時才醒。
她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回了家,抱著被子從床榻上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要說這一覺,睡的可真舒服!
“永杏。”顧清淺揉了揉眼睛,隻覺得眼睛一陣酸疼,想她是上火了。
這麼熱的天兒,的確挺容易上火的。
永杏就守在門外,聽見屋子裏的聲音,便推門走了進去。
“小姐。”永杏小跑著來到床前,幾日不見小姐,很是想念。
顧清淺抬眸看了看永杏,見她眼睛裏泛著光,不由問道:“見到我,有這麼激動嗎?”
說實話,她也想永杏了。
自打她來到這個地方,還沒有和永杏分開過這麼久。
永杏點頭,見小姐要下床,趕緊走過去扶著。
顧清淺不由失笑,“你啊,至於嗎?又不是第一天陪在我身邊了,我還沒有這麼嬌氣。”
“小姐如今身份不同了嘛!”永杏咧嘴笑,笑的有點傻,可她自己渾然不知。
顧清淺聽永杏這樣說,忽然斜眼看她,別有深意的問道:“老實交代,是不是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在府裏惹事啦?”
永杏趕緊搖頭,“小姐,奴婢怎敢在王府惹事啊?”
即便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啊!
“真的?”顧清淺眯起了眼睛,打量著永杏,她怎麼就不信她的話呢?
“嗯!真的!”永杏很肯定的點頭。
顧清淺見她這副樣子,倒也不忍心再逗她了,笑了笑,又像是想到什麼,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送你的。”
永杏一愣,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清淺手裏那個精致的小盒子,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發什麼愣啊,趕緊拿著啊!”顧清淺直接握著永杏的手,將盒子塞給了她,“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小姐……”永杏看著手裏的盒子,感動的熱淚盈眶,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小姐這次從皇城回來居然還給她買了禮物。
嗚嗚嗚,小姐對她實在是太好了!
“傻丫頭,快打開看看。”顧清淺戳了戳永杏的頭。
永杏用手捂著頭,“小姐,疼!”
顧清淺睨了她一眼,“還知道喊疼啊!”
此刻,永杏已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她吸了吸鼻子,將淚水給憋了回去,然後將盒子打開。
隻見盒子裏,靜靜地躺著一粉色耳墜,做工精致,樣式也好看。
“小姐,這得花不少銀子吧?”永杏抬頭看著顧清淺。
這麼好的東西,送給她不是可惜了嗎?
她不過一個丫鬟罷了,哪兒能有這麼好的東西?
“小姐,奴婢不能收,這份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奴婢……”永杏將盒子遞了回去。
顧清淺沒有伸手接,她抱著胳膊站在那兒,有些不高興了,“怎麼不能收了?你不收,就是你沒有把我當成好朋友,好姐妹。”
顧清淺哼了一聲,她這麼為她著想,她倒好,居然不收她送給她的禮物。
這還算是朋友嗎?
永杏一聽這話,立馬慌了,“不,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小姐願意和奴婢做朋友,是奴婢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誒,打住!”顧清淺最不愛聽永杏說這些話了,“永杏,你若是再說這樣的話,我真的生氣了。”
“是,小姐,奴婢不會說了。”
“那,笑一個。”顧清淺放下胳膊,朝永杏挑了挑眉。
永杏聽話的扯了扯嘴角,卻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也沒什麼好給你的,這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吧。”顧清淺歎了口氣,這丫頭陪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也吃了不少苦,可她從未抱怨過。
“小姐……”永杏忍不住又要哭了。
“傻丫頭,這就感動了?”顧清淺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該說她傻還是太單純,一對耳墜就感動成了這樣。
明明是高興的事,如今反倒讓人的心裏有些酸澀。
“嗯。”永杏點頭,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幾分哽咽。
顧清淺沒再理她,徑自走到桌前,拎著茶壺就要倒茶喝。
永杏見狀,趕緊衝上前,作勢要從顧清淺手裏將茶壺接過。
“我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顧清淺直接拒絕了,她不習慣被人伺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是很好嗎?
“是。”永杏應了聲,便規規矩矩在一旁站著。
顧清淺見她這樣,實在覺得好笑,她放下茶杯,道:“你若是覺得感動呢,非要做點兒什麼的話,不妨將這幾日你和葉侍衛的事說給我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