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薇之前剛剛聽到這個消息，就想著趁這個時候過來，好好安慰安慰顧子晏。
不過突然有事情耽擱了，現在才提出來。雖然顧正遠又給顧子晏分了一部分股份，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顧正遠的目的。
也許他隻是暫時被什麼事情牽製住了，如果給他一點空間一點機會，還是會想方設法地控製住顧子晏的。
她就是要讓顧子晏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顧子晏聽她提起這件事情，神色不動，回答也輕描淡寫：“父親可能有他的考量。”
麥薇突然就有點急了，怎麼還是這樣子。人家都要騎到你頭上來了，哪裏有這樣的父親？他的性子肯定恨他父親入骨。偏偏還在自己麵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真真氣人。
她語氣也控製不住地急迫起來：“可是你……”
顧子晏的聲音突然就冷下來：“這是我們顧家的家事。”他確實是生氣的，生氣自己為什麼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但是這並不代表，隨便什麼有所用心的人都能夠利用自己的情緒了。
麥薇何等敏銳，立馬就退了自己那種顯得有點咄咄逼人的氣焰：“我也是關心你。我作為一個旁觀者，是真的覺得顧伯父太過分了。”
“嗯。”
麥薇有意將話題往自己的身份上麵引，言語間也頗有小女人情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畢竟是麥家人，如果有什麼可以幫的，你盡管告訴我。”
顧子晏深深看她一眼：“多謝了。不需要。”態度比往日又冷漠了一些。
麥薇又說：“我來的時候發現之前那個前台不在了。是不是因為……”
顧子晏發現麥薇真是很喜歡用意猶未盡的說話方式，這讓他想起了趙鈺。不由蹙眉：“因為什麼？”
麥薇支支吾吾：“我上次來的時候，她直接讓我上來了，又碰到了唐小姐……”
顧子晏是什麼人，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因為別的事情，我辭退了她。”
麥薇聞言明白了，幸好自己沒有急著將這個鍋扣在唐心悅腦袋上，那就是顧子晏自己……
她強笑著：“原來是這樣。我見慣了她，突然沒見到覺得有點奇怪。那好，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了。”
顧子晏依然坐在辦公桌後，光影模糊了他的臉上的表情：“慢走不送。”
他是不用送了，秘書還是要送的。
秘書看到從總裁辦公室裏出來的麥小姐，脊背挺得筆直，嘴角還是一貫的上揚，眼睛卻陰冷到沒有溫度。
他心頭隱隱有點異樣的慌亂：“麥小姐，我送您下去。”
麥薇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兩人默默無言的走到電梯口。
秘書想著，麥小姐一向都是徑直上來的，今天讓她在底下等了五分鍾……
就聽到麥小姐站在電梯裏對自己說話：“謝謝。你真是一個好下屬。”
秘書根本聽不出一點誇獎之意，反而一下明白了麥小姐的言外之意，隻覺得陰森。
電梯門徐徐掩上，麥小姐在電梯裏對秘書露出微笑。
……心理陰影。電梯的數字顯示為一樓的時候，秘書才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往自己的辦公室走。這個麥小姐……誰說她溫柔可人的！拖出去打！
秘書不過是感受到了麥薇兩個陰冷的眼神就嚇得魂不附體。麥家的下人感受到的就不止於此了。
麥小姐今天一回來，家中用人間就發布了麥小姐心情不好的紅色預警。
大家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到麥小姐眼前晃悠。
麥小姐要喝水。大家都要石頭剪子布一回，聽天由命。
今天果然又是這樣。
運道不好的用人端了水。每每都被掀翻。
“水太熱。”
“水太冷。”
“水太溫。”
“怎麼還沒有人過來拖地！”
總之沒有合心意的。
用人們將今天惹小姐不高興的人暗暗罵了一通。
不過，不隻是麥薇，顧錦川也覺得這段時間沒有什麼合心意的事情。
他好不容易才從伯父那個摳門兒的那裏拿到一點點少的可憐的股份。轉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顧子晏那邊也得到了股份。
份額還比自己的要重。
他原本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得了臉。伯父待自己也稍微溫和了一點，沒想到轉天又是冷冰冰的樣子。
他恨啊。
自己爹就是晚出生了那麼兩年。什麼好東西都讓大房占去了。
自己怎麼的，多少也算是個少爺，往難聽了說，天天跟個太監似的。跟在大房後頭，指著人家哪天一高興了，能從手指頭縫裏漏出點東西，讓自己嚐嚐。
更糟糕的是這兩天的這個合作。
這也是他好不容易才從大房哪裏挖出來的一個項目。
他籌備了那麼久，陪著客戶該吃吃該喝喝。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不能做的事情也都做了。
最後隻得到一句，不合作了？
不合作？居然最後還是不合作？那自己這麼多天的時間，付出的金錢都喂了狗了？
他在工作會議上報告了這個事情。
感覺事情說完的一瞬間，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明明就盡力了，最後還是沒成。那有什麼辦法？
顧子晏倒是沒說什麼。他隻是說：“好，知道了。”
誰知道轉天，那個客戶就表示願意合作了。
聽說是顧子晏和對方談了一頓飯的時間。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顧子晏在工作會議上簡單說了這個事情。大家都熱烈的鼓掌。好像碰到了救世主一樣。
顧錦川還聽到有同事在背後說什麼：“果然還是總裁厲害啊，一出馬就搞定了。”
“那可不是。顧錦川就是個紈絝子弟，他能幹什麼？”
顧家二房晚餐。
桌子上隻有餐具輕輕碰撞的聲音。
顧錦川憋了一天的火氣終於憋不下去：“爸，媽。”
他爹顧正明抬頭看他：“怎麼了？”
“又一個合作死在我手上了。”
顧正明深呼吸了一下，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重新開始吃晚餐：“你應該習慣了。”
顧家二嬸拍一下顧正明的手：“你怎麼這麼說兒子！兒子又不差！”
顧正明冷笑：“不差？他有做成過一個項目嗎？”
“我覺得，不是我的原因。”顧錦川的話說的蹊蹺。
顧正明皺了眉：“不是你的原因？那能是誰的原因？”
“我覺得是顧子晏動了手腳。”他將自己怎麼都談不下來那個客戶，和顧子晏一頓飯對方就同意合作的事情說了。
又說了自己的推斷：“我覺得是顧子晏在背後動了手腳。他先跟客戶說不要答應和我合作，然後讓他自己一談就成功。”
其餘兩人都認真思索起來，顧正明先開口：“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你沒有證據啊。”
顧錦川點頭：“是沒有。可是這也太巧了。怎麼可能他一下就談成了？”
顧家二嬸猶豫著要不要說自己之前聽到的消息，又覺得也許是假的，那個朋友說出來蒙人的也說不定。暫時還是不說的比較好。
顧家二房經過協商，將這件事情捅到了顧正遠的麵前。
顧正遠雖然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子，但是也更看不上自己這個侄子。尤其是知道了一點別的事。隻說等顧子晏回來了大家說個明白。
這天下班，唐心悅又被顧子晏拉到顧家。讓司機和管家去接曦曦。
唐心悅腹誹不已，但是對方是總裁大大。對方說什麼，自己也隻有跟著的份兒。
不過，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顧子晏：“我今天可以狐假虎威嗎？”
顧子晏有點好笑：“當然可以。”
……唐心悅突然覺得顧子晏的身上閃爍著光輝。
畢竟每回到顧家都沒啥好事兒。
今天果然也是。
不過發難的倒不是顧正遠，而是顧家二房。
晚飯用到一半，顧二叔突然問：“子晏啊，我知道你厲害。聽說我家錦川談的合作又有一點問題，沒談成。但是你一出馬就談成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看似低姿態，說話的表情也憨厚。唐心悅卻感覺到背後是淬毒的冷箭。
這話的意思是顧錦川每次合作項目都談不攏，都是顧子晏背後使刀子的結果咯？
顧子晏一愣，沒想到顧錦川自己談砸了合作還有臉提出來。也是有本事。
他很少笑，但是覺得這場景也太可笑了，說話都帶了一點笑意：“這次的客戶，不太喜歡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隻要簡單的跟他說清楚合作的利益和風險就足夠他做決定了。”
顧錦川的臉色一冷，語氣還是吊兒郎當的：“看來是大哥比較厲害，我也說過的利弊。換成大哥說就是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是唐心悅的聲音，“自知之明很重要。”
難得的，顧正遠沒有說什麼。顧家二房簡直不堪一擊。
顧正明冷笑：“顧家人說話，還沒有你一個女人家插嘴的份兒。”
唐心悅想著，終於來了，笑的詭秘：“你確定？”
顧二嬸看到這個笑，覺得背後一冷，用力扯了顧正明和顧錦川一把：“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