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秘書沒想到的是自家總裁還給家長們進行了一場思想品德教育。
就晚了點。
股東們簡直都要炸鍋了。
秘書顫顫巍巍地給顧子晏打了幾個電話都是沒人接——因為開家長會的關係，顧子晏把手機靜音了。
唐心悅方才偷看顧子晏被發現了，就一直有點坐立不安的。無意中往後麵一看：“欸，又是那輛車。”
顧子晏沒有注意，他剛剛才點亮手機，就看到一堆的未接來電。
“什麼事？”
秘書見到是總裁來電，開心的好像餓極了終於見到滿漢全席：“顧總！股東們都來了。好像是要說關於老夫人的事……”
秘書曾經表示過不知道怎麼稱呼趙鈺，難道直呼其名？那肯定會先被撅出去。但是顧夫人，公司裏麵已經有一個了。
顧子晏不經意間聽到他這個困擾，就相當善解人意地建議他稱呼趙鈺——“老夫人”。畢竟確實是前任老總裁的夫人，也實在沒有什麼不對。
但是秘書表示沒有這個膽當麵稱呼，所以一直當麵稱趙鈺為“趙太太”“趙夫人”，背地裏那一幫就稱“老夫人”。
幸而趙鈺不知道此事，她覺得自己如今雖然三十許，但依然風韻甚佳。
不然顧正遠也不會在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把自己娶進門。幹脆扔在外頭也沒什麼所謂。
顧子晏一聽這個稱呼就明白說的是誰：“她怎麼了？”
他也就半天沒上班，趙鈺就把列位股東折騰成這樣也是有本事。
秘書聽到這事的時候也是這種反應，這個女人真是相當可以了。老總裁也是老眼昏花了以為這是個靠得住的。
秘書把事情簡單描述了一遍。事情其實挺簡單的。
趙鈺想發展自己的人脈。結果惹怒了老股東。
唐心悅聽到一連串響起的鈴聲就知道想必公司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又看到顧子晏的眉頭緊蹙，也有點擔心。但是她也幫不上忙，就在一旁緊張的看著。
顧子晏見到她眼裏的關切，聽到趙鈺又整幺蛾子的惱怒心情都平息了一點。
“沒事。”
唐心悅知道應該不是他說的那麼輕鬆，但是契約的約束，她也不能過多的詢問，就猶豫著點點頭：“我相信你。”
顧子晏隻覺得這一句話比多少華而不實的讚美都要熨帖。可惜了。他如今已經不敢相信這個女人了。
合約的雙方，從來都是相互懷疑的。
不懷疑就不會定那麼多那麼詳盡的條款，可是定了，因為有期限，也還是會懷疑。
顧子晏一回公司就著手處理這件事情。
各位股東見到總裁終於回來都紛紛湧上來。
“賢侄啊，你把小趙辭退了吧。就安安分分在家裏帶小孩子就好了。女人家的，能做什麼事情啊？”
“老薛，你怎麼說話呢？我也是女的，我有不好好做事過嗎？看到一個女人就指責別的女人。這麼多年你都覺得我不成事嗎？”這是個女股東。
說完猶覺得不夠：“這種不成事的女人，你們老男人不是最喜歡了嗎？現在壞你事兒了就開始聲討了？”
老薛縮了縮頭：“那倒不是，你別擴展……那麼多……回頭人家該說我們公司性別歧視了……”
“你這可不就是嗎？”
另外一個年長的發話了：“吵什麼吵？等子晏看看怎麼說。”
這些股東很多都是跟著顧正遠打天下的，算是顧子晏的叔伯輩。看著顧子晏長大，也知道他的能耐，但還是以叔伯自居。
顧子晏如今也正在著力於在領導層安插年輕人。
顧子晏道是：“我剛剛從別的地方過來，先聽秘書把事情講清楚了。我一定會好好處理，給你們一個交代。”
股東們得到這句話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在他們心裏，顧子晏又年輕又狠戾，他們對他的觀感很複雜。但是對他處理事情的手段是信服的。
上回他們都集體說出要辭退趙鈺的話了，顧子晏還是猶猶豫豫的。
還是有點被老顧控製著的意思。可是老顧真的是老了啊。
顧子晏這回終於聽完整了事情的經過。也算是理清楚了趙鈺的做法。
這個女人還不算太蠢。
趙鈺如今在公司裏隻跟一個顧錦川有一點並不是太緊密的羈絆。另外就是仰仗著顧正遠這個大腿。
顧正遠就不提了，冷血動物一個。女人什麼的，無足輕重。可以安排自己進公司，也可以把自己一腳踢出門。
可是顧錦川也好不到哪裏去，顧錦川如今能和她合作額不過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睡是睡了，把柄也有。
她年輕的時候也天真過，如今千帆過盡，她雖然一路靠男人，但是也最明白男人最是不可靠的了。
自己如果走錯一步，顧錦川說不定是最早背棄自己的人。
到時候就是有把柄在手，也不管用。顧錦川還姓顧，自己可不是。自己兒子雖然姓顧，可是顧正行又不止一個兒子。
想來想去還是拓展自己的人脈最靠譜。
她盯上了盛天布料內銷部分出貨量相當大的一個老客戶。
顧子晏都沒想到，他這個後母除了能夠用身體換資本，能夠讓手下人怨聲載道，原來也還有這麼一兩分進取心。
他一直盯著顧錦川和趙鈺兩人合作的動作了，倒沒有注意趙鈺個人的動作。
趙鈺想要拿到這個老客戶作為自己的資本。
一直到這裏這個後母都是對的。思路是對的，做法也是對的。
可是執行上出了問題。她實在是太饑不擇食了。如果她是自己發展客戶，顧子晏還算能高看她一眼。
他認為這個後母可能是守在後宅不出去工作太多年的原因，很有一些理想主義。
這個老客戶是老薛的。她可是搶了股東的客戶啊。
大客戶相當疑惑，這麼多年一直都是老薛跟自己談合同交接，怎麼突然就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說自己是顧正遠的老婆，希望以後和自己合作。
大客戶和顧正遠是從來沒有交集的。畢竟顧正遠再怎麼樣也不會腦殘到動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家的奶酪。
老薛和大客戶這麼多年也算是私交不錯。大客戶聽到這個事情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老薛，把老薛氣的不輕。現在都敢搶自己的客戶了，回頭是不是要自己的股份要自己的位子啊？
忙給客戶道了歉說並不知道有這回事，自己和客戶的合作還是穩定正常的，也沒有任何嫌棄客戶，與合作不滿的意思。客戶將信將疑的表示了此事沒關係，不影響接下去的合作。
老薛又殷勤地請大客戶吃了一頓，還把自己各種不舍的喝的好酒都提溜出來送出去了。
大客戶喝了酒開開心心地跟老薛說了一點體己話，老薛這才放下心。客戶還是自己的客戶。
現在就是處理趙鈺的問題了。
老薛對這個客戶的穩定程度非常相信。畢竟是一開始就一起成長的客戶。兩人相互扶持的革命友誼還是很堅定的。雖然今次的事情會有點影響，但是客戶那邊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老薛這個人平時亂講話大男子主義，但是都不妨礙他確實說一不二。所有說出的話都一定是他能夠做到的。
顧子晏對他相當放心。所以他平時就算喜歡在嘴上沾點顧子晏的輩分便宜，顧子晏對他也是恭恭敬敬的，也沒有對他的股份有什麼削弱。
顧子晏還沒有來得及想好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秘書就跟他說老薛又來了。
老薛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自己辛辛苦苦維護了這麼多年的客戶，一個小娘們兒說搶走就想搶走。他後來還聽說，趙鈺可不止去找了一回那個客戶啊，還真是非常有決心有毅力地想要挖牆腳哦。
老薛拍著顧子晏的肩膀說：“賢侄啊，我知道你不容易啊。搞個後媽在公司裏誰都咽不下這口氣。但是你又不能跟你老爹隻說是不是？我老薛明白你左右為難啊！我老婆跟我媽以前也這樣的……”
聽他說了大約十五分鍾當年艱苦卓絕的婆媳鬥爭和十分艱難的夾縫生存的自己的革命家史，顧子晏還沒有聽到今天他折回來找自己的重點，隻好蹙眉提醒他：“薛伯伯，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跑偏了，一拍大腦門兒：“一時給忘了。賢侄啊，你不用為難啦。我知道啊，你跟後媽還有老顧說什麼也不方便啊。人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
他一想覺得老顧一向都有點像後爹，忙掉轉話頭：“我幫你跟老顧說了這事兒。他自己的媳婦兒可得好好管管。”他撇撇嘴，老牛還要吃嫩草，回頭吃了肚子疼。
他想起剛才老顧在電話裏的口氣，有點邀功的意思：“你這個後媽，蹦躂不了幾天啦。”
顧子晏倒沒想這麼早的，既然……那就提前也好。
他認可地點點頭：“這事實在是委屈了薛伯，回頭請您吃飯。”
“好嘞，爽快人。”這位賢侄究竟有沒有那麼爽快誰曉得？死活不承認自己是幫了他。滑溜的很。
也不知道這位賢侄接下來會做什麼，老薛也是期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