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遠平日裏待人的樣子，跟自己和無雙才像是一家人。一家人更應該把好的留給自家人才對啊。
話說起來，無雙這個名字還是顧正遠起的，無雙無雙，寓意多好，沒有了顧子晏，無雙才能算是真正的無雙。
可是現在，能幫自己的隻剩下一個顧錦川了。既然這樣，兩人間的關係需要更牢固才對。
她給顧錦川打電話。
顧錦川點亮屏幕看見是那個女人的來電就蹙了眉——自己好像真的選錯了人。要不是看這個女人的身份不同，自己才不會巴巴貼上去。現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又想做什麼了？
還是慢悠悠地接起電話來，聲音吊兒郎當：“喂？”
那邊的女聲嬌嬌柔柔：“錦川……”
顧錦川是見慣了風月的，一聽這話聲就知道不對，忙端正了臉色：“大伯母。”
自己這個大伯母，一心想著讓那個小兔崽子頂了顧子晏的位子。想得倒美。就算顧子晏下來了，那個位子也隻能是自己的。
這個大伯母恨的無非是顧子晏比無雙大幾歲。
自己的年齡可跟顧子晏差不了太多。輸就輸在自己爹不是老大。
還有這些年的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不就是有個排老大的爹嗎？自己就活該被顧子晏各種壓製？家裏的用人看自己跟看顧子晏的態度，那可就更是天上地下了。
盛天到誰的手裏不能發展成現在這樣？也不知道外人吹個什麼勁兒。
不過話說回來了，大伯母雖然是個好棋子，可是這個棋子放的這塊餌料可沒有那麼好吃。
顧錦川嫌棄這塊餌料。味道不好。
趙鈺見顧錦川突然正經起來，就明白這人是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她倒也不急切，聲音還是嬌嬌柔柔的：“錦川，我知道顧家就你對我們母子好了。能不能幫幫我？現在這個情況……”
趙鈺認定這些東西顧錦川都沒辦法在電話裏一一講清楚，自然要見麵才行。到時候……
她有點喜悅，自己想到這樣的主意。又有點懊悔，現在才想到。如果早點想到了，顧錦川在撈自己的時候也會更盡心一點。說不定自己現在就不是這麼個局麵了。
她雖然年紀比顧錦川大了一些，不夠鮮嫩，但是也有自己的好。
隻要能夠把顧子晏拉下馬，為自己的無雙鋪好路。趙鈺認為，自己是什麼都可以放棄的。
不過事已至此，不如商議一下要如何重新把握住主動。
兩人約在某個酒店的房間裏。
顧錦川聽到這個地點，一挑眉，還是去了。
不吃掉餌料，對方不會放心的。雖然餌料的味道可能有點不太好。
然後他發現餌料的味道，居然還不錯。
合作的心情變得真誠了一點。
兩人一見麵，顧子晏就知道了。助理站在一邊戰戰兢兢，前段時間不還是單純的合作關係嗎……畫風怎麼一下變了，現在約在酒店是要幹什麼……
可是總裁大人看到自己父親即將戴綠帽……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助理設身處地地站在總裁的角度想了想，覺得如果是自己，應該也會很開心。
“記得給他倆留個紀念。”
助理明白，這是要讓老老板看看清楚自己腦門兒上帽子的顏色了。如果老老板那麼個人知道自己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說不定臉也會綠上一綠。
趙鈺正慵懶地躺在酒店大床上。顧錦川已經坐起身。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的頭發。
“現在要怎麼辦？第一次就沒成功，接下去……”
顧錦川心中冷哼一聲，這麼急躁，還想做什麼大事，臉上倒還是溫柔的樣子：“一次沒成功，後麵總有機會的。慢慢等待吧。如果這個時候還不安分，隻會適得其反。”
趙鈺思忖片刻，心中相當不甘心，顧子晏那個老婆最近招來不少麻煩，如今正是他難以周全首尾的時候。如果不能趁這個時候……那以後也很難有什麼機會了。
但是顧錦川也說中了她的擔心。如果接二連三地出手，隻會徹底暴露自己。自己如今對顧正遠還算是有利用價值，如果行差踏錯讓顧正遠認為自己不乖順了，隻會更麻煩。
顧正遠的手段，向來冷酷無情。看他是怎麼對自己兒子的就知道了。
思及此，她隻好按捺下心中的不快，表情凝重地對顧錦川說：“你說的有道理。”最重要的還是先保全自己。
顧錦川看她認真思考的樣子就覺得可笑，如果大伯知道自己眼中乖乖順順的小棋子原來也是個會動腦筋的，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兩人就此議定，暫時按兵不動。
雖然兩人謀劃的很好。可是盛天的員工並不買賬。
趙鈺入職這才多久，人事部的投訴都接到手軟。
原本先前的那位離職了之後，是由底下的另外一個老員工頂上去的。
結果好好的就被換成前頭老板的後頭老婆了。
原先礙於先頭老板還是留下了一些核心位置的老領導在，也不敢多說什麼。
可是趙鈺前頭鬧了那麼個事兒。
靠枕邊風上位，安靜如雞地呆著也可以啊，大家眼不見為淨。結果她又拿了個稀爛的公司建議給老板。如果老板腦子不好使一點照著她這個搞了，那損失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出事了回頭大家一起喝西北風啊？怎麼可能，前老板夫人肯定還是吃香喝辣。最後倒黴的都是小嘍囉。
一時間，在公司裏麵，對趙鈺的不滿充斥在各個角落。在第一個實在憋不住了的員工給人事去了投訴信而且並沒有什麼後果之後，大家紛紛給人事去投訴。
要說趙鈺在權勢人麵前就是個柔柔弱弱小綿羊的樣子，在手底下的員工麵前可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副麵孔了。
行事苛刻，剛愎自用。
恰好是員工最討厭的那類領導。
因為她的行事苛刻，她部門底下的員工都怨聲載道，要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幹活，還全部都是些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
而且沒有加班費，美其名曰，工作效率低下是不配領加班費的。
到底是誰害得我們工作效率低下的啊。底下員工心裏想。
由於她剛愎自用，一直不能接受底下人的其他意見。導致有些真的很好的意見都沒有被采用。
她還喜歡把底下員工當成自家的用人使喚來使喚去。
罄竹難書。
顧正遠留在公司裏的老核心也看不下去。
大家都是一把年紀的人精了。誰還不知道誰。
本來就是看著乖巧才讓進來的，玩物一樣的東西，沒想到這麼能鬧騰。
大家看著人事部遞過來的一摞投訴，頭疼的很。
畢竟是前任總裁的現任妻子，也不能說趕出去就趕出去了。
紛紛跑去問現任總裁，想著現任總裁想必對這個女人有些怨懟，又是前任總裁的親兒子。借他的手把這人弄出去再好不過了。皆大歡喜。
顧子晏見這麼多人來征求意見想要讓趙鈺離開公司，目光在幾人臉上逡巡了一圈，把一個個看的膽戰心驚的，才冷聲說：“不行。”
“為什麼不行？這個人已經嚴重損害公司利益，傷及同事情緒了。”
顧子晏沉默半晌，做出一副雖然麵無表情但是我真的很為難的形容來：“父親的推薦，想必有他的道理。我不能就這麼辭退她。”
諸人麵麵相覷，看來總裁這裏也沒辦法了。
顧子晏隻是在等。等一個所謂的“多行不義必自斃”的時機。
何況雖然那些元老是這麼說，但是也隻敢在自己跟前這麼說罷了。要是麵對顧正遠，說不定還會說趙鈺的好話。更何況嚴格說來，趙鈺應該算是嚴重損害公司利益未遂。
一個未遂哪裏夠呢？
助理看著自己老板揣著明白裝糊塗，麵子上各種演戲，背地裏各種收集證據。就覺得當老板也是挺累的。
顧子晏今天處理趙鈺的事情晚了，回到家，發現曦曦和唐心悅都已經到了。
今天是唐心悅去接的曦曦。
曦曦正在客廳看動畫片。顧子晏一看那個畫麵就蹙了眉，現在電視台放的動畫片兒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真的是給小孩看的，不是給智力低下人士看的嗎？
顧子晏還是克製住了沒有直接給曦曦換台，而是問她：“媽媽呢？”
曦曦看的正入神，被爸爸這麼一問才扭頭看他：“媽媽說有點頭疼，要先休息一會兒。”
顧子晏有點擔心：“我去看看。”
管家看到了就說：“太太說是昨天晚上睡得晚了才頭疼的。應該沒有什麼事。”
曦曦認真點頭：“媽媽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要給媽媽講故事，聽了故事頭就不疼了。媽媽還說不聽故事，她躺一會兒就好了。但是要晚點吃晚飯。”
“哦？那嘻嘻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爸爸快去看看媽媽好了沒有。”
顧子晏進屋的時候，唐心悅正在睡。被他進屋的動靜驚醒了，立時醒過來，眼睛還迷蒙著：“你回來了？”
顧子晏點頭：“聽說你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