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本來是抱著笑話柳芋熙心態的雲蘿,突然之間被這個字眼給吸引了。
而柳芋熙,顯然也發覺到自己的口誤,眼神開始有了閃躲。
“柳芋熙,你對榮少頃施過至少兩次幻影術,而且還至少兩次失敗了?”一想到這件事,雲蘿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開始落在柳芋熙那還看不出來的肚子上。
榮少頃說過,那個給柳芋熙檢查的醫生他認識,而且應該是他能夠信任的人,也就不該被人收買。
也就是說,柳芋熙肚子裏的孩子……
雲蘿在腦子裏這個想法還沒完全冒出來,柳芋熙已經開始對自己的口誤開始了解釋:“對,我的確對他施展超過兩次的幻影術,而且還失敗了兩次,但那天晚上我們一整晚在一個床上,我想要施展法術,機會不要太多。”
“我知道啊。”雲蘿臉上含著笑,點著頭,同意了柳芋熙的話,“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會出點事的,對吧?”
她用剛剛柳芋熙說裴葉菱和龍司楚之間的事情,來回應她。
雖然雲蘿開始懷疑起柳芋熙肚子裏孩子的身份,但不可否認,柳芋熙的話也不是那麼不可信。
一整個晚上,柳芋熙可以對榮少頃施展無數次幻影術,榮少頃不可能次次都能夠辨別出來的。
在雲蘿到場後,也知道這件事在今晚已經不能夠再繼續下去,所以說,也隻能先離開。
看著柳芋熙離去的背影,在她來到門口時,雲蘿突然出聲說了句:“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幻影術會失效嗎?”
本要去開門的手,隨即頓住,她轉過身,看向雲蘿,沉默著等待其繼續說下去。
畢竟,她很清楚,既然雲蘿自己先開頭說起這個事,肯定會接著往下說。
雲蘿見她似乎很感興趣,這才略帶得意地出聲:“大概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身體太過熟悉,不是一般人能夠冒充的了。”
她就知道,從雲蘿嘴裏一定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果然,這麼一句特意說出來的話,將她的心,狠狠地一紮。
她沒說一句話,打開門,走出了這裏,失神地走在走廊裏。
真的嗎?因為他對裴葉菱的身體太過於熟悉,所以,即使她再像裴葉菱,他總能感受得出來,她始終不是?
就是因為對一個人的身體太過於熟悉,所以,即使她利用了幻影術,卻始終敗給了在他心裏烙下深刻痕跡的那個人。
柳芋熙想,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真的是一敗塗地。
留在房間裏的雲蘿,在柳芋熙的身影消失之際,轉過身來,望著躺在床上的榮少頃。
看了一會兒,怕離開太久榮少錦會擔心,即使離開時已經跟他說明了去向。
轉身準備離開之際,身後的床上,傳來榮少頃朦朧的夢囈:“阿狸……”
再次看向他時,雲蘿的神情裏已然沒有方才嘲笑柳芋熙時的那種吊兒郎當,開始變得愁眉苦臉起來。
她怎樣冥思苦想,也想不透榮少頃的心思,他明明一整顆心都擱在裴葉菱那裏,可是,卻為什麼同意讓柳芋熙留下孩子?又為什麼讓柳芋熙搬進榮家?
雖然她不懂榮少頃,但是,從今晚的事情上看,倒是讓她對他的看法有些許改變。
她曾經跟他說過,如果他不解決完這件事,裴葉菱不可能原諒他。
她想,或許他這麼做,隻不過是想要徹頭徹尾的將這件事查得個水落石出。
巧合太多,也就變得是故意為之。
風景宜人的忘憂洞裏,龍司楚和裴葉菱在這裏度過了三天百無聊賴不問世事的生活。
兩個人剛吃完了早餐,他就開始提議道:“小狐狸,我要去趟蒼城,你跟著一起去吧。”
裴葉菱很是自然的搖搖頭,她現在是對哪裏都沒興趣。
但是,龍司楚這麼說起時,也已經做好不準備等她同意的,在她搖頭之際,直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開始往桃林走去:“走吧,出去走走,避免發黴。”
裴葉菱知道,幾天沒離開忘憂洞的龍司楚,外界聯係不到他,他必須得到可以跟外界聯係的地方去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她雖然不同意出去,倒也沒有那麼的抗拒,跟著他離開了忘憂洞。
坐著他停在幽竹山裏的車,在前往蒼城的路上,裴葉菱出聲說道:“司楚,你回去吧,公司需要你。”
“可我覺得你更需要我。”龍司楚始終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即使一心為她好,還是這樣打著玩笑的旗號說著。
就像是他們兩個之間誰做飯的問題上,他說你是一隻妖精,可以不吃,萬一我不做,豈不是要餓死。
其實,她想說,她真的不需要一個人特意在這裏陪著她。可是,這樣傷人的話,她始終說不出口。
可能是曾經被傷過一次,那次比這次更體無完膚,所以,她倒是沒有那麼的傷心欲絕。
頂多是,一天一天等不到他來找她,心情終會越來越失落。
“我跟秘書說好了,兩天處理一次,蒼城有一家畫廊,我認識其中一個負責人,可以在他辦公室裏處理下文件,你可以參觀參觀那裏的畫。”
穀雨林畫廊——
當看到這個名字時,裴葉菱是完全看不懂到底涵蓋著什麼意義,還特意轉頭問了一旁的龍司楚:“為什麼叫穀雨林?”
龍司楚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情:“我一聽到這個名字時,也問過我的朋友,他說名字是畫廊主人取的,至於含義吧,誰也不知道。”
關於名字的問題,她也沒再探究,走進一看,空曠的四周,牆麵上掛著各色各樣的畫,應有盡有,使人眼花繚亂。
“你在這裏觀賞觀賞,我進去處理些東西。”看向環顧著四周的裴葉菱,龍司楚說道。
“好。”裴葉菱並不想讓自己打擾到他的工作,自然地回應。
龍司楚離開之前,還特意找來一個畫廊的服務員,讓她跟著裴葉菱,避免走丟。
這個畫廊,很大,有很多的風格,足以看出,並不是很多人所畫的。
但是,最終讓裴葉菱駐足的,卻是一處風格奇特的畫。
一整片過去,畫的都是同一個女人,有笑著的,有哭著的,有悲傷的,有失落的,有希望的,有失望的,甚至是絕望的。
同一個女人,不同的姿勢,不同的神情,不同的服裝,還有一點相同的,那就是所有畫中的這個女人,臉上都帶著麵紗。
每一幅畫中,這個女人的臉上終是被一張與衣服顏色一致的麵紗所遮擋。
畫家畫的很傳神,即使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卻還是能夠看出是悲是喜,是幸福還是不幸,是愉悅還是失落,看那雙靈動的目光,就能夠全然知曉。
“裴小姐真是有眼光,這係列的畫是畫廊主人所畫,因著畫風少見,是這家畫廊成名的主要作品。”緊跟在裴葉菱身後的那個工作人員開始簡單地講解起這些話。
“那你知道畫中人跟畫者是什麼關係嗎?”裴葉菱想,每一幅都畫得那麼的傳神,而且,畫中的人,也是有年齡跨越的,可見兩者之間關係肯定不一般。
工作人員晃了晃腦袋,示意她也並不知情:“大概是難忘的人吧。”
一提到這個為題上,工作人員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四周的其他畫,很是惋惜地說著:“其實梁老板人很好的,畫廊裏的畫,他都是選擇一些初出茅廬卻無處可施展的畫家,他說,這樣那些年輕人就有施展的機會,能讓更多人發現好作品。”
現在,很多人都清楚穀雨林畫廊裏的畫,並不是出自大師之手,但是,卻還是有很多人看中去買。
慢慢地,有些小畫家就開始有了點小名氣。
“嗯!的確是個好人。”其實裴葉菱對這個人是不是好人倒是沒什麼興趣唯一讓她感興趣的是,這畫者跟畫中人的關係是什麼。
龍司楚其實在來這的路上就已經跟她說過,可能時間會有點長,如果她實在無聊的話,可以到四處走走,隻要別讓他找不到就好。
所以,在裴葉菱發現對其他沒什麼興趣之後,就開始往門口走去。
那個工作人員雖然沒有阻止她,但是,卻始終像個小尾巴似得跟在她的身後。
出了畫廊,走在這個還算是幽靜的道路上,裴葉菱滿腦子都在想著,此時此刻的榮少頃,在幹什麼?
這麼多天都沒來這,是不是當真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舊愛……
想起這個詞語,她都開始冷不丁地發出一聲嘲笑。
她都不知道,在他的心中,她到底算不算舊愛?或者是,到底有沒有愛的存在?
大概是因著心中有事,根本就沒有看清四周的路,腦子裏想的東西太多,導致此時此刻的她,隻能觀察前方的情況。
當她毫無防備地準備踏出去時,一聲汽笛聲響起,在她和那個工作人員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際,她就這樣被後麵的人給直接握住手臂,往後一拽。
本來,裴葉菱以為的是龍司楚讓跟著她的那個工作人員幹的,卻不想,站穩住腳步之後,看向救命之恩之人的前麵時,這才發現,原來,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