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奕看著那一朵白色的蓮花,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盡管這一路她已經見識到了不少離奇的事情,可真的見到這個連神話中都未曾出現的神物還是忍不住掩住嘴倒退幾步。
“不。”那個女人竟然向後退了兩步,緊緊地抱著手裏的那個透明盒子搖著頭說道:“我不能給你!”
“你連本王的命令都不聽了!”
“我不能讓你把這個東西給他們!”
“我以中土城王上的身份命令你把這個東西給我!”
“我死也不會給的!”
“衛兵,把皇後給本王拿下!”
然而,這些守衛卻每一個人敢動。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滿了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能讓如此眾多的堅強男人留下這寶貴的淚水,一定是一件傳出去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你們不聽本王的命令了是吧,好,本王自己來!”
中寧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來又道:“給我!”
“不給!”
沒人敢相信,一向以仁愛治城的中寧王上竟然會給皇後一耳光。
這一巴掌聲音清脆,可也看得出來他也不好受。
“本王再說一次,給我!”
“我不能給你,難道你想死嗎!”
中寧猛地推了皇後一把,後者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連帶著那盛放著護心蓮的盒子也掉在地上。
有一個守衛撿了起來,眼淚已經遮住了他的一切視線。
“王上,這一次的命令,我們必須違抗。”這個守衛大手一揮,大喊道:“給我把這些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全部包圍起來!”
所有的守衛傾巢而出,整個房間再一次變得水泄不通。
“你們是要造反嗎!”
就連中寧也被控製住了,兩手兩腿被守衛緊緊地攥住了,別說再過去了就連動一動手都是一種奢望。
“王上,我們的使命是要保護您的生命,而不是這些人的生命。”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們很感謝,可這並不是我們的責任。”
守衛攥緊了拳頭,喊道:“殺了他們!”
“誰敢!”
窮奇那龐大的身軀在此出現在眾人眼中,就隻是伸出爪子都能讓這裏的守衛倒下一大片,更不要說還有那威力足以毀天滅地的傲來吼。
“你們這樣隻能是送死。”
“就算我們保護不住您的安全,我們也要讓您最後一個死!”
珂奕說話了,輕輕拍了拍當在身前的窮奇,問道:“這其中又有什麼難言之隱?”
“護心蓮是保護我們王上生命的神物,隻要這東西出了這個盒子,王上也會離我們而去。”
護心蓮出了這個透明的盒子中寧就會死?
“對,可是這個護心蓮也是當初窮奇大人給我的。”中寧掙紮了一下,從這些守衛中掙脫了開來,說道:“我這條命也是窮奇大人救的,就算它要我死我也必須去死。”
“我不要你的命。”
窮奇轉過了頭,說道:“走吧,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不準走!”
中寧忽然爆發了,他一手奪過身邊守衛腰上佩戴的劍,大聲的說道:“把護心蓮給他們,不然的話我就死在你們麵前!”
這一突發的狀況讓所有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就連皇後也愣住了。
“你這是在幹什麼,難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就算這是在為我曾經的殺戮做的懺悔。”
說著就要將手裏劍抹向自己的脖子。
叮!
一聲脆響,中寧手裏的劍就掉在了地上。
眾人麵麵相覷,沒人知道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當然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而且,那個人就在這裏。
幾乎是在長劍落地的瞬間,珂奕就轉過了頭眼淚再也止不住。
“你醒了!”
“他沒醒。”怪手歎了一口氣,收回手,說道:“剛才是我打掉了他手裏的劍。”
“為什麼!”
中寧咆哮著,大聲地叫喊道:“你為什麼不讓我死!”
“我沒說要用你的護心蓮,隻是要把它放在楊鋒胸上就可以了。”
“就這樣?”
“對,就這樣。”
房間異常的沉默,最終還是皇後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寂。
“難道連盒子也不用打開?”
“不用。”怪手走了過去卻無人敢攔,憑著他剛才的出手就讓所有人清楚這個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隻要放近就可以了,沒必要如此大動幹戈。”
“就像這樣?”
皇後拿著盒子顫顫巍巍的放到了楊鋒的胸上,又問道:“這樣他就能好起來?”
“好不起來,但是能讓他短時間內不會死。”
“還有多久的時間?”中寧歎了一口氣,走了過去看著閉著眼睛神態安詳的楊鋒忽然覺得心裏沉重起來,又道:“能不能堅持到十天?”
“難說,我估計也不會超過三天的時間。”
三天,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江湖上的劍神能不能再繼續他的傳奇,這一切都隻能看珂奕和窮奇他們了。
房間又是一片的寂靜,隻有那些人隱隱的哭泣聲。
是誰在哭泣?
是珂奕?或者是皇後?
沒人願意去糾結著這件事情,因為這些事情都不再重要了。
……
廣闊的大殿之中,一個老人從王座後麵走了出來,臉上隻有那難以言狀的傷感。
是因為什麼?
因為這個無情的世間?亦或者是因為那多情的人類?
大殿的門口有一個人,眼中隻有一個人,還是一個老人。
“我到了。”
“我知道你到了。”
“我要你去做件事。”
“請說。”
“我要你去殺了他。”
“他?”男子臉上動了動,不知道露出的什麼表情,說道:“楊鋒?”
“不,伊春。”
“南水亡靈軍將軍?”
“沒錯。”
“遵命。”
“等等。”老人叫住了男子,說道:“這件事情就別讓黑祖知道了,你帶著絕息劍去吧。”
“是。”
男子轉過了身,抽出了放在一旁的劍。
劍身上還有寒氣,白的像是霧,濃的像是血。
白色的血!
不知道這把劍上已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不知道劍下有多少沒有被超度的亡靈。
現在這些事情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一次很可能又會多出不止一個人的遊魂。
待到男子從殿裏麵走了出去,老人方才坐在了王座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