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座位讓他覺得整個身子都涼了起了,指尖傳來的冷意甚至讓他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楊鋒,我們本不應該這樣的。”
“宗主還在想那個人?”
“我為什麼要想他?”
“您放不下他。”
“黑祖,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
“對,已經很久了。”黑暗之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形,可就算這樣也真是讓人難以發現:“我一直都在等著您。”
“你應該知道我剛才為什麼不讓你去西山。”
“王威很厲害。”
“不僅是因為這個原因。”老人歎了一口氣,伸手扶住了自己冰涼的額頭,道:“絕息劍所蘊藏的能量實在是太恐怖了,就連劍聖也難以控製。”
“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你下去吧。”
黑影又融入了黑暗之中,就像是魚兒入水一樣的輕盈。
可是沒人知道的是,大殿之外的那一個人卻在臉上露出了冷笑,轉身離去。
這已經是南水了,放眼望去看不到頭的冰川讓這裏的天空都宛如是被拉近了許多。
“這裏……好像沒有人罷。”
極皇緩緩地往前走著,手裏那把絕息劍暗淡無光。
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也可能是一盞茶。
他並不在乎這一點,他也不想知道一會會有多少人出來圍堵他,他隻是想知道這個黑旗軍的統領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難道他不怕死?
難道他才能控製得住這把連劍聖都抑製住的絕息劍?
他雖然是極皇,雖然是莫宗第一高手。
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是江湖上對於劍術造詣最高的人。
“他想讓我死?是因為這把絕息劍?”極皇舉起了手裏的絕息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了不一樣的豔彩:“可是就算讓我死也不用送上這把絕息劍,難道阮森他真的要把這把絕息劍送給南水的伊春?”
伊春是一個培養了亡靈軍的神秘人所扶持起來的,任何一個在江湖上足夠老資曆的人都是清楚的。
可是這個神秘人又是誰?江湖上估計是沒人會知道。
“絕息劍,這把劍到底代表了什麼?”
沒人能回答他這句話,就像沒人能回答了太陽為什麼從東方升起,月亮為什麼會從西方升起。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才叫做白天,月亮升起來才叫夜晚。
但是白天和夜晚這個名字又是誰起的?
這個問題可能和絕息劍一樣是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迷。
山頭上好像有了聳動的人頭,極皇卻並沒有反應。
整個地方就如同是他自己的地盤一樣,臉上除了淡然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表情。
“來者何人!”
“莫宗,極皇!”
“所來為何事?”
“找你們統領伊春才能說!”
“沒有通知任何人……”
這個人已經說不出話來,因為畢竟脖子上有了一把劍無論是誰都會有些不敢說話的。
“你想幹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幹。”
“那你想不想死?”他問了這樣一句話,卻覺得好像問錯了,嘿嘿一笑說道:“我應該問你想不想再死一次。”
“我不想死。”
“也對,你還算年輕,活了這麼長時間就死的確是有些可惜了。”
“那能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放你一馬?”極皇笑了,可手裏的絕息劍卻往前又退了幾分,說道:“這把劍可不一定會同意。”
“我覺得你還是同意比較好。”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算不上清鸝鳴雀一樣的委婉動聽但是卻好似有一種讓人為其著魔的力量一樣。
“你是誰?”
“隻不過是亡靈軍裏麵的一個人罷了”
“我看沒有那麼簡單。”極皇輕輕一動,絕息劍就刺破了他身前的那人喉嚨,鮮血落在他修白的衣服上卻沒有讓他感到任何的可惜,反而說道:“你應該就是那個亡靈軍中最神秘的曉零兒。”
“看來極皇對於江湖上的事情確實很了解。”
“我要找的是亡靈軍的統領,而不是一個小丫頭。”
“那看來你並不知道我和伊春之間的關係了。”
“我當然知道。”他挑了挑眉毛,冷笑著道:“是你給了他這幾乎不會死的亡靈軍。”
“你真的都知道!”
“自然。”
“那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來了就不會再活著回去!”
“我也知道。”
“那你為何還要來!”白雪培眉頭皺起來,聲音也有些軟了:“難道你不怕死?”
“為了命令,一個不能違抗的命令。”
“就是這裏?”
“我們剛從這裏走了不久,你就忘了?”
窮奇還是一人多高,現在看上去倒是有些萎靡。
“燭九陰就在這神殿下麵?”
“如果它還沒有死的話也就還是在的。”
“會不會很難弄到膽汁?”
這一句話像是沒有任何用的廢話,但窮奇也並沒有發任何的脾氣。
它知道她,正如江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楊鋒一樣。
盡管,他們認識的並不久。
神殿已經變得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倒塌一樣。
地麵上已經有了一層灰塵,他們每走一步都會蕩起一些。
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珂奕每走一步都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在緊緊的盯著她看。
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渾身發寒,好不容易走到了那曾經的石台旁邊卻幾乎已經要癱在地上。
“你怎麼了?”
“我覺得這裏好像有什麼東西。”
“當然有東西。”窮奇依舊是麵不改色,說道:“畢竟這下麵有一條燭九陰。”
“那我們怎麼下去?”
“當然有下去的辦法。”
窮奇再沒有說別的話,緩步走向了一麵的石壁。
石壁上隻有一條龍,一條沒有眼睛的龍。
眼睛是一切生靈之源,沒了眼睛就沒了生氣。
沒有生氣的東西也隻能是死物了。
可是窮奇卻抬起了爪子,按在了這沒有眼睛的龍頭上。
一時間灰塵四起,那原本寂靜無比的大廳忽然發生了極其強烈的震動,高高的穹頂上也開始普索索的往下落灰。
“怎麼回事?有地道?”
“如果沒有地道的話這麼可能下到下麵?”
珂奕點了點頭,看著石台旁邊出現的那一道裂縫又問道:“難道就直接這樣下去?”
“你還想怎麼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