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騰突然間對自己父親產生了一種敬畏,他以前以為他就是一個道德迂腐的老頭子,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玄酷的過往。
這時候他腦子裏都想到一句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然而他腦子裏本能的覺得他就是最後一款。
想到後突然搖了搖頭,天下還有這樣貶低自己和家人的。
“爸,之前那個叫葉心桐的女人,他給我發了信息說閆永順身上有能定我罪的東西。”柳騰抬頭看著父親,突然間覺得他爸爸的背影似乎躲在陰暗處,怎麼也看不清楚了。
“那有什麼關係?既然你收到消息就已經叫人去動他了,那目前他全家都沒了,他也植物人了,自然警察也找不到這東西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能做,最重要的就是老實的在家裏呆著。”
柳騰聽到父親這樣說,心裏安定了不少,於是便捂著臉走出房間。
他一邊摸著臉,一邊活動著自己的下顎,嘴裏嘀咕著:“老頭子,手頸兒還挺大。”說完便朝自己房間裏去了。
柳彥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她裝癡呆要裝到拿完結婚證以後,不然的話會前功盡棄,所以試新娘禮服什麼的都隻能在自己家裏。
現在的狀態跟古時候結婚似的,不到婚禮前她都不能主動的去見傅子文,然而這隻傅子文也從來沒有主動的來見過她。
不過柳仲凱一直告訴她,傅子文一直在為婚禮的事情忙碌,她內心也是歡喜的,雖然偶爾想到尹靜茹那個人還是會氣不打一處來。
想來想去都想不到出氣的方法,最後她決定在結婚那天請她來觀禮,那樣自己哪怕不說一句話也能把她氣個半死吧。
想到這裏,她於是新手寫了一張邀請尹靜茹的請柬,然後混在那一堆要寄出去的請柬裏麵,然後誌得意滿的躺回自己的床上。
心裏默默的念著她要嫁的子文哥。
柳家算是一片安寧,外麵看守的警察換了一班又一班,伏明這個時候正擦著汗在另外一棟樓裏對這間別墅用望遠鏡進行觀察。
伏明看了沒什麼動靜之後,放下望遠鏡對傅子文打電話:“喂,你不是說他會有所行動嘛?他現在屁都不放一個……”
“你是不是很閑,很閑就出來喝個酒,他行動不行動有什麼關係,反正他不行動貓著,等鑒定結果出來你照樣抓人,他行動隻是讓你早點逮他進籠子而已,現在隻要他不逃跑,做什麼你管他。”
傅子文一通搶白,把伏明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他發現自己現在很喜歡打電話給傅子文了,一天不被這家夥數落兩次吧,心裏還真不好受。
這也是欠,欠收拾。
“傅子文,你說話不能客氣點。”伏明鬱悶極了,“還有,你小子別再跟我提酒的事情了哈,跟你喝過一次之後,一輩子不想來第二回了。”
“行,你說的,我放電話了。”傅子文笑道。
“這樣,晚上咱喝啤的,去三叔家弄點小吃。喝醉了還能打個地鋪,不然再叫老子扛你,老子可不幹了。”伏明無奈的看著這家夥,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昨天晚上喝醉了還打不到的士,他是活活的把這家夥給扛回自己家的。
“誰叫你扛了,現在不是有那個打車的APP軟件嘛,你不會下一個啊?!”傅子文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個笨蛋。
……
伏明當時也喝大了,腦子裏哪裏還能想到去叫個專車或者順風車什麼的呢,所以……是不是就算白扛了。
兩人正樂著呢,伏明發現有電話進來。
掛掉傅子文的電話,接到了另外一個好消息。
鑒定結果出來了,可以抓人了。
伏明一個信號所有蟄伏在附近的警察都立刻突然暴起嘴裏喊著警察,然後往裏衝,抓人。
然而他們進去之後,上下樓搜了個遍,居然沒找到柳騰本人。
隻是伏明並不知道,在十分鍾前,柳仲凱就已經收到了鑒定結果的消息,他帶著柳騰從酒窖內的一個小門裏出去了。
正當大家翻找的時候,正麵的馬路上出現了一輛黑色的路虎越野,朝著出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外麵停著的幾輛警車立刻發動起來追隨而去。
柳仲凱這時候才回到別墅裏麵,伏明帶著幾個人翻騰了半天並沒找到,而外麵那輛車子雖然急奔而走但卻被四五輛警車給死死的咬住了。
伏明看了一下眼前的情況,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退出了柳家,將外麵的暗樁也當著柳仲凱的麵給撤掉了。
伏明走後,柳仲凱拿出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再回到了酒窖。
柳騰在裏麵貓著呢。
“快走趁現在,從後麵的小路跑,開家裏傭人買菜的那輛破車。”柳仲凱急急的說著拿了一個行李袋給他,“裏麵有錢還有跟蛇頭聯係的方法,記得爸爸不在身邊一切要小心。”
柳騰被柳仲凱推著往外跑,臉上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他也知道出了國就好了,所以他也拚了命的跑著。
然而當他開著那輛破車從家裏後麵的中路奔到外麵的交岔路口時,他傻眼了。
伏明就站在那裏等他,完全是一副株待兔的樣子。
柳騰想了沒想立刻一腳油門衝了出去,不管怎麼樣也要搏一把。
伏明是真沒想到柳騰會這樣拚命,一個富二,怎麼會去拿命拚呢,這些人平時不應該是養尊處優,所以到關鍵時刻都貪生怕死的嘛。
然而伏明自己都沒注意,他在潛意識中把傅子文排除在這類富二之外了,也許是見過為了閆永順跟歹徒拚命的傅子文吧。
然而在他眼前又見到了一個不怕死的富二,柳騰這家夥不顧一切的朝設卡的警察衝過來,大家不得不退開,路障也被衝爛了。
但畢竟隻是輛便宜的破車,所以衝爛路障之後,車子明顯就有問題了,但柳騰來不及細想這些,他現在在逃命。
車子一路狂奔,慌不擇路開到了田間地頭上,車輪子掉了一隻出來。
柳騰絕望的看著那隻滾出去已經好幾十米的輪子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然而後麵嗚嗚鳴笛的警車已經靠近了。
時間緊迫,柳騰感覺自己這次會死定了,坐在那裏想要等死。
就在他回頭的時候看到不遠處居然有個窩棚,裏麵沒人,但有幾件破舊的衣服,他趕緊衝了過去,拿起衣服穿上戴上一隻草帽,將自己的衣服埋在水稻田裏麵之後朝著旁邊的山上狂奔而去。
伏明的車子衝在最前麵,到了之後看到散了架子的車,沒見到柳騰的蹤影,四處張望之後發現了田地對麵的窩棚。
他衝了過去發現裏麵確實有翻亂的痕跡,便在旁邊的地頭上尋了一下,但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仔細觀察完周圍的情況後,發現地頭上有一組淩亂的泥腳印正衝著旁邊的山上跑去了。
於是帶著一眾警員朝山上搜索而去。
等警察上到山上之後,水稻田深處突然間有了動靜。
原來柳騰跑了一段路後發現腳下全是泥,於是跑到山下後立刻折返回來,躲進了稻田深處。
此時見警察走後,立刻出來朝相反的方向往回走去,他記得之前經過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個小鎮子。
他拿上行李朝鎮子裏跑去,在鎮子裏一家小旅館裏住了下來。
躲在小旅館那又髒又臭的房間裏,他平靜了一下心情,看到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想到自己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心中難過,不免就掉下眼淚來。
當初一時的氣憤造成這麼多的後果,他心裏難免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去做那些違法的事情,不然此時他仍舊是柳氏集團的總經理,柳家的大少爺,衣食無憂,開著跑車泡著妞。
然而如今卻如同一隻喪家犬一樣的可憐,在這又髒又臭,服務員態度還極差的小旅館裏待著,看他滿身是泥水差點還叫他到雖處去要錢。
淚水和著泥水往下掉,看著這裏,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他得沾著這些泥在這裏度過好幾天。
用冷水洗了把臉,望著窗外,一直到晚上,他都沒動一下,窗外一直沒有警車經過了,看來事情可能是平靜下來了,他稍稍的鬆了口氣。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伏明帶著一眾警察在山上搜了大半天直到晚上天黑了才下山來,沿著前麵的路又追了一段,一個沒車的人,靠走路能走多遠,山上也地毯度的搜了一次,連地老鼠都找到了,卻沒找到柳騰。
明顯的是他不在山上了,開著車急行了一段,但仍舊沒看到他的影子。
伏明停在那輛破車周圍想了半天,突然間發現車門處有一個泥手印,他心裏咯噔了一下。
在他們上山之後,柳騰回來過,他取了車上的東西。
因為之前地裏並沒有人,而經過這裏的農民手上不會沾泥,如果是發現車裏有東西去拿也是下地之前,所以這車上沾泥的手印,隻能是之前一直躲在泥地裏沾了泥的柳騰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