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歡悠悠轉醒。
淩越穿著一身黑色的襯衫從衣帽間出來，眸光淡淡瞥過她鬆鬆的領口，嗓音平淡無起伏，“收拾一下，吃過早餐，爸叫我們陪他回你家。”
“我家？”
他說的是夏家。
向歡坐起身，動作一大，領口又往下掉了掉，她隻顧想淩越說的話，沒注意。
“嗯。”
淩越臉色已經恢複正常，看她紅紅的臉蛋兒，白皙的脖頸，抬手整理袖扣，臉上再是清冷不已，深瞳卻暗了幾分，早上的男人是最不禁撩，淩越下巴緊繃幾分，抿了抿唇，瞥開眼，冷硬的五官掛著清冷。
向歡見他態度不怎麼好，沒說話，垂眸，一下捂住領口，剛才不會被他看見了？
淩越拿過外套，搭在手臂，邊穿邊開門，高大挺立的身軀幾乎擋住了門口所有的光，頭也不回道：“你快點。”
“哦。”
向歡趕緊起身，跑到洗手間鎖上門，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呼，沒有異樣。
向歡簡單漱洗，往臉上抹了點爽膚水，白皙的肌膚底子好，她的素顏本就極其自然清爽。
拎上書包，蹬蹬蹬下樓。
大廳，淩越還有淩父兩人正在用餐。
淩越姿態極其優雅，淩父帶著老花眼鏡抿了口咖啡，抖抖手裏報紙。
“少夫人早，請坐。”
“早，謝謝。”
女傭給向歡拉開的位置是淩越旁邊，向歡本來想坐遠一點，但她隻好一屁股坐下，好在旁邊淩越眼皮都不掀一下，看也沒有看她。
向歡低著頭，喝了口粥，裏麵放了蝦仁，她皺了皺眉，放下碗，隻是靜靜喝了口牛奶，再也沒有去動那碗粥。
半晌，淩越冷不丁道：“不喜歡粥？”
向歡迷茫的眼神看向他，還沉浸在發呆中沒回過神。
他轉過頭，瞥瞥那碗粥，命令道：“張嫂，給她一碗白粥。”
“不用這麼麻煩。”
向歡對著張嫂淡淡一笑。
“張嫂。”淩越語氣平和，但是命令的口氣，不容置喙。
“少夫人，不麻煩的。”
張嫂端走向歡的那碗蝦仁粥，去廚房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謝謝你，張嫂。”
向歡舀了勺，白粥裏沒那股淡淡的海鮮味了。
張嫂是過人來，笑，眼眯了眯，“您不用謝我，是我不好，不知道少夫人吃不慣蝦仁，您要謝啊就謝少爺。”
向歡一時哽住，偷偷看了眼淩越，一臉淡然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抿了口咖啡。
向歡尷尬扯出一抹笑，謝他？還是算了吧，那個麵癱臉，她不想去碰冷釘子。
對麵坐著的淩父看在眼裏，笑笑道：“竹枝，越的脾氣不太好，一年到頭在軍隊裏發號施令慣了，在家裏也改不掉臭脾氣，他要是欺負你，給我說，別憋著！”
“謝謝爸。”
向歡甜甜一笑，喝了口粥。
“竹枝，你們今天學校是有課吧？我已經給你們校長打招呼，你放心。”
“嗯，謝謝爸。”
“不客氣。”
“對了，今天小雪也要過去，竹枝你還記得小雪？小時候你們兩個還打過架，鬧得不可開交，你們啊當時真是……”
淩越握住杯柄手一緊，神色淡然，掀起眼皮，打斷淩父道：“爸，時間不早，該出發了。”
被人打斷話，淩父不悅，瞪他一眼，沒有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向歡心裏鬆了一口氣。
淩父口中說的人應該是淩雪，淩越的堂妹，她之前聽夏竹枝提過這個人，兩人小時候關係不怎麼好。
向歡站起身，淩越已經換好鞋，站在陽台打電話，眼角有意無意往她這邊看。
淩父趁淩越打電話的時候，吩咐張嫂道:“張嫂，你上去收拾下他們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忘記拿，第一次正式上門拜訪可不能失了禮數。”
淩父一邊給張嫂遞眼色，張嫂瞬間會意。
淩越掛了電話，看見這一幕，心裏一緊，“爸，我和竹枝還有點東西沒拿，我們先上去。”拽著向歡往樓上臥室去，搶在張嫂前麵。
他的步伐很快，向歡跌跌撞撞勉強跟上，手裏的力度握得很緊，走到臥室，淩越摔上門。
向歡被他晾在一邊，看著他躬身到處翻東西。
“你在找什麼？”
“刀。”
“你找刀做什麼？”
淩越沒回答她，瞥見她背著書包，又問了一句，“你書包裏有沒有紅墨水？”
“…沒有。”
她不知道他要紅墨水做什麼。
淩越翻了半天都沒找到刀，剛才應該去廚房拿，可是那樣太明顯，現在下去又會被爸發現。
淩越撐著額頭想了想，她見他轉頭，臉色有些僵，深瞳有些亂，道：“你來那個沒有？”
“什麼我來那個？”
咚咚咚！
敲門聲，“少爺，少夫人，老爺催你們趕快下去，錯過時間就不好了。”
時間緊迫，淩越咬咬牙，冷硬的側臉一抹尷尬，“你來月經沒有？”
“沒有。”
向歡漲紅了臉，他一個大男人跟她討論這個問題？她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少爺，少夫人，老爺……”
張嫂不停催，淩越皺緊眉，“知道！我們馬上下樓。”
向歡看他用力咬破手指，滴出血，往白色床單上一抹。
向歡突然明白過來，找到醫藥箱給他貼了張創可貼。
“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要是爸知道我沒跟你上床，他指不定天天來煩我，這樣做，省事兒！”
向歡手中的動作一頓，她知道他不喜歡她，當然也就不屑和她做那樣的事，但她的耳根還是羞紅了，雖然她不是真正的夏竹枝，可真正切切感受到他的嫌棄的人是她，“你非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不然你想我怎麼說，怎麼？你很期待和我……”
“不是！”
趁那兩個字沒說出來，向歡吼了句，故意捏了捏他傷口，羞憤轉開頭，打開門迅速下樓。
“嘶……”淩越疼得抽了口冷氣，不防她有這手。臭丫頭！幫她還不識好歹，其實昨晚……他回想起她身體輪廓的一幕，心中隱隱竄起一股躁動，隻是她現在年紀太小了，還是個學生。
淩越隨後下樓，張嫂帶著幾個女傭進房間打掃。
幾個女傭掀開被單，一抹紅，互相對視一眼，紅了紅臉。
張嫂眼底浮起笑意。
昨晚上她隱約聽見少夫人的尖叫，今天早上少爺又那麼細心，看來少夫人真是那個能夠拴住少爺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