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輩子都還不清

聽到這句話。

白元亮和白元遠渾濁的雙眼,一下子掠過一絲精光,貪婪之色盡顯。

白落看的很是生氣。

說她胳膊肘外拐也好,不孝順也好,她實在是厭惡極了她家人貪得無厭的樣子。

這份婚約,其實嚴格來說,並不是看在白家的麵子上約定的,而是看在母親的麵子上約定的。

事情要從二十多年說起,簡單來說,母親叫穆靈,是穆家的掌上明珠,當年穆家如日中天,外公和沈家的外公關係非常好,於是幹脆指腹為婚,約好了到時候如果有孫子輩的出現,就會結締成婚姻。

婚約就是從他們還沒出生時,被定了下來。

“有錢也不能亂花!”白落咬牙補充了句,聲音壓得特別小,怕被白元遠聽到之後記恨她。

白元遠耳朵挺尖的,果然聽見了,狠狠瞪了她一眼,開口道,“落落,爸爸腿都斷了,現在行業不景氣,在不想點什麼賺錢的辦法,爸爸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到時候你外婆她……我可能都會承擔不起。”

白落愣了下,小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萬萬沒想到白元遠竟然卑鄙到這種地步。

當年白元遠失手將母親穆靈打死,這讓白落忌恨至極,唯一支撐她沒和白家斷聯的唯一原因,是外婆。

外婆因為老年病記憶失常,被安置在老年病醫院。

外婆入院,必須得有子女同意,所以隻要白元遠拒絕簽字,外婆就無處可居,這也是白落選擇忍氣吞聲的原因之一。

沈景之微微眯著眸子,感受到身邊人兒身子緊繃。

寒眸掃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白元遠,腿都斷了,還不消停點。

“這錢……也不是不能給,隻是有兩個條件,第一呢,你們注冊的公司,必須以落落作為法人,兼並董事長,這第二呢,落落是我們沈家的人,自然這個公司,也必須是沈家的公司。”

短短一番話,顯露出沈景之的寸步不讓,他是沈家的繼承人,更是一個商人,自然半點不肯吃虧。

白元遠想要的可不是這些,他要的是……自由的,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

什麼開公司,他隻是想找個大樹好乘涼。

“這個啊……”白元遠難掩眸中失落,旁邊白元亮似乎也是,愁雲滿麵似得。

但有的總比沒有好。

白元遠思考片刻,同意的很幹脆。

送走了這兩個麻煩人,白落臉色就繃不住,“你幹嘛非要給他們錢?那可不是幾萬塊,那是幾千萬啊!”

“嗯,我知道。”

“他們賠錢了怎麼辦?”

沈景之眸色微閃,“算在你頭上。”

白落悶了下,直接無語了,之前那幾百萬她都還不清,現在幾千萬,這麼多錢她得還到哪輩子去?

“你還是給我個痛快算了……”白落生無可戀道。

那無可奈何地小表情,戳中了沈景之的心,垂眸時眼底掠過一抹深意,轉瞬即逝,仿佛從未出現過。

沈景之唇角勾起,寵溺的揉著她腦袋,“這樣你一輩子還不清,一輩子都別想跑。”冷靜的神情,像是冰封瓦解了,浮起了些許柔和。

“隻是因為這個原因?”白落非常困惑,好端端的拿錢給她的家人?到底什麼意思?她撫著肚子,很想問,就她這個狀態,怎麼跑?跟誰跑?真是小題大做。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沈景之賣了個關子,不肯說。

白落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忍不住仔細盤問。

哪知道幾輪磨蹭下來,她一句實話都沒套到,反而被沈景之連連占便宜,沒多久,渾身燥的微微冒起汗來。

她漲紅了臉,又羞憤又惱火,咬牙幹脆打算直接回房子,卻被沈景之拽著,老老實實吃了飯,才被允許睡覺。

沈景之寵她,可卻不是毫無原則。

就拿這件事情來講,他不願意說的,不論她怎麼想辦法,都無法讓他開口。白落忽然感覺自己並不了解沈景之……

終於。

約莫半個月左右。

就在她都快要消磨幹淨耐心,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

以沈氏集團命名的旅館正式開始營業,這旅館是沈家無意間,前幾個月盤下來的地皮,因為地方不大不小,做酒店尷尬,做小店又顯得太小氣。因此暫時沒想到用處的,所以剛好騰給了白元遠。

簡單修繕過後,開業的第一天。

白元遠坐在輪椅笑的合不攏嘴,什麼叫做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就是!而且他背後的這棵大樹還不是一般的樹,是顆搖錢樹呢。

剪彩結束後,白元遠來到董事長辦公室,撫著無比闊氣的老板桌椅,這可是他久違的了位置。

“恭喜啊二弟,事業總算是起來了,現在應該沒啥壓力了。”白家的親戚恭喜道。

白落站在一旁,始終漠然的看著這一切,看著白家人相互說著商業計劃,仿佛已經打算直接吞掉沈家的這部分產業。

好不容易商討完畢後,白元遠一抬頭,看見白落正坐在老板椅上,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盯著他看。

他莫名心裏漏跳了一拍,忍不住道,“你看我幹嘛?落落,還不趕緊下來,那是你坐的位置嗎?”

白元遠說著過去催促,今天是吉利的日子,他不想爆粗口。

剛走到跟前,白落雙手放在桌子上,一字一頓道,“白元遠,你忘記我才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了麼?”

相比較之前,她臉色更加圓潤些,似乎長胖了點,好像底氣也足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跟著沈景之耳濡目染,舉手投足,倒是帶了些上位者的架勢。

但,這個位置,是他白元遠的。

“你竟敢直呼我姓名?白落,你嫁了個有錢人,就翻臉不認人了?你別以為有沈景之給你撐腰,你就能沒大沒小,你快給我讓開,別惹你老子生氣!”白元遠盡量保持克製,語氣卻極為惡劣。

周圍的親戚看過來,聚攏在一起,怒視洶洶的瞪著坐在老板椅上的白落,紛紛指責她竟然敢和自己父親搶東西。

一時間,白落成為了眾人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