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七嘴八舌的指責,一會說白落有錢翻臉不認人,一會說白家人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鬼。
末了,白元遠重重拍了下輪椅扶手,怒道,“白落,你裝什麼死人?還不趕緊讓開,你是不是想氣死老子,你讓這麼多親戚怎麼看我?白建明,去把你姐給我拽下來!沒大沒小的東西。”
眾位長輩中,走出來個身強體壯的年輕小夥子。
留著殺馬特的發型,頭發花花綠綠的,還畫著煙熏妝,看上去相當‘邪魅’,宛如中毒了似得。
白建明是大伯白元亮的兒子,作為全家族唯一的男丁,因此彙集了全家族所有的寵愛,從小到大,想幹嘛就幹嘛,造就了他驕縱的性格。
他流裏流氣走到辦公桌前,大咧咧道,“姐,你就趕緊讓開吧,你一個女人,當什麼董事長?你懂這些東西嗎?”
白建明有他的小算盤,往常家裏幹什麼他都不操心,但是這次不一樣,他爹許諾他回來可以當董事長,再不濟也可以當個總經理什麼的。
他不允許自己的位置被人窺覷。
白落蹙著眉,終於開口,“我說過了,我才是公司的董事長,你們有任何意見,可以離開公司。”
“白落!我看你欠收拾!”白元遠氣急敗壞,忍無可忍了,直接抓起手邊的煙灰缸就砸了過去。
煙灰缸是玻璃的那種,特別大特別沉,白落嚇了一跳,連忙起來躲開。
煙灰缸就砸在桌子邊上,砸了個粉碎。
白元遠還在罵罵咧咧,“給臉不要臉,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是不是你給我們弄個公司,以後就打算騎在我們頭上指手畫腳了?你算什麼東西?”
白元遠本身性格暴躁,極好麵子。
本來就很不滿白落的做法,現在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上,讓她下不來台。
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致。
不過礙於前車之鑒,以及他目前腿腳不方便,他沒像之前那樣,氣勢洶洶追打白落,而是直接讓白建明把她拽到一邊。
“你別碰我!”白落大聲道。
這讓白建明愣了下,嗤笑道,“姐,果然嫁人了就是不一樣,底氣都足了,你都敢吼我了!”
他臉上浮起惡劣的笑意,伸手過去,想抓白落。
白落急道,剛想說些什麼。
從門口竄進來一個黑影,一下子就將白建明反手摁在地板上。
白建明好吃懶做,弱雞一個,白瞎了大個子,被阿文隨便一壓,隻會低吼威脅,卻絲毫掙脫不開半分。
阿文滿頭是汗,“對不起少夫人,我來晚了一步。”
他下樓停車的功夫,上來的時候,電梯還給壞掉了,這才耽擱了些,掃了一眼辦公室,他不禁冷汗連連。
地上的碎玻璃渣,暴怒的白家人,還有驚魂未定的少夫人。
這一幕要是被沈總看到,那他死定了,這根本就是瀆職!阿文怒視著手下的白建明,狠狠用膝蓋抵著他後背,“你敢對少夫人動手動腳!好大的膽子!”
白落見到阿文,鬆了一口氣。
隻身一個人來到這邊,確實有些危險。
畢竟以前在白家的時候,她地位特別低,任何一個長輩都可以對她吆五喝六,現在她在這家公司,搖身一變成了董事長,可白家人依然把她當成任人使喚的以前的那個白落而已。
她不禁有點後悔,當時就不應該答應過來的。
在家閑著不好麼?
“白落,你這是幹嘛?快讓他把建明放開,弄傷建明可怎麼辦?”白元亮忍不住驚慌的上前,想去抓阿文的肩膀。
可惜還沒等他抓到,門外邊來了一大群身材高大的保安,結結實實將白元亮擋在外麵。
保安整齊的站成一排。
阿文讓保安把白建明扔出去,並且永遠不準進公司大門,保安們立刻照做。
見狀,白元亮不樂意了,他立刻道,“白落,你就是這麼對待你弟弟的?你可不要忘記了,你弟弟是我們白家,唯一的血脈!你竟然趕傷害他?”
這個問話,古怪的讓白落不知說什麼好。
另外一邊白元遠更加生氣了,指著白落手指頭顫的不行,“好啊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就是這麼報答你親人的嗎?行啊,你今天讓保安打我們建明,明天我就會讓這條消息,遍布大街小巷,我看看沈家臉往哪放?”
白元遠氣勢洶洶說完,像是點燃了親戚的熱情,惹的親戚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輪番的說著難聽話,大意就是白落如何如何的不孝順。
白落氣的渾身顫抖,臉色發白。
“你們夠了,別忘記這個公司是靠誰辦起來的?”阿文忍不住大聲道。
這句話非但沒讓他們消停下來,反而讓白家人攻勢更猛。
最後白元遠直接道,“白落,你今天要麼乖乖把位置讓出來,要麼我就讓所有人知道,你要逼死你親爹!”語氣那叫一個悲憤,仿佛受到了無窮的迫害。
白建明那邊非但不勸阻,反而還看好戲的說,“我叔要跳下去,白落啊你下場就慘了,沈家人在怎麼和你有婚約,也不會讓你一個害死親爹的人進門的吧?你說你都進了沈家的門,要什麼隨便討好那個姓沈的兩句不就有了,非要和我們爭個破公司,有必要麼?”
白建明撩了下腦袋上的紫色非主流劉海,把白元遠推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將他扶起來,“叔,你可要站穩當了,不然白落後悔死。”
白元遠緊緊抓著窗戶邊緣,狠狠瞪了眼白建明,他隻不過想嚇唬一下白落而已,誰要真的跳樓了?
可眼下的場景,卻不由得他了。
伴隨著白建明唯恐天下不亂的恐嚇,場麵頓時大亂起來。
白落畢竟是長期被壓迫,一時間麵對這種混亂的場合,她有些不知所措,差一點就要落荒而逃的時候。
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
“新公司還真是熱鬧啊。”
低沉的聲線,透著壓抑到幾乎聽不出的怒火。
偌大的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冷靜了,尤其是鬧的最凶的白元遠,手還保持著搭在窗戶邊,看到來人,直接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