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裴秀秀就衝出了家門。
唐北澤看著裴秀秀扔在地上的化驗單,走過去撿了起來。
上邊的字對唐北澤來說,每一個都格外的觸目驚心。
看著一桌子沒怎麼動的菜,唐北澤叫阿姨收拾了,然後自己拿著報告徑直上了樓,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唐北澤就整整待了一晚,煙一包接一包地抽,整個書房裏都是煙霧繚繞。
裴秀秀哭著衝回了家裏,把事情的原委說給了裴然和裴興國聽,裴然冷著臉,問:“唐北澤真這麼說的?”
“不然還能有假?”裴秀秀的臉上還掛著零星幾點淚珠。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先休息吧,別的事明天再說。”裴興國看了一眼時間,也不想大晚上鬧個什麼不高興。
可裴然卻不一樣,“這件事晚上不說清楚,哪裏能睡得著。”
說完,裴然就要帶著裴秀秀回去找唐北澤對質,被裴興國攔了下來,“這是做什麼?”
“秀秀肚子裏懷的誰的孩子他不清楚,那就去問醫生,看醫生怎麼說!”裴然就這麼一個妹妹,哪裏允許唐北澤這樣玷辱。
一邊說,裴然就一邊去拉裴秀秀,想帶著她走。
裴秀秀卻撥開了裴然的手,“我不想見他。”
已經被唐北澤羞辱過一次了,裴秀秀哪裏還肯去第二次,她斬釘截鐵地說:“既然他不要這個孩子,那就打掉好了。”
“你以為打掉孩子,能報複到他嗎?他這麼問,就是因為肯定這孩子和他沒關係!”裴然為裴秀秀的思想感到著急,難道妄想通過這樣的辦法來報複嗎?
“你一個女孩子,應該清楚,打掉孩子,對你身體有多大的傷害。”裴然當然不希望裴秀秀去把孩子打掉,但他也顯然不願意再接受唐北澤做自己的妹夫了。
裴秀秀聽完裴然的話,徹底崩潰了,她抱著頭蹲了下去,大聲哭了起來,“好好的一件喜事,怎麼就鬧成這樣了呢?”
裴興國歎了口氣,上前去安慰裴秀秀,“秀秀啊,聽爸的,先去休息,或許北澤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他能有什麼難言之隱?”裴秀秀怎麼也想不通,唐北澤對於這件事,為什麼就是這樣的反應呢?
經裴興國這麼一提,裴然便說:“秀秀,還記不記得我問你,覺不覺得他最近有點奇怪?”
裴秀秀轉過頭看向了裴然,等著他繼續說,“平時他是能不出差就不出差的,這一次去首都出差,他反而很積極。”
聽裴然這麼一說,裴秀秀也覺得有點道理,等著他繼續說。
裴然說:“之前從不請假的他,那次破例請了一周的假,說是回去見他媽,你覺得,幾率有多大?”
裴秀秀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回答說:“應該是去見了,隻是有沒有待那麼久,有待考究。”
裴然沒再接話了,唐北澤到他手底下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他的性格,裴然自認為自己還是摸透了。
這一次唐北澤的反應的確是有點反常,至於為什麼,裴然覺得還需要慢慢調查一番。
最後,裴秀秀在裴興國好說歹說的勸說下,回了房間。
當然,這之中也少不了裴然的功勞,裴然承諾,第二天一定幫她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盡管有裴然的承諾,裴秀秀躺到床上仍然睡不著,盯著天花板,怎麼也睡不著。
等裴秀秀回到房間,裴興國和裴然在客廳裏聊了一會兒,“你打算怎麼查?”
“直接問比較快。”裴然想起了之前在醫院裏遇到了唐北澤,當時也是情況緊急,沒那麼在意,現在仔細想想,他其實眼神有點躲閃,顯然是在撒謊。
裴秀秀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直到了早上,才慢慢睡過去,裴然也不打擾她,先讓她睡夠。
裴然一早就給唐北澤打了個電話,讓他今天不要去辦公室,在家裏等著。
等裴秀秀醒來,司機便開著車把裴然和裴秀秀送去了家裏。
唐北澤還在書房裏,反鎖著房間門,房間裏的煙霧報警器開始不停地報警,他都像是沒聽見一樣。
裴然帶著裴秀秀進了門,隻看到家裏的阿姨,裴秀秀一問,知道唐北澤在書房,便徑直衝了過去。
等到了書房門口,裴秀秀用力的敲門,“唐北澤,你出來!”
裴秀秀的情緒很激動,裴然擔心她出什麼問題,於是把她攔了下來,“你先去休息,我先來和他談談。”
“哥……”裴秀秀顯然不大想離開,但是裴然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堅持,便去了客廳。
裴然敲了敲門,冷著聲音說:“北澤,你開門,我們談談。”
唐北澤在裏邊始終沒有反應,等了好久,裴然也有點不耐煩了,“一直躲避沒辦法解決問題,你先出來,我們認真談談。”
又過了好半晌,就在裴然以為唐北澤鐵了心不打算出來了,準備找裴秀秀去拿備用鑰匙的時候,門“哢擦”一聲,門從裏邊打開了。
門一打開,裏邊的煙霧直接往門口湧,嗆得裴然不停地咳嗽。
裴然看著蓬頭垢麵的唐北澤,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說:“先去收拾一下吧,我在客廳裏等你。”
原本裴然是打算進書房和唐北澤單獨談談的,可是書房裏這狀況,裴然也不敢進去了。
唐北澤聽了裴然的話,回到房間裏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才走出來。
裴然在客廳裏等著,唐北澤走到客廳裏,看了裴秀秀一眼,然後說:“到房間裏去談吧。”
說完,唐北澤又轉身上了樓,裴秀秀看著唐北澤這樣子,就要發作,被裴然攔下了,“好好在這待著,先讓我和他談談。”
進了房門,裴然順手把門關上,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到底是為什麼,要問秀秀那樣的問題?”
唐北澤非常熟練地拿出一根煙,還沒等他點燃,裴然就手快搶過了打火機,然後把煙放回了煙盒,隻聽見他說:“把孩子打掉,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