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肖已經知道項未離世的消息,一開始他不相信,讓手底下的人一次又一次去調查,確認消息是真實的,他糾結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去看望柳沫。
當得知項未下葬,程肖就開始在畫室裏等著柳沫,他沒想到自己第二天就能等到柳沫。
柳沫休息了一天,不仔細觀察,看不出她的不對勁,她笑著向程肖道歉:“對不起,我誤工了。”
程肖沒回話,他非常清楚柳沫曠工的原因,可當著柳沫的麵,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她提起這件事。
進了柳沫的辦公室,程肖習慣性地走到了沙發那兒坐下,看著柳沫,問她:“你還好嗎?”
柳沫被程肖問住了,她燒水的動作停了下來,看程肖這意思,是都知道了嗎?
盡管隻是一個懷疑,但柳沫還是問出了口:“你……都知道了?”
程肖點了點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調查你的。”
“我明白。”柳沫知道像宋欽軒和程肖這樣的人,但凡私底下調查人能解決的問題,他們都會用這樣的辦法來解決。
柳沫有點抱歉:“是我要道歉才對,剛和你們簽了合同,就不按合同執行。”
“你別多想,這是人之常情,換了任何人都能理解的。”程肖已經把柳沫調查得清清楚楚了,他對柳沫的經曆了解得非常清楚,所以知道她這一路走來有多麼不容易。
柳沫非常感激程肖對自己的理解,她向他保證:“我已經恢複了,你放心,之後我一定不會耽誤工作。”
盡管柳沫這麼說了,但程肖仍然是不放心柳沫,這是柳沫心上的一道疤,他不會再主動揭開她的傷疤,於是他將話題轉到了工作上,他說:“工廠已經在批量生產產品了,第二批的圖案也已經選好了,周彩和你說過了嗎?”
柳沫搖頭,說:“我這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把工作接手過來。”
在項未生病的這段時間裏,柳沫看手機的時間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周彩也知道柳沫的情況,自然不會去打擾她,所以該做的工作,她都按照程序在做,準備等柳沫回來再向她彙報。
程肖說:“工作的事情不著急,你慢慢來。”
雖然說程氏的這個項目做得很大,但也不急於這一時推出來,好的東西,從來就不會嫌晚。
程肖在心裏還是把柳沫擺在第一位,公司的事情,能拖就拖一陣。
柳沫隻當程肖是在說客套話,連連說:“我真的沒事了,放心吧,我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
柳沫這句話是非常認真的,她的確是做好了心裏準備的,當她得知癌細胞轉移到肺部的時候,她就做好了項未隨時離開自己的準備。
程肖看柳沫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已經恢複了,也就不逗留了,主動離開了。
等程肖離開,柳沫就去和周彩交接了工作,她把和程氏的業務工作全部接了過來,並且承諾要給周彩和孫征加工資。
柳沫當天就在畫室裏加班,把她缺席的這一段時間的資料全部惡補了一遍,中間斷了這麼久的時間,她就像是重新接受一個業務訂單一樣。
晚上柳沫沒回去,她這一次提前給宋欽軒打了個電話,告訴了宋欽軒,宋欽軒當然不會讓柳沫一個人在畫室裏加班,但也沒說什麼,隻應了聲好。
外邊的天看著就暗了下來,宋欽軒開著車,想著一會兒帶柳沫去吃點什麼好吃的。
柳沫在畫室裏,拿著學生們的作品翻來覆去的看,先是想著,該怎麼提高學生們的畫畫水平,緊接著又想怎樣才能持續不斷的交出程氏滿意的作品。
等宋欽軒到畫室的時候,柳沫正在那兒看得出神。
宋欽軒看著又沒上鎖的畫室門,熱不住皺起了好看的眉,永遠都這麼馬虎,現在還是大白天,萬一有不軌的人闖進去了,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宋欽軒推開門走了進去,看到正低著頭用心看資料的柳沫,臉上的笑容慢慢綻開,他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柳沫還奇怪會是誰,居然會敲門,抬起頭,正對上宋欽軒深情的眸子,她笑著站了起來,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我怎麼舍得讓你一個人在這兒加班?”宋欽軒走到柳沫的旁邊,寵溺地回答。
柳沫已經有挺久沒聽宋欽軒說過情話了,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她挽住了宋欽軒的手臂,問:“打算帶我去吃什麼好吃的?”
宋欽軒笑著問:“你想吃什麼?”
“這不應該是你來想的嗎?”柳沫佯裝出不高興的樣子,其實幸福感四溢,項未說得的確不錯,未來的日子有宋欽軒陪著自己,她的確是可以放心了。
宋欽軒帶著柳沫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他想起了門的事情,立馬叮囑柳沫:“你一個人在畫室裏加班,怎麼能門都不關?”
“關了門你怎麼進來?”柳沫忍不住打趣他,她怎麼也沒想到,宋欽軒居然還會來這樣一招,給自己驚喜。
“我可是認真的。”見柳沫帶著玩笑的意味,宋欽軒嚴肅了起來,“非常認真的,盡管這一帶很安全,但也不能這麼馬虎。”
“我知道了,知道了。”柳沫立馬連連應是,曾經程肖也和她說過,讓她一個人在畫室裏的時候,把門從裏麵關上,但每次加班的時候,都是有非常緊要的工作任務,她自然也就沒在意這些細節了。
宋欽軒對柳沫的態度很是不滿,“這是什麼態度?”
“我這態度不好嗎?”柳沫反問宋欽軒。
宋欽軒看到柳沫氣鼓鼓的樣子,突然想起了尹莎,早上一和宋欽軒見麵,尹莎就指責宋欽軒,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和她說,“我今天碰到莎莎了,她怪我們沒告訴她。”
柳沫苦笑:“這事情說了做什麼?”
宋欽軒避開了她的提問,隻說:“這個周末抽個時間,去莎莎到家裏來吃飯吧?順帶把安靖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