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柳沫緊張得手心不停地冒汗,一會兒就能看到遺囑了,內容是什麼,她一無所知,隻知道是一份對自己有益的遺囑,一旦開啟了它,就說明,自己要徹底和周琳、柳書語撕破臉皮,再無任何親情可談。
宋欽軒看出了柳沫的緊張,他伸出手去,握住了柳沫的手,問她:“很緊張嗎?”
柳沫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說實話,柳沫自己也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麼,或許她是真的怕開啟遺囑的後果。
“宋宋,我是不是不該打開它?”眼看著就快到公證處了,柳沫突然發問。
宋欽軒知道柳沫顧及的是什麼,“那是你爸爸留給你的,你不該為了‘親情’兩個字,就這樣委屈自己。”
柳沫認真的思考宋欽軒的話,宋欽軒又補充了一句:“即使你心甘情願,我也不允許。”
宋欽軒不能看到柳沫受委屈,他的女人,還能在別人那兒受了委屈?
有了宋欽軒肯定的話,柳沫也不再糾結了,秦飛把車停下,宋欽軒和柳沫下了車。
公證處的人看到秦飛,一眼就認出了他,忍不住打趣他:“又來了啊?”
“是的,你要的資料,我都準備好了,看看能不能啟封遺囑。”秦飛把自己準備好的資料放在了公證處工作人員的麵前。
工作人員拿起資料看了一眼,問柳沫:“您好,麻煩出示您的身份證。”
柳沫把身份證拿給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隨後工作人員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讓柳沫跟她走。
柳沫看了宋欽軒一眼,然後跟著工作人員往裏麵走。
等走進了裏麵,工作人員指了指一個保險櫃,說:“當年宋先生在我們這兒定了一個保險櫃,用來封存遺囑,上一位來取遺囑的人,沒辦法打開保險櫃,所以直接要求我們封存。”
柳沫看著保險櫃,心中也起了疑惑,居然還用了保險櫃?
看樣子,就連爸爸也知道沒有了他,自己的日子並不好過,可爸爸為了自己這麼著想,自己卻還是把日子過得那麼糟糕。
“您可以試試看,能否打開。”工作人員退到了後麵,讓柳沫獨自麵對著保險櫃。
柳沫看著保險櫃發呆,她不敢輕易嚐試,生怕錯了,她先試了自己的生日,保險櫃立馬報警,柳沫不好意思地看向工作人員。
第二次,柳沫不敢隨便嚐試了,她認真思考了很久,努力的回憶著和柳毅的種種過去,那些美好的回憶,讓她的嘴角掛上了好看的弧度。
柳沫突然睜開眼,然後在保險櫃上按下了六位數的密碼,按完密碼,她往左一擰,保險箱被打開了!
這個數字,是當年柳毅和柳沫玩遊戲的時候提起的,是由兩人出生年月相加得出前四位數,然後用兩人當年年齡之和作為密碼的後兩位。
當年柳毅也是隨口和柳沫說了一句,要用這個做密碼,柳沫卻一直都記得,所有關於柳毅的事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保險櫃打開,工作人員上前取出了一份遺囑,交到了柳沫的身上,“柳先生留下了兩份遺囑,他說到時候會有一個能打開保險櫃的人取走一份。”
柳沫接過遺囑,哭得泣不成聲。
柳沫把遺囑抱在懷裏,慢慢往門口走去,她想和宋欽軒一起打開。
宋欽軒看到柳沫走出來,手裏還抱著東西,他立馬迎上去,“沫沫,拿到了嗎?”
“拿到了。”柳沫臉上還掛著淚水,宋欽軒伸出手去幫她擦去淚水,可柳沫的淚水根本止不住。
這麼多年來,柳毅一直都是柳沫心底裏的硬傷,是那種即使愈合了,還時不時會疼痛的傷口。
“打開吧?”坐在車上,宋欽軒看著柳沫手上的遺囑,問她。
柳沫點點頭,在宋欽軒的注視下,打開了遺囑。
等看完遺囑的內容,柳沫終於明白,為什麼周琳不願意公示,拚死也要讓公證處封存。
遺囑上寫明了柳毅這麼些年購置的幾處房產,過去了這麼久的時間,房子的房價已經翻了好幾番。
上麵還有柳毅用柳沫開的戶頭存下的錢,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柳沫看完,再次泣不成聲。
柳沫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宋欽軒心疼她,可他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讓她哭個痛快,她隻會更傷心。
等哭完,柳沫對秦飛說:“去強製戒毒所。”
柳沫要去找周琳對質,把所有的事情問清楚,然後徹徹底底和她一刀兩斷,有些事情,早就該解決了,隻是因為她的優柔寡斷,拖了這麼些年。
秦飛開著車往強製戒毒所開去,不巧的是,今天不是探視時間,柳沫詢問了下一次探視的時間,準備準時來會會周琳。
柳沫真想知道,當自己把遺囑擺在周琳麵前的時候,她會不會為了她的寶貝兒子繼續狡辯?
柳沫沮喪的從強製戒毒所走出來,空手而歸讓她並不好受,下一次探視的時間還在一周後,這就意味著,這一周,她都要受盡煎熬,明明做錯事情的人不是她,可受懲罰的卻是她,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宋欽軒心知柳沫這狀態不可能再回畫室,於是擅自做主把她帶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正如宋欽軒所想,等待探視的這一周,柳沫過得很不好,每個晚上,柳沫都會夢到小時候,自己被周琳嫌棄是個累贅,那噩夢般的童年,如果不是因為有柳毅,柳沫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宋欽軒看著柳沫在夢裏抽泣著,想把她叫醒,可又怕叫醒之後她就睡不著,最後隻是默默地把她抱進懷裏,輕輕地安撫她。
等到了探視的這一天,柳沫起了個大早,收拾好,就獨自一個人開著車往強製戒毒所趕去,馬上就快要到戒毒所了,柳沫的手都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在心底裏為周琳開脫,甚至覺得她一會兒會給出自己一個非常完美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