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事？”柳沫知道程肖沒事是絕不可能來上課的。
程肖說：“去你辦公室說。”
等到了辦公室，柳沫給他泡了杯茶，問他：“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去看了柳書語。”程肖說完，又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他好像很恨你。”
“恨我是正常的，他怪我不救他。”經程肖提起，柳沫再次回想起了庭審那天的場景，柳書語那狠厲的模樣，仿佛要將她拆散吞進肚子裏一樣。
“你為什麼不救他呢？”程肖也問，以宋欽軒的能力，完全可以想辦法把柳書語撈出去，即使出不來，也能給他減刑，可是結果，兩個人都無動於衷。
柳沫在程肖的對麵坐下，“這一次我救了他，下一次呢？我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很多事情，需要他一個人去拚，一個人去闖，他是個成年人了，該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責了。”
“他根本就明白不了你的苦心。”程肖擔憂的就在這，柳書語提起柳沫時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像是變了個人，他出來絕對不會放過柳沫。
“如果他不能明白，那他以後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插手。”柳沫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幾年的時間，都不夠柳書語在裏麵洗心革麵，想清楚自己所作所為是否正確，那她就會當做自己沒有這個弟弟。
程肖歎了口氣，以他那天去看柳書語時的狀態，大約柳沫不會如願。
柳沫看程肖這副反應，問他：“他是不是和你說，等他出來，要找我報仇？”
程肖沒回話，他隻是默默地看著柳沫，柳沫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默認，柳書語果然對他說了要找自己報仇的話，既然她的苦心，柳書語不能明白，那她也不用再做任何的掙紮了。
原本柳沫還安慰自己，相信幾年的改造能讓柳書語脫胎換骨，等他出來，又是一條好漢，可如果他帶著恨在裏麵改造，那就沒有一點兒意義。
“沫沫。”
柳沫聽見有人叫自己，抬起頭往門口看去，看到是尹莎，“莎莎，你怎麼來了？”
“剛好路過你的畫室，就想著上來看看。”尹莎還沒到柳沫的畫室看過，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過來看看。
程肖聽了尹莎的聲音，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尹莎注意到程肖看著自己，有點不自然，柳沫把尹莎請了進來，然後拍了拍程肖：“看到美女就挪不開眼睛了？”
被柳沫這麼一說，程肖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抱歉。”
尹莎笑笑，看到了柳沫額頭的紗布，也問起了她：“沫沫，你的額頭……”
“我去做了祛疤的手術。”柳沫一邊回答，一邊給尹莎倒茶。
尹莎接過茶，笑著說：“你終於肯去做手術了，之前欽軒一直說你不願意去做手術。”
柳沫笑笑，說：“這一次也是他好說歹說，我才去的。”
“沫沫，這個周末，我準備辦個泳池派對，想請你來參加，可以嗎？”尹莎過來，其實是有目的的。
柳沫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呀。”
“那你到時候去和欽軒說一下，可以嗎？”尹莎見柳沫答應了，欣喜地問。
柳沫繼續點頭，“好，不過，你怎麼不自己去和他說呢？”
“泳池派對，我擔心他不願意參加。”宋欽軒對於純玩的派對不感興趣，正因為如此，尹莎才想先找柳沫說，從柳沫身上下手。
柳沫笑：“也是，我試試吧，如果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你和他說，他一定會參加的。”尹莎非常肯定，因為她很清楚，柳沫在宋欽軒的心裏占著非常不一樣的位置。
說完，尹莎就準備離開了，柳沫把尹莎送到門口，和她道別後，柳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程肖就抓著她問：“剛剛是誰？”
“欽軒的發小。”柳沫見程肖這麼著急問起尹莎，便打趣他，“怎麼？看上人家了嗎？”
“她的聲音……”當沒見到臉的時候，程肖聽見了尹莎的聲音，隻覺得很熟悉，就在柳沫和尹莎攀談的時候，他想起了自己在哪裏聽過了這個聲音。
柳沫疑惑：“她的聲音怎麼了？”
程肖有點猶豫，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柳沫也著急起來了，“你倒是快說啊，她聲音怎麼了？”
“當初，我在調查車禍真相，遇上了瓶頸，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是她告訴我宋欽軒有輛車停在宋家老宅。”程肖把事實的真相告訴柳沫。
柳沫聽完，先是一愣，然後又說：“不可能……”
柳沫不相信這事是尹莎做的，當初她為了這事和宋欽軒鬧的時候，尹莎甚至還想辦法讓他們倆和好，她沒道理做這麼多一波三折的事情。
“沫沫，你相信我，我不會聽錯的，那個聲音就是她！”程肖一直記著那個聲音，他一直都想知道到底是誰把這麼重要的信息告訴自己，也曾經很多次猜測對方的目的。
“你……確定？”看到程肖斬釘截鐵向自己保證，柳沫也起了懷疑，如果做出這件事的人是尹莎，那這一切……
柳沫根本不敢往下麵想，她想起了尹莎房間裏的照片，那些照片被保護得那麼好，可以看出，她多麼愛惜那些照片，全部都是她和宋欽軒的合照。
“我想一個人靜靜。”柳沫開始不斷地回想自己錯過的那些細節。
程肖識趣地準備離開，離開前，叮囑柳沫：“沫沫，我肯定我沒記錯，你多留個心眼，不會有錯的。”
說完，程肖就離開了，柳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程肖說的話，就像是一雙無形而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柳沫決定相信程肖，但目前她不打算向尹莎挑明，她想看看，尹莎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行動，如果她真的心裏一直都有宋欽軒，她肯定不甘心自己在宋欽軒的身邊。
柳沫把這件事放在了心底，宋欽軒那兒，她也不打算挑明說，這一次，她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