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這種傷感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和宋欽軒和好了嗎?”傅晏不願意總是把自己生病的事情掛在嘴邊,索性把話題轉移到了柳沫的身上。
柳沫搖搖頭,“我還沒想好。”
“你想開一點,不管之前怎麼樣,他總歸是愛上了你,用心對你的。過去了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傅晏希望看到宋欽軒和柳沫和好,因為她知道,柳沫錯過了宋欽軒,就是錯過了她最合適的人。
柳沫聳聳肩,在宋欽軒抱著她睡的那一晚,她無數次這樣安慰自己,可是都以失敗告終,她才選擇搬出來,好好冷靜一段時間。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幸福是自己去爭取的。”也許是因為自己感情的失敗,讓傅晏不願意再看到兩個相愛的人被迫分開,所以她對於這件事情非常較真。
“道理我都懂。”柳沫苦笑,這樣的話,她也多次拿來勸過自己,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她的心上有一道坎,她的腳下仿佛係了千斤重的鐵塊,怎麼也邁不開步子跨過去。
看到柳沫苦澀又無奈的笑容,傅晏也放棄了說服她:“你才是當事人,隻有你自己心裏想清楚了,這件事才過得去,我也不勸你了,你自己慢慢想吧,記住,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在背後支持你。”
傅晏的理解與支持給了柳沫莫大的鼓勵,讓她的心裏豁然開朗,因為宋欽軒而生的陰霾漸漸散去了不少。
程肖經過多方打探,總算是找到了柳沫的蹤跡,為了打聽柳沫的消息,他甚至在畫室外蹲守了兩天,周彩反複和他說柳沫休了長假,暫時都不會來畫室,可他不信,他認定了柳沫把畫室看得比命還重要。
可是這幾天柳沫都沒出現,程肖這才放棄了畫室這條線。
找了一圈,都找不到柳沫,這R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可能有他程肖還找不出來的人,抱著這樣的信念,程肖手底下的人,總算是找到了柳沫暫時居住的小區。
程肖立馬開著車到了小區門口,他就把車停在路邊,準備等柳沫一出來,就把她堵住。
也不知道柳沫是不接所有人的電話,還是不接他的電話,總之這幾天,程肖給柳沫打電話,都是能打通,但就是沒人接。
柳沫留傅晏在家裏多待會兒,傅晏說自己累了,想回家休息,柳沫也不便多留,但是堅持要把她送下樓。
傅晏家的車等在小區外,柳沫和傅晏揮手,傅晏家的車一開走,程肖一眼就看到了柳沫。他飛快地從車上下來,叫住了她:“柳沫!”
不用轉身看,柳沫就知道這是誰,她已經對程肖的聲音非常熟悉了,她沒躲,而是轉過身,看向程肖,問他:“有事嗎?”
“當然。”
柳沫冷笑著說:“也是,找到這,花了不少功夫吧?”
對於程肖調查自己的事情,柳沫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隻要是他程肖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不能知道的,包括車禍的真相。
柳沫也說不清楚,自己是該謝謝他讓自己知道了車禍的真相,還是該恨他,打破了自己平靜的生活。
“我想和你談談。”程肖知道柳沫是在諷刺自己調查她的事情,他調查柳沫是不對,可他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不必了,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上一次和程肖談話,就讓她知道了這樣驚人的消息,這一次,還不知道他又給自己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
說完,柳沫轉身就要離開,程肖一把抓住了她,柳沫冷聲說:“你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程肖沒有堅持,而是鬆開了手,“好,你不願意和我談,我就在樓下等你,等到你願意和我談為止。”
柳沫認輸了,“談,可以,但是,這是最後一次。”
柳沫恨不得程肖能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要不是因為他,也不會折騰出這麼多的事。
柳沫上了程肖的車,到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廳,程肖先入為主:“剛好是吃晚餐的時候,不介意和我一起吃個飯吧?”
柳沫搖頭,心想,你都趕鴨子上架了,我還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麵拒絕你?
服務生領著兩人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下,程肖和柳沫兩個人一人拿一份菜單,柳沫因為午飯吃得晚,所以並不怎麼餓,隻點了一份沙拉,就把菜單還給了服務生。
程肖問:“吃這麼少嗎?”
“我不餓。”柳沫隻想趕快談完,然後趕緊回家,她明明是想好好冷靜下,一個人想一想的,可是宋欽軒和程肖卻像是商量好了一樣,輪番的來打擾她,讓她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
程肖自作主張準備給柳沫點吃的,“牛排吃嗎?”
“不用。”
程肖不放棄,繼續問:“意麵吃嗎?”
“不用。”眼看著程肖還打算問,柳沫立馬擺手,“別再問了,再問我直接走了。”
程肖這才住了口,點完了自己想吃的,然後給柳沫點了一杯喝的。
柳沫原本想拒絕,可是想了想,繼續和他說,也是浪費口水,不如作罷。
程肖這一次沒有等到菜上齊再開口,為了這件事,他已經等了兩天兩夜,不能再等了。
“你搬出來,是不是就證明你和宋欽軒已經斷了?”程肖從不拐彎抹角,對柳沫,得用最直接的語言。
柳沫反問:“什麼叫已經斷了?”
“你難道還打算再回到他身邊嗎?”程肖見柳沫沒有直接回答自己,便猜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對於這個發現,他很是吃驚。
柳沫笑著問:“為什麼不能?”
這一次,輪到程肖語塞了,他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接下去,他所做的一切,難道都是白搭嗎?
“你一點兒也不恨他嗎?”程肖過了好久才問出一句話。
柳沫回答說:“恨,但目前來看,好像愛比恨多。”
柳沫說話的語氣有些無奈,可卻又透著似有若無的幸福。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程肖無論如何也沒想過的。
當宋欽軒得知柳沫再次和程肖見麵的消息,直接隨手抄起了桌上的文件,就要往地上扔去,就在扔出去的前一秒,理智阻止了他繼續,他把文件放回了原位。
宋欽軒按下了傳呼機,把秦飛叫了進來,“去幫我盯緊程肖,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麼。”
宋欽軒有理由懷疑程肖挑撥自己和柳沫的關係不止一個目的,因為,他一直都記得,程宏曾經對自己的聲聲控訴。
過去了這麼些年,程肖一直在不斷地蓄積自己的力量,現在程氏的走向慢慢好轉,程肖也在黑道上混出了頭,現在的程家可是黑白兩道通吃。
程宏的年紀慢慢上來了,有生之年,不看到自己倒台或者遭到報應,隻怕死也不能瞑目,所以,程肖就是程宏手裏的刀,當他靠近柳沫的時候,宋欽軒就生出了這個念頭。
柳沫自己也是一臉的無奈,其實這個答案一直就在她心裏,可是她總是回避,直到程肖出現,讓她不得不麵對。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程肖始終不願意相信柳沫的這句話。
柳沫非常認真的看著程肖,然後一字一頓地回答說:“想得非常清楚了。”
“如果不是他,你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程肖指的是柳沫的腿傷以及臉上的疤痕。
柳沫點頭,“對啊,如果不是他,我不會認識到我的前夫有多麼渣,如果不是他,我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生活。”
柳沫心中所想到的,全是宋欽軒給她的好。
程肖有些急:“如果不是因為他,你不會破相!”
原本柳沫一直都很介意這件事,她下意識地碰了碰自己額頭上的疤痕,曾經她根本沒這個勇氣,可是和宋欽軒在一起的日子裏,她開始慢慢釋懷,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有多重要呢?
“撞我的人,不是他。”麵對程肖的所有質疑,柳沫的回答幾乎都是脫口而出,從始至終,她介意的,都是宋欽軒接近她的目的。
和宋欽軒相處了這麼久,柳沫分不清楚,宋欽軒對自己的愛,究竟是因為愧疚和同情而生出的愛,還是隻是純粹的愛。
計策失敗了,程肖不希望自己的複仇波及到柳沫,所以想先把她拉出那水深火熱之中,可是柳沫卻傻傻地往裏麵跳。
程肖激動地抓住了柳沫的手,“沫沫,你別再回到他身邊了,行不行?”
柳沫有些抗拒,她掙紮著想要把手抽出來,“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開,除非你答應我。”程肖開始耍無賴,他是真的著急了,程宏馬上就要動手了,如果真要下手,他一定會從手無縛雞之力的柳沫身上動手。
“對不起,我答應不了你。”柳沫放棄了掙紮,她主動離開是一回事,被逼離開又是另外一件事。
程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鬆開了手,向柳沫道歉:“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菜還沒上齊,柳沫已經待不住了,今天的程肖和平時的他有點不一樣,平時很沉得住氣的他,居然失態了。
“話已經說完了,我先回家了。”柳沫覺得已經沒有再和程肖談的必要了,於是起身,準備離開。
“我們打個賭吧!”就在柳沫起身的時候,程肖突然對柳沫說。
柳沫知道一定是和宋欽軒有關,所以根本沒有興趣,“對不起,我沒興趣。”
“你會有興趣的,我就和你打賭,宋欽軒沒那麼愛你。”程肖決定賭一把。
程肖說到了柳沫最介意的事情上,可柳沫仍然不會傻到真的拿自己和宋欽軒的未來去和程肖賭,“我真的不感興趣,我先離開了。”
說完,柳沫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柳沫匆匆離開的背影,程肖有點沮喪,原來在柳沫的心裏,宋欽軒已經占了這麼重要的位置,他連一個角落都擠不進去。
就在柳沫離開後,菜上齊了,看著滿桌子的吃的,程肖提不起一點胃口,結了賬就打算離開。
剛走出餐廳,程肖就看到了一輛很眼熟的車,他慢慢走過去,仔細一看車牌,果然,是程宏的車。
程肖輕輕敲了敲車窗,程宏把車窗放了下來,“進來坐。”
程肖坐了進來,門還沒關上,程宏就問:“計劃失敗了?”
程宏根本沒聽過程肖和柳沫的對話,光是從程肖的表情,他就看到了結果。
程肖沒回答,程宏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他也不再藏著掖著,“我說過給你機會,你當初怎麼向我保證的?現在失敗了,那就隻能照著我說的去做!”
程宏是已經迫不及待了,等了這麼多年,看到害死自己兒子的人逍遙法外,他真的每天做夢都會被氣醒。
“爸。”程肖從不求程宏,這一次,為了柳沫,他不得不開口,“沫沫是無辜的,你……”
“我早就說了女人是禍害。”還沒等程肖把話說完,程宏就直接打斷了他,顯然是不願意答應他接下來提的要求,“她一點也不無辜,誰讓她是宋欽軒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你別傷害她,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程肖沒辦法了,隻能試圖和程宏談條件。
看到曆來硬氣的兒子在自己麵前服了軟,程宏也隻好退一步,畢竟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也不想把兒子逼上梁山,“我也沒想傷害她,不過是想利用她一下。”
“你想做什麼?”程肖知道程宏的手段。
“江陵的新品發布會定在五天後,這個點,應該是新能源產品,你說,她能不能換來這個產品?”程宏早就把主意打到了江陵最近研究的新能源產品上,如果能把這個新能源產品弄到手,也算是給江陵一大打擊了。
程肖沒說反對的聲音,算是默認了程宏的計劃,可他已經在心裏有了另一個計劃,“我能不能加入其中?”
“你?”程宏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程肖,他擔心程肖會感情用事。
“我絕不會亂來。”程肖之所以想加入,無非就是為了保護柳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