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沫等忙完自己的事情，抬起頭往程肖那邊看去，發現他居然在和陳真真談話！她立刻快步往兩人那兒走去。
“真真啊，你票投完了嗎？”柳沫走到程肖和陳真真的中間，特意把兩人隔開。
程肖哪裏不明白柳沫的意思，他原本特意接近陳真真的確是有目的的，他想通過這個辦法來讓柳沫注意到自己。
可是今天，當他聽了陳真真的話，他開始認真的審視這個女孩，他也是真的想當她的哥哥，替那個陳真真口中所說的和他很像的男孩保護她。
柳沫攬過陳真真的肩膀，陳真真朝著柳沫笑笑，“柳老師，我已經投完了。”
“那你都不關心自己的票數嗎？”柳沫知道陳真真很想上畫展，盡管她因為要高考可能參加不了畫展，但她想讓寫上了自己名字的作品擺在畫展中心。
陳真真笑笑，她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程肖作品旁邊的投票簽，“看這樣子，我哪裏可能選上？”
柳沫原本是想支開陳真真，讓她遠離程肖，可是陳真真卻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這讓柳沫很是苦惱，“要對自己有信心，畫畫不僅僅是要提升自己的能力，也要從別人的身上學長處才是，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多去觀察一下別人的作品，要善於從中發現長處，來彌補自己的短板。”
索性，柳沫直接讓陳真真離開。
陳真真覺得柳沫說得很有道理，也沒多說話，就走去了作品中。
等陳真真離開，柳沫清了清嗓子，她決定，好好和程肖談談。
“已經走遠了，想說什麼就說吧。”程肖早就看出了柳沫的意圖。
柳沫原本準備了一大堆的大道理要和程肖說，可是被程肖搶了先，一時半會兒，想說的話，全部堵在了嗓子眼裏，出不來。
最後，柳沫隻憋出了一句：“真真還是個學生。”
程肖冷哼一聲，“你覺得，我對她圖謀不軌？”
“那個……”柳沫願意相信程肖不是那樣肮髒齷齪的人，可是為了自己學生的人身安全，她不得不身先士卒，“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程肖不留情麵，柳沫不敢說的話，他來替她說。
“我……”
“你想讓我遠離她，不再接近她，是不是？”程肖咄咄逼人的問題讓柳沫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程肖趁勢追擊，“你聽好了，不可能。”
說完，程肖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畫室。
看著程肖離開的背影，柳沫突然有點愧疚，她不該把程肖想成那麼壞的人，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隻是心中的彎彎繞繞太多了。
原本柳沫想追上去，好好和他解釋清楚，可是投票已經接近了尾聲，她被叫了回去。
經過現場唱票，程肖的作品和柳沫的作品票數持平，並列第一，孫征的作品也上了榜，他興奮得不得了。
等投票結束，周彩和孫征回去上課，柳沫送走了胡瀟，也急急忙忙趕回去上課。
下了課，陳真真走到柳沫的麵前，問她：“老師，程哥哥怎麼走了？”
其實一開始，在程肖作品當選的時候，陳真真就打算去恭喜他的，可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後來上課也沒看見他人影，她隻好等下了課來問柳沫。
柳沫被陳真真問住了，想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她能夠感覺到程肖是真的生氣了，氣自己對他的懷疑。
麵對陳真真的提問，柳沫隻能撒謊：“老師也不清楚，興許是有什麼著急的事情先回去了吧？”
陳真真還想問什麼，直接被柳沫搶去了話鋒，“好了，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不然你爸媽該著急了。”
陳真真隻好點點頭，然後和柳沫說了再見就回了家。
等學生們都離開畫室，柳沫坐在辦公室裏，想著該怎麼和程肖解釋，或者說，該怎麼向他道歉。
柳沫好幾次拿出手機，想給程肖發微信道歉，都是寫了又刪，寫了又刪，最後一個字都沒發。
周彩和孫征幫柳沫把入選畫展的作品都搬進了事先準備好的房間裏，然後把門上了鎖，準備等到時候請作者在畫上簽上名字後，再找師傅來裝裱。
“柳沫，還不回去嗎？”周彩和孫征準備走的時候，走到柳沫辦公室門口問她。
柳沫立刻打起精神來，“就回，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吧。”
等兩人離開，柳沫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瞬間沒了精氣神。
這一天晚上，柳沫失眠了，她非常清楚，是為了程肖的事。
程肖氣衝衝地回到了家裏，直接跑去了酒窖裏開了一瓶紅酒，然後一個人在裏麵喝了個爛醉。
程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在柳沫的心裏，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形象。
這麼長的時間，他一直嚐試著接近她，對她好，可是他終究是沒能焐熱她的心。
第二天早上，程肖在酒窖裏醒來，他用手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拍了拍沉重的頭，回到房間裏，洗了個澡，然後又躺到床上繼續倒頭就睡。
程宏聽人說起了程肖的反常，決定過去看看，當看到程肖裏一片狼藉，他拿著手中的拄拐，往程肖身上狠狠敲了敲。
程肖是程宏的獨子，他四十歲才得了程肖這個兒子，所以小時候對他分外的溺愛，以至於他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程肖吃痛地醒來，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等看清是程宏，他瞬間清醒了過來，“爸。”
“你這是怎麼回事？”程宏拿著拄拐指了指床的周圍，浴袍、毛巾到處亂扔。
程肖沉默了，等冷靜下來，他也想問，這是怎麼回事？平時他是一個遇事沉著冷靜，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他也能巋然不動的人，昨天晚上，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等想清楚了，到我這兒來向我說明。”程宏也不想在程肖不清醒的狀態下和他談話。
說完，程宏就出了臥室，回了程家老宅。
等程宏離開後，程肖繼續躺回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