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哈喇子在他外套上

當她盯著外套上那一小團水漬時,她希望,她從來沒有遇見過宋欽軒。

男人麵上依舊是那副水波無痕的模樣,可是他的眼底卻悄悄爬起笑意,“不知我的外套,可還使得舒服?”

聽他這麼調侃自己,柳沫恨不得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眼下卻唯有死死拽緊那黑色外套,支支吾吾:“我回去……會給你洗幹淨,保證不會有痕跡。”

“不。”他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她,“我要你賠我。”

聞言,她的手指忍不住摩擦著西裝上好的布料,好舒服……一定很貴!

柳沫欲哭無淚,“我我我,我沒錢。”

宋欽軒偏偏喜歡看她這個樣子,將濃密如剔羽般的眉輕輕一挑,“那我不管,得賠。”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喜歡和一個丫頭片子較勁了。

最後,她糾結半天,隻好小心翼翼地試探,“那我分期,好不好?”

“好。”他答。

“那一期多少?”

見她竟然開始認真算起來,宋欽軒不由得輕笑出聲:“行了,你睡一下午了,我們該走了。”

柳沫溫吞吞地站起來,把外套緊緊抱在懷裏,不好意思遞過去給他,跟在他身後的時候,活脫脫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媳婦兒。

自從出了辦公室,一路上總有各色各樣的目光投過來。

有宋欽軒的地方,不言而喻就會有談資,不少人好奇跟在宋總身後那個小心翼翼的姑娘是誰?又有人說,不管是誰,能和宋總走那麼近,鐵定都不是個小人物。

下到一樓,接待小姐看見後,也猜忌紛紛,“該不會是情人吧?”

另一個接待說,“這要是情人,我也在額頭上搞一條疤,不,兩條!”

聽見不停有人議論,柳沫隻好低著頭跟緊前方的身姿欣長的男人。

宋欽軒步子大且快,卻走得穩,她需要小跑才跟得上。

以至於出江陵後的柳沫已經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需要扶著腰休息半晌。

見她累成這個樣子,男人轉過臉來上下打量一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爺爺說的對,就是太瘦了點。”

“你說什麼?”

等她追問的時候,他卻又收回目光淡淡說,“沒什麼。”

如上次一樣,黑色的賓利慕尚才柳沫家院兒前一停,便有街坊四鄰從自家鑽出來看熱鬧,再次對著昂貴轎車以及柳沫一同點評。

最後紛紛嘖嘴道,柳家這丫頭怕是配不上這麼好的車,浪費浪費,可惜可惜。

小小的一片兒地方,卻有著形形色色的唏噓。

唏噓聲在大家看見宋欽軒後愈演愈烈,最後演變成一場聲勢浩大的議論。

“嘖——柳家這丫頭什麼運氣勒?就現在這樣子還能找著這麼俊的男人哇?”

“我看我家丫頭比她合適的多,至少臉上沒疤身家還幹淨!”

“就是,隻不過我看那男的總有點眼熟,在哪裏見過似的。”

眾人附議,皆是認為,柳家丫頭配不上車的同時更配不上這個男人。

柳沫跟在男人身後碎碎念,“都說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你非要過來,都怪你。”

前方人腳一頓停下,她一個沒留神,徑直撞了上去,“嘶——”

男人堅實的背部讓她鼻子吃痛。

宋欽軒轉過來看向她,意味不明地問:“怪我什麼?”

怪你太過萬眾矚目。

隻不顧這句話柳沫將它壓在心底,變成一個秘密,沒能說出口來。

她掩飾著眼底的害羞,伸手推了推他,“沒什麼啦,你快點走。”

柳沫不知,她的舉動在八卦的鄉裏鄉親眼中,是有多麼的曖昧和耐人尋味。

當然,宋欽軒也知道,就她不知道。

柳沫掏出鑰匙,插入鎖孔,旋轉三圈的時候會掉出細碎的紅色鐵屑。

她慶幸,今天周琳不在,許是又去哪裏收拾柳書語的爛攤子去了。

“宋總,別嫌棄我家啊,就這麼大點。”

“你可別。”

他沒往心裏去,挑了最邊兒上完好的沙發坐下。柳沫心裏暗想,果然這種人的尊貴和驕矜是與生俱來的,走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柳沫回自己臥室收拾東西。

其實真正收拾起來,柳沫才發現自己的所需要帶上的東西少得可憐。

最後,行李箱中最多的東西,竟然是一直鍾愛的書籍。

此時,外麵傳來男人低沉的聲線,“需不需要我幫忙收拾?”

“不需要——”

剛剛說完,宋欽軒已經出現視線內,他懶洋洋地斜靠在門邊兒,盯著蹲在地上收拾的她,“你要不要收拾得這麼齊全,是怕過去了苛刻你嗎?”

“自然不是。”柳沫邊說邊合上行李箱,站起來的時候喘口氣,“我這人懷舊,用過的東西能帶上的都要帶上。”

喔,懷舊。

聽見這個字眼,男人的眉輕輕一挑,他在想,會不會生活一段時間後他也會變成她的習慣,最後成為哪怕離開後都會不停懷念的人?

宋欽軒極為紳士,走過去接過柳沫手中的包,拉著行李箱對她說,“走吧。”

“箱子有點重……”

音落,男人一隻手將行李箱輕鬆提起,看得柳沫微微瞪眼,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男友力max?

兩人前腳剛剛踏出臥室,便迎麵撞上剛剛開門回屋的周琳。

周琳直接越過她,落在了宋欽軒的臉上。那眼神,活脫脫像是見了財主一樣,雙手有些不自在地在身前搓了搓,“哎呀,想必您是沫兒的朋友吧,我是她媽媽。”

不知為何,周琳咬重了“媽媽”兩個字。

柳沫站在男人身旁,目光冷淡地看著周琳點頭哈腰的樣子,頗有些狗腿。

然而,宋欽軒好似習慣了此類奉承,隻是頷首淡淡道:“阿姨好。”

他不是沒有調查過柳沫的家庭背景,自然知道這個女人的為人,然而他的禮數和教養不允許他無禮和粗魯。

“您坐,我去給你泡茶。”

“不用了。”柳沫下意識抓住男人微涼的手,直接拽著,“還有事,先走了。”

“沫兒,你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