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沫瑟縮在男人的懷裏,望著那個眉眼精致的女人,為什麼被質問的時候,她會有一種虛心的錯覺。
“我是——”
沒等她說完,頭頂上方落下男人低沉陰鬱的嗓音,“你在這裏做什麼,自己回家去。”
那女人的沒有理會宋欽軒,一雙丹鳳眼眯起來,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柳沫,“我在問你,你是誰?”
此刻柳沫被宋欽軒抱在懷裏,雙手還勾著男人的脖頸,不由得來了底氣,反問一句,“那、那你又是誰?”
“我是誰?”女人對於這個提問覺得好笑,嫣紅的唇挽出戲謔的弧度,“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他家的?”
“夠了。”男人眉眼一沉,口吻中夾雜著濃烈的不耐煩,“出去,百歡。”
“宋欽軒!”
聽見這個名字,柳沫的腦中飛快搜索著點什麼,她想起來——這個女人,是當初人人趨之若鶩的R城第一名媛,聽說追她的人能夠從城頭排到城尾。
百歡眼底有著強烈的妒火,這使她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秀眉擰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嗎?”
宋欽軒不願與她有過多口舌糾纏,徑直抬腳越過她,卻被百歡一把拉住胳膊,“你說清楚!”
“說什麼?”他將臉轉過去,滿眼的淡漠,“你最好別這樣,會讓我覺得第一名媛很掉價。”
掉價。
兩個字像是針一樣,刺入百歡的耳裏,讓她整個人愣在原地回不過神來,雙手漸漸無力垂下去,就連宋欽軒已經離開都沒注意到。
宋欽軒抱著她沿著旋轉樓梯上了樓,將她抱到自己的房間裏麵,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後直起身垂眸看她。
柳沫微微咬唇,小心翼翼地去看他,“我是不是不該跟著你回來?剛剛百小姐貌似誤會什麼了。”
百歡好像和他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很明顯,也誤會了她和宋欽軒。
然而,宋欽軒那張英俊的臉上滿是漠然和不在乎,口吻中不參雜一星點的感情,“什麼叫不應該,她和我沒關係。”
“更何況。”他脫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靠上,有些疲憊地將領帶扯了扯,“你我是合法夫妻,我帶你回家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們住在一起都無可厚非。”
住在一起,那不是每天都能看見這張好看的臉,早中晚,時時刻刻。
思及此,柳沫臉上火辣辣的,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遊移到男人微微敞開的領口處,光滑的肌膚,精致的鎖骨,整個人像是行走的荷爾蒙。
他的目光掃向她,“你臉怎麼紅了?”
“啊?”柳沫回過神,倍感尷尬,急忙連連搖頭否認,“哪有,我怎麼會臉紅?就是有點熱,你這個房間——”
“我這個房間恒溫26度,哪裏熱?”宋欽軒打斷她,目光深沉且耐人尋味。
他上前兩步,走到她麵前,將自己高大的身子俯下去,雙手撐在她的身邊。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感覺到心髒在胸腔裏開始加速跳動,像是被灌了興奮劑。
這個姿勢,既曖昧又撩撥,她整個人都被他圍住。
這讓柳沫坐立難安,不由自主地朝後微微揚去,“你,幹嘛?”
見她如此舉動,男人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加過分逼上前去將自己的一張俊臉湊近,“你這是在害羞,嗯?”
眼下的柳沫早已呼吸困哪,微感窒息,將頭偏向一邊,“你別靠我這麼近啊……”
“真在害羞。”
耳旁突然傳來男人低低沉沉的輕笑,她聽見他徐徐開口說,“沫沫,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像是有人用剪子剪斷她的神經,大腦暫時掉線。
由於男人的逼近,柳沫隻能抓緊床單朝後揚去,企圖躲開他的壓迫。
可是宋欽軒哪裏是好打發的人物,她越閃躲他越來勁,幾乎將自己整個身子都壓了上去。
下一秒,柳沫感覺到下巴一涼,是他伸手勾住自己的下頜,強迫她和他對視。
那是一雙眼裏住著大海的眼睛,深遠、悠長,讓人念念不忘。
她感覺自己快要被吸進去。
他仍是不依不撓,緊緊盯著她追問,“回答我。”
誰敢喜歡你?
柳沫心中腹誹,麵上卻不敢明說,隻是支支吾吾道,“你先起來,我……”
說了半天,卻道不出個所以然。
最後,宋欽軒在她耳邊輕輕吐氣,用一種循循善誘的口吻說道,“你要聽從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沫沫。”
音落,他利落起身,轉身離開,還非常紳士的帶上了門。
偌大的房間裏麵隻剩柳沫一個人,她躺在床上,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久久回不過神來。
柳沫不停咀嚼著他的話中之意,什麼叫聽從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她能有什麼想法?
或者換句話問自己,她敢有什麼想法。宋欽軒可是一個像罌粟般的男人,就算是哪怕他日會落得萬箭穿心的下場,也會在為了他的一點恩寵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柳沫拉上被子蓋好,在窩裏翻來覆去良久,正欲睡著時卻又猛然想起這是宋欽軒的房間,是他的床。
這裏全是他的味道,更睡不著了。
出臥室後的宋欽軒徑直下了樓,對家裏的阿姨交代道,“記著,不要再讓百歡進來。從明天開始,家裏置辦一份女士用品,要一應俱全。”
昨夜的柳沫折騰良久才入眠,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甜的時候,卻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她眼皮一動,睜開眼時聽見門外傳來宋欽軒好聽的嗓音,“我沒記錯的話,你9點有課,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瞬時,柳沫睡意消了三分,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應著,“我馬上就出來。”
起來洗漱好後的柳沫,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然後微笑。
笑著笑著,麵色一僵,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額頭那道醒目的疤痕上。
柳沫不由自主地撫上那道疤痕,笑意徹底凝固,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告訴自己長相不重要,可是每次望向鏡中的自己,目光總是閃躲。
算了,不想了,她抬手撥撥劉海,將疤痕蓋住。
保姆阿姨在旋轉樓梯口等著柳沫,見她正往下走,便熱情地招呼,“太太早上好,先生在餐室用餐,你也趕緊過去吧,我都準備好了。”
本想讓她叫自己名字就好,可是轉念一想,她是宋太太沒錯啊,緘口隻是道謝,“好,麻煩了。”
柳沫穿過寬敞偌大的客廳走到餐室,看見長長的餐桌上麵隻有宋欽軒一人坐在最上方用餐。
從她的目光看過去,男人似畫,慢條斯理用餐的動作之間皆是矜貴,眉眼微垂間自由一番風流。
宋欽軒注意到她站在門口,將叉子輕輕擱下盤邊,“過來。”
“喔。”她一邊應著一邊走過去,坐下去的時候,不由自處地問出口,“這麼大的別墅,你每天都這樣一個人吃飯,不會孤獨嗎?”
聞言,男人手上動作一頓,眸光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