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許一諾臉色的血色在瞬間褪盡。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救媽媽，可媽媽因為她做了這一切沒了……是老天在報複她嗎？
“一諾！一諾！”悅悅著急的喊她，“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事情的始末，許一諾隻和悅悅一個人說過，所以悅悅知道來龍去脈，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想想。”許一諾站起身，還沒站穩就一陣眩暈，直接摔到在地上。
她暈過去以後不知道多久，聽到了媽媽叫她的聲音，她心裏最重要的媽媽就那麼微笑著看著她，衝她揮手，然後徹底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媽媽……”許一諾叫了一聲，終於真正的醒了過來。
她是在病房裏醒來的，病房裏還有兩個警察守著她。
用了好幾分鍾的時間，許一諾才確定她暈過去之前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她生命裏最要的那個人，是真的沒了。
“我想見我媽媽最後一麵。”許一諾看向警察，在知道她媽媽去世那一秒，她突然感覺自己也像是死了，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說：“許助理，你現在不能離開警局，就算是母親去世也不行。”
“如果……”許一諾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下定了決心看向他們，“如果我說，隻要讓我見我媽媽最後一麵，我就坦白一切，並且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呢？”
“我們需要請示上級。”
“好。”許一諾點頭。
在二十分鍾後，負責喬語蒙案件的警察來了，他親自帶著許一諾去了她母親住院的那個醫院。
醫院和平時一樣，總是人來人往，沒有誰因為許一諾是拷著手銬進來就多停留一會。
到了挺屍間裏，許一諾徹底的癱了，她的手抖的不成樣子，卻不肯哭，隻是掀開了覆蓋屍體的白布，看著她蒼老的臉，低喃：“媽媽，你一定是不支持我這麼做的吧？對不起，我辜負了你……”
可惜，一切已經無可挽回，她生命裏最重要的這個人，再也不可能對著她笑，叫她一聲囡囡了。
沒有人催她，她卻隻看了三分鍾不到就站了起來，麵色堅定的說：“證據被我放在了我家裏，你們和我去取吧。”
“好。”沒有人會懷疑她話裏的真實性。
警車一路疾馳，直接到了許一諾的老家，破舊的老房子整潔幹淨，看得出來居住在這裏的人雖然窮困卻很勤勞。
許一諾站在家門口，和往常一樣微微一笑，低聲說：“媽媽，我回來了。”
她走進了屋裏，在木架床麵前的老舊書桌上麵的筆筒裏找出了一支筆，“這是一支錄音筆，裏麵記錄著我騙喬總監的錄音，以及那個人和我聯係時候的電話錄音。”
“所以你的意思的，喬語蒙女士其實是受害者？”
“對。”許一諾點頭，“喬總監可真傻，居然那麼信任我，我以為事情會很難辦，卻沒想到她一點都沒發現電腦裏早就被我植入了別的程序，她不論查什麼，都是我事先設計好的。”
“記錄一下。”負責案件的警察吩咐。
“是。”一個警察點頭。
“其實我從去麵試的那一刻開始，就是為了策劃這一件事。”許一諾的嘴角扯著，笑容裏多了幾抹解脫和嘲諷，“許一諾，程諾，我該慶幸自己的名字和喬總監的好朋友相像，還是該難過呢？”
沒有人打斷她，大家都看著她。
“那些，都不重要了。”許一諾說著，走了出去，看著遠處的某個閃光點，她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突然張開了雙臂，扭頭看向負責案件的警察，“麻煩替我和喬總監說一聲對不起……唔！”
“噗嗤！”
子彈沒入血肉的聲音和許一諾的痛呼交織，等警察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木已成舟。
許一諾睜大了眼睛朝後倒去，天上的太陽可真大啊，把天空都照的沒有一絲雜質，如果可以，她真想從未到過南城，更沒有踏進喬氏……
她閉上眼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悅悅。
真好，她安排好了一切，就算她死了，還有悅悅……
“一諾！一諾！”悅悅跪在許一諾身邊，看著血從她身上一點一點的暈開，最終把地麵都染成了鮮紅。
很快許一諾家附近都拉起了警戒線，經過調查，確認在許一諾家對麵的一塊礁石上麵早就埋伏好一名狙擊手。
那人應該是職業殺手，不但手段幹淨利落，而且什麼線索也沒留下。
經過法醫的仔細勘察，當場宣布許一諾死亡。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誰能無動於衷？
許一諾的屍體被帶走以後，一直默默流淚的悅悅突然收起了眼淚，眼底滿是恨意。
“一諾，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悅悅說完，轉身離開。
此時的喬語蒙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等她再次走進審訊室，負責案件的警察手裏已經多了一支錄音筆。
“喬總監，這是許助理交給我的，裏麵是你們簽約的一係列過程，我讓專業人員檢驗過，錄音沒有被剪過。”
“她事先錄音了？”喬語蒙皺眉，想起許一諾手裏似乎每次都拿著這支黑色的圓珠筆，她沒想到這方麵，所以就沒注意。
“對。”警察說著，直接把錄音筆裏的SD卡取出來，按到了電腦上麵，點下了播放。
因為沒有剪輯過，所以錄音斷斷續續的，而且事件也雜亂沒有順序。
但是隻要認真聽，就能聽出事情分為三件，一件是喬語蒙和許一諾的交流，第二件是她和秦風、楊強的對話，至於第三件，則是指使她做這一切的那個幕後主使聯係她時候的對話。
“喬小姐，這是一份對你十分有利的證據，隻需要找到這個幕後主使，一切就可以判定和你無關了。”
“謝謝。”喬語蒙點頭，猶豫了一下，疑惑的問：“她怎麼突然會把這支筆交出來？”
“許助理的母親去世了。”警察說完，心情有些沉重，“許助理也因為帶我們去取錄音筆，被人擊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