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妹妹

第178章: 妹妹

“寶寶。”

時沐笙疲憊的笑了笑。她揉著肚子,一下一下的安撫著:“媽媽愛你。”

此時,在叢林深處。

荊啟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匕首,斬開一小段荊棘。他沒有戴手套,這雙向來坐在辦公室敲鍵盤的手早已經傷痕累累,但是他的臉上卻有著一種類似於某種堅毅的表情,每走幾步路,都要抬頭看一看前方。

陸瑾珩和他一前一後的走著。

“快了。”

陸瑾珩突然說。

荊啟回過頭,見陸瑾珩指了指不遠處:“那裏有一簇火光,”

說是火光,其實應該說是燈光。遠遠的綴成一小串,猶如天邊銀河的灝灝星辰,微弱的燈光映照下,依稀可以看到些建築的邊角側影。

“應該就是那裏。”

荊啟點點頭:“陸總。我繼續往前走,在路兩旁做著記號,你回去帶他們進來。”

“我繼續往前走。”陸瑾珩重複了先前的那句話:“你先回去。”

陸瑾珩做什麼,都有他的道理。包括之前兩人同行。有許多次荊啟都差點走錯路,陸瑾珩提醒了他。所以現在荊啟對陸瑾珩簡直有一種迷之信任感。

“好。”

荊啟點點頭,把身上的裝備用不到卸給陸瑾珩,陸瑾珩抖落背包時,突然一個沉甸甸的東西掉到了地上,荊啟不明所以。觸手一摸,心中立刻一駭——

竟然是一把槍!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多觸碰,陸瑾珩已經率先把槍奪了回去。他像是撿了一塊石頭似的,隨手一扔,沉甸甸的手槍就掉到了他的背包裏。

“快走吧。”

荊啟轉過身去。

他在窸窸窣窣的黑暗中摸索著往前走,然而沒有走多遠,身後陡然傳來些許的響聲,微微弱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荊啟卻謹慎的回過了頭,這一回不要緊,險些把他嚇出了三魂七魄——

隻見四麵八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像是幽靈似的,泛著冰冷的寒光,冷靜的注視著荊啟。

荊啟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突然,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衝上前來,眨眼間已經到了咫尺。它“嗷嗚”的鬼叫了一聲,荊啟一個哆嗦——

這些綠眼睛不是其他的東西,是狼!

“咚!”

一聲劇烈的槍響,偌大的林子裏熟睡的飛鳥立刻嘩啦啦的散開,撲到荊啟麵前張開血盆大口的那隻狼軟軟的倒了下去。荊啟驚慌失措的抬起頭,隻見陸瑾珩高挑的身影站在不遠處,手中舉著一把槍,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槍口浮現著。

夜色稠的幾乎蒙住了眼睛。

小白跳上車,輕輕拍了拍時沐笙的肩膀。熟睡的時沐笙睜開眼睛:“幾點了?”

“十一點半。”

小白說:“陸總和荊啟已經離開三個小時了,他們不會迷路了吧?”

風刮的逐漸大了起來,樹葉嘩啦啦的響動,時沐笙抬手,不小心按了下車窗,狂風立刻灌了進來,她冷的打了個哆嗦。

迅速關上車窗,時沐笙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小白扶著她坐了起來,時沐笙歎口氣:“放心吧,沒事的。等熬過今晚。明天天亮了就好了。”

她知道陸瑾珩是什麼樣子的人,他福大命大,並且有勇有謀,一定會平安的。

時沐笙如是想,但是心中慌慌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摻雜了多少自欺欺人在裏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沐笙卻再也睡不著了,她披上大衣,跳下了車。沈嘉霖燃起了一團篝火,兩輛車子一左一右的擋著風,火勢倒是很大,映的一小片天地紅彤彤的。

沈嘉霖搓著手,起身扶著時沐笙坐下。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火光灑在臉上,很是溫暖。時沐笙笑了笑:“睡不著。”

“陸瑾珩還沒有回來。”沈嘉霖說:“沐笙,我要不要去看一看他們兩個?”

遠吃綿延進森林裏的小路冷淒極了,入口處猶如一個怪物的血盆大口,吞噬著一切進去的生物。時沐笙搖了搖頭:“不用了,等天亮他們就會回來的。”

火光劈裏啪啦的躍動,沈嘉霖頓了頓,突然道:“沐笙,等這次的綜藝結束,你準備去哪兒?”

“生孩子,出國,環遊世界。”時沐笙在火光中笑的很是恬淡:“亦或是在川甲市買所房子,那裏很安靜,開一家花店,閑暇時賣一賣花。帶著橙子和小妹走過大街小巷……”

時沐笙眼睛中充滿了神往,仿佛她說的真的能實現似的。

“這麼一想,倒也十分有趣。”

“不在A市了嗎?”

“嘉霖,未來是有很多不確定性的。我去哪,隻是想要聽從自己的決定,沒準兒今天想起海邊,明天就想要去沙漠了呢。”

沈嘉霖笑了起來:“你倒是不羈無絆。”

“這是自然。活了大半生,總算活明白了。”

“沐笙,我想問一問你……”

沈嘉霖突然抬頭,他深邃的目光深情極了,躍動火光映進他深處的眸子中,看起來明亮而又年輕:“我想問一問你……”

時沐笙的心髒陡然漏了一拍。

“嘉霖。別說——”

沈嘉霖望著她。

時沐笙手中拿著一根棍子,頭也不抬,撥動著跳躍的火焰,突然笑了笑。說:“我們這樣,挺好的。”

怕沈嘉霖不理解,又解釋道:“我們這個樣子,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非要捅破這層窗戶紙,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住。”

“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我總想著。下半輩子就一個人過了。但是老天爺待我不薄,給了我橙子,又給了我妹妹,我以後,不會是一個人,所以在這大千世界,我就想活的開心一點。閑暇時出去走一走,更或者與你們這幾個老朋友聚一聚,不至於太孤單,平平淡淡的就好。”

沈嘉霖顯然不明白時沐笙的這番話:“沐笙,可是……”

“你說,人和人為什麼要在一起呢?”

時沐笙喟歎一聲,仿佛是在總結她匆匆逝過的前半生:“折磨,詭判,還有數不清的提心吊膽與毛骨悚然……這些噩夢,我不想再經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