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13章 神秘的老者

千葉古鎮後山

這裏是一片荒蕪的墳場,一座座的白旗在一座座孤墳之上輕揚。

隻是這種輕揚帶給人的不是任何的飄逸和灑脫,卻是一陣陣淒涼之色。讓人心中慘淡。

在胡忠年第二次從軍的第三年,父親肚子支撐其了整個家庭的營生。積勞成疾最終救治不及而亡。

第二年,因丈夫的去世而兒子了無音訊,長久的思念之下,母親也是最終無力的倒下了。

而劉月的父母更是在一次出鎮經商的路途之上遇到山匪,至今生死未明。

在這動蕩的動蕩的年代,人的生命就如浮萍一般,完全沒有一絲保障。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去世。

十年的歸來,家中的四位老人或死或是生死未明,唯有愛妻健在,而生下了自己的兒子胡麟才讓胡忠年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他本是軍中之人對於生死已經看得很淡,但此刻在父母的墳前胡忠年依舊有些神傷,眼中眼淚暗暗流轉。

墳前此刻供奉著三牲五畜,以最高的禮儀祭拜著,但是這些東西隻是表麵上的,人死了就死了,食物是給活人吃的,現在做這些有能有什麼用。

做得再華麗也隻是寬慰一下自己不能過意的心,盡身前未能盡到的孝道的一些愧疚而已。

蒙奇沒有打擾胡忠年的思緒,給胡忠年的父母拜了一拜,上了兩注清香,他便是留下了胡忠年一家在墳前拜祭。

這種場麵他在場並不合適,而且他知道胡忠年有著許多的思緒要與死去的老人傾述,盡管老人已經聽不到,但他至少還是要說的。

循著山路,蒙奇往後山的山林行走。幽靜的山林散發著一種怡人的氣息,讓人的心神安寧。腦袋也是變得輕靈了許多。

在看到了胡忠年這一切的變幻之時,蒙奇心中卻是感觸良多。或許蒙奇在胡忠年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胡忠年當年為了保衛國家毅然投身軍中,這一走便是十年。十年回來之後卻是人事幾番新。故土還在,隻是家人卻是寥寥無幾。

而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自己八歲離鄉,投身青雲門,一入便是近四年不曾回鄉。盡管回到家中父母依舊健在。故鄉未曾遭遇太大的變化,但那也是自己湊巧趕回家中。

而當時自己如果晚上幾日!可怕即便梨花鄉可以抵抗住山賊的侵襲,但是依舊死傷慘重,而自己的義父羅峰還有自己的父母會如何都是未知之數。

而且蒙奇知道回去之後父母雖然沒有責怪自己長久不回家,也體恤自己的勞苦,但是又有誰希望常年看不到自己的孩子,每天都要擔心自己的孩子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中遊離是否安全呢?

而自己一直不斷的往上攀爬,爬到了最高峰,最終又會得到什麼呢?

如胡忠年,十年來立過多少功勞,更是生擒了地方主帥之子,事情撼動了整個軍營,甚至於讓那左將軍都要親自接見,犒賞!

但是現在又如何,還不是思鄉心切在功成名就之時黯然退下!想要回到家中與妻子家人相伴。

人生匆匆數十載,人又能有多少個歲月去拚搏,拚搏之後又得到了什麼。

曆經多少歲月去爭取,去揮灑,贏得了榮譽,贏得了地位,贏得了金錢,但是我們又失去了什麼?

少年事情了童年的歡樂,一聲都在不斷的修煉之中將最寶貴的歡樂歲月都是磋磨掉了。

少女失去了情懷,那個曾經許他山盟海誓的情郎卻是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忙碌得無法相聚,這樣的情感隻會讓人糾葛。

老人失去了兒孫的歡樂!誰養兒育女不是想要兒女陪伴膝前,享受天倫之樂。隻是為了不斷的進取,兒孫卻是遠離了自己!連見麵都是很難,又如何的怡享天年呢?

而不管到最後得到了多少,我們最終也帶不進墳墓中去。

當你長埋了黃土又有多少人記著你,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人都是健忘的動物,不管你有多大的豐功偉績,到了末了,又會有幾人記著你。即便是記著又如何,你已經死了,又有什麼用……

到了後來卻又是一片塵歸塵土歸土而已……

人死如燈滅,活著的人已經與你無關了……

當經曆了一連串的事情,再看到了胡忠年此刻的情景,蒙奇心中一陣淒涼,心中更是感觸良多,宛如一下子蒼老了一般。更是有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心中一股蒼涼之意讓得那種熱血的心頭都是一點點的退去,那以前所想,成為強者的目標卻是一點點的在心中淡出……

“年紀輕輕就這麼一副悲涼的嘴臉,到了老時那還不得懸梁自盡,早登極樂啊!”

在蒙奇這般思緒之間,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讓得蒙奇心頭一驚。連忙向著聲音傳起之處望去。

此刻蒙奇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穿過了那片山間的小樹林,前方是一汪碧波清潭,倒映著蔥鬱的山林之色顯得分外的寧靜。

而在水潭的旁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穿著一身的蓑衣頭戴雨帽持著一根釣竿在江中垂吊。而剛才的聲音便是其所發。

“小子剛才一時感觸良多,失神了!老先生受教了。”蒙奇看著老者微微一愣,隨即卻是躬身道。

自己剛才一直在沉迷思緒之中卻是一直未發現對方的存在,就連如何穿過這片樹林都是不知,若不是那人喚醒自己,不知道自己會在那種思緒之中沉淪到什麼時候,或許會遁入心魔而放棄一切輕生都是未知。此刻想來一陣後怕,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著這般的思緒產生。此刻也是對那老者心存感激。

“哦!你小小年紀怎麼就有這麼多感觸呢?”老者聽到了蒙奇的話語卻是掀起了一抹感興趣之色,轉過頭看向蒙奇。

而剛才老者一支是背對著蒙奇,蒙奇一支沒有看清其相貌,此刻當老者轉過頭來蒙奇卻是看清了。

老者長相很是奇特,一張素顏滿臉通紅,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隻是身上卻是未散發出一絲酒氣,顯然沒有貪杯。那雙深瞳漆黑如墨,宛如深不見底的地洞一般,給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卻是無法言語得清。與之對視都是讓得蒙奇的心神一陣暈眩,有種隱隱失守之感。

“好詭異的眼睛!”蒙奇心中驚異,連忙調整那不穩的心緒卻是再次開口。“小子隻是看到了人間殺戮,生命如浮萍一般變幻無常,朝不保夕而感到感歎,影響了老先生垂釣,深感抱歉。”

這老者給予蒙奇的感覺很是詭異,所以當下蒙奇也是不敢大意,態度之上更是拘謹而恭敬。在他想來這老者應該不簡單,否則自己不會僅僅與其一對視便會產生這般暈眩之感。

“哦?”老者臉上出現一片驚異之色,不知是聽到了蒙奇的話語還是其他,此刻見到蒙奇態度恭謹謙遜卻是輕輕的拂了拂那銀白的胡須臉上也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