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一醒。”
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仿佛從萬裏雲端灑落下來,悠悠然然地飄進了鍾睿瑤的夢中。
她很想睜開眼睛,但是,卻感覺到眼皮很沉重,如同有千斤一樣。
接著,有人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同時推晃著她的身子。
鍾睿瑤終於不堪騷擾,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啊勒?她看到了周圍的景象後,愣住了。
自己是身在那輛凱迪拉克車上。
陸淮寧坐在自己對麵,英俊的麵龐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而此時,陸家那棟豪華的別墅就佇立在車窗外,天邊太陽正在緩緩西沉。
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陸淮寧的辦公室中,還跟他慪氣來著,怎麼一轉眼就依舊回到了陸家大門口。
對不起,應該是自己睡覺姿勢不對,所以還在做夢呢吧,還是要倒身下去,接著睡才是正確。
不過,還沒有等鍾睿瑤再度躺到沙發上,她就被陸淮寧給一把抓了起來。
“你這是想著要把我的沙發給睡穿麼?”他薄唇輕啟,開口諷刺地說。
當他給屬下開過會以後,再出來找鍾睿瑤,就發現這個家夥已經如同一隻小醉貓一樣繾綣在角落中睡著了。
看著她閉合著雙眼,濃密蝶翼一般的睫毛蜷曲翻翹著,睡相安靜甜美,如同是一個誤入人間的天使一樣。
睡著的時候,就是個天使,醒著的時候,就是個魔頭。
陸淮寧歎息一聲,將她抱起來,安放到了自己辦公室內的那張行軍床上。
等到了下班的時間,看她還沒有睜眼睛,陸淮寧迫不得已,隻能將她給抱到了老周的車子上。
直到現在,車子都已經行駛進了自己的院子中了,她才迷糊地醒過來。
然後,還不知足,想著要倒頭繼續睡覺。
陸淮寧感覺她如果再繼續睡下去,估計睡到明天早上,毫無壓力。
但是,他不能讓她繼續睡了。
他們兩個人可是說好了,今晚回家,準備再度開戰的。
她睡覺了,他跟誰戰鬥去?
所以,他一點沒留情麵,將手一伸,大力地把她給拉了車子,大步流星地往家中走了進去。
鍾睿瑤踉踉蹌蹌地跟在他的後麵,被他給拽得七零八落的樣子。
直到她坐到自己的床上的時候,體內的那種酒力還沒有完全消退,她如同坐在了小船當中一樣,感覺到四周都在搖晃飄動。
“我們這是在觀光遊覽車上麼?”她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眼中湧出了兩顆晶瑩剔透的淚花。
“不是,這是你的臥房。”他站在她的麵前,雙臂抱在當胸,臉上盡是無奈,“上午的時候,你不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說要晚上回家跟我繼續麼?”
“繼續什麼?”她眯著眼睛,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完全不能理解他在說什麼。
“睡覺!”他大聲地提醒著她。
“哦,睡覺,太好了,我正要睡覺呢。”
她聽到他這麼一說,頓時如釋重負,心安理得地抓過了枕頭,墊在腦袋下麵,準備繼續睡覺。
此睡覺,非彼睡覺也。
鍾睿瑤,你語文是不是體育老師教的,還能不能正確理解別人說話的意思了。
見她依舊是醉意迷蒙,完全是個酒鬼的懶散樣子。陸淮寧他恨不得把她的耳朵給擰下來,好讓她能夠聽懂自己說的每個字。
就她這個狀態,別說戰鬥了,就是站著都成問題了。
陸淮寧最後下了決心,把她給從床上抓了起來,往衛生間裏一推,打開洗手台上的水龍頭,掬起一捧水,將一把清涼冰冷的自來水潑到了她的臉上。
鍾睿瑤本來是稀裏糊塗,分不清東西南北呢。
猝不及防之間,被他用水這麼一刺激,她頓時打了一個激靈,然後,身上殘存的酒意都被擊退了。
晶瑩的水珠從她秀美的黛眉,還有光潔緊致的麵頰上紛紛滾落下來。
她訝然地看著陸淮寧,又看著鏡子中那個麵容姣好,驚愕無比的自己,仿佛才意識到了自己現在身處的時間空間。
“現在,你都記起來了?”
陸淮寧冷笑著問她,慵懶而輕蔑的笑容,掛在他的嘴邊上。
上午在辦公室的時候,她一副驕矜輕狂的架子,搞得他連連求饒,卻還是不肯罷手休戰,現在這裏,他已經戰鬥力全開,看她還敢不敢在他麵前張牙舞爪,使怪整蠱。
他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衣襟上,一顆扣子,又一顆扣子地打開了,衣襟中雄壯緊實,如同鐵板一塊的胸肌現了出來。
鍾睿瑤抓緊了自己的衣襟,嫌惡地看著陸淮寧。
她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她回想起來了,今天上午在陸淮寧的辦公室中,這個貪色的壞家夥,就厚著臉皮求自己給他生孩子,然後拉著自己的手往他的那個部位去摸。
然後,因為自己扭捏不配合,還冷嘲熱諷地諷刺自己。說她笨手笨腳的,像隻母猴子。想到了這裏,鍾睿瑤就麵紅耳赤,羞惱不已。
他還嫌棄流氓得不夠,現在回到了家裏,還要繼續騷擾她?我呸,休想。
他說的話,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陸淮寧愣了,傻眼了。
他本意是打算讓她清醒一下,然後,兩人滾都床上,開始一番大戰。
可現在的結果是,她人清醒過來了,然後那個喝醉時候,風情萬種的鍾睿瑤就消失不見了,換成了平素裏粗魯暴力的鍾睿瑤。
更要命的是,她現在回想的片段,都是她喝醉之前的那些事情,喝醉之後,她的記憶成了一片空白。
她現在是斷章取義,她喝多時候,對他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麵一個都沒有了。
她如今倒是一副受害人的委屈架勢。
“後麵,我現在不想跟你說前麵,後麵才是我關注的重點區域。”陸淮寧出言提醒著她。
什麼?
聽到這裏,鍾睿瑤勃然而怒,陸淮寧還真是個下流種子,他想幹那事就算了,還居然是關注後麵,他是打算從後麵來搞一發麼?
這個變態。
鍾睿瑤一把將陸淮寧從自己的臥室中給推了出去。
“咣當”一聲,把門給反鎖上。
我不管你前麵後麵,還是左右東西,我就是累了要睡大覺。
“你跟我說好了的,今天晚上,誰要是退縮,誰就是小狗。”
陸淮寧在外麵敲門,不甘心地提醒著她,希望能喚起她腦海中的記憶。
“鍾睿瑤,你說話不算數,你就是小狗,鍾小狗你就是一隻懶皮狗。”
陸淮寧氣得半死,堵在門口,直接開始聲討鍾睿瑤。
這個不能怪他嘴巴惡毒,這是兩人有言在先的,要怪就怪鍾睿瑤自己酒後無德,啥都敢做,啥都敢說,而酒醒過後,又什麼都敢忘。
果然,他這邊話音還沒有落,就聽到從臥室裏麵傳了動靜。
有人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幾步趕到了門口。
“嘩啦”一聲,臥室的門鎖被打開了,鍾睿瑤漂亮而氣憤的小臉從門縫中露了出來,她咬牙切齒地問:“你說誰是癩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