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呼嘯過,鍾睿瑤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鍾睿瑤!”就在這時,她猛然聽到頭頂上方有人在高呼自己的名字。她睜開眼睛一看,就在自己跳出來的窗口裏麵,映出來陸淮寧那張俊朗的麵容,他精赤的著上身,臉上是驚愕和絕望。
他高喊著鍾睿瑤的名字,向她伸出了手。她想回應他的呼喊,拉住他的手臂,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她被方令濤抱在懷中,以自由落體的方式朝下麵急劇墜落。
“砰”的一聲,鍾睿瑤和方令濤兩個人的身子如同兩枚高速炮彈一樣,落到了消防隊員預先鋪設的厚重的海綿墊子上。
方令濤滿身都是血汙,他還穿著一身的警服,很自然就讓人誤以為他是因為救人而受傷的一名警察。
所以,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急救人員,馬上七手八腳地將方令濤和鍾睿瑤兩個人給拉上了救護車,打開高音喇叭,打開紅藍雙閃燈,車子風馳電掣地開走出去。
方令濤坐在車中,看著自己所坐的這輛救護車通過了層層的警察包圍,離開了案發現場,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
這次是有驚無險,自己還是成功逃脫了。
低下頭,他又看到了躺在救護車中,處於昏迷狀態的鍾睿瑤,雖然她現在臉上一道血,一道灰,髒得要命,但是依然蓋不住她的花容月貌。
如果可以,方令濤恨不能立刻將鍾睿瑤給帶走,把她掠走到自己身邊。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下,這事肯定不能成行了。
這個女人跟自己好有圓圓,他想殺她,她卻救了他,他又反手救了她。
讓她就此從自己的身邊消失,確實遺憾,就先讓她養傷一段時間,等到她康複了,自己再過來找她。
有沒有男朋友,那個都浮雲。在她沒有認識到他之前,他管不到,在她認識他以後,她逃不脫。
他喜歡的女人,就必須要跟他在一起,日日夜夜,床上床下。
想到這些,方令濤那深幽而黝黑的眸子中閃過興奮的光束,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在醫生和護士驚駭的呼聲中,推開了車門,跳出救護車,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半個月後,京都軍區高幹病房中。
鍾睿瑤抬頭看了看左右,並沒有人。她不禁得意一笑,現在的時間她可以自由活動了,她起身從病床上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下了地,伸手去抓盤子裏麵的橙子。就在她的手指尖要碰還沒有碰到橙子的那一刹那間,就聽到有人驚呼了一聲:“不好,她下地拿橙子了,趕緊來人啊。”
鍾睿瑤不由得手上一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盤子和橙子一起從桌上掉落下來。
瞬間從病房的個個角落中冒出來十多個穿著白衣的美麗女護士,有人飛身撲救將盤子和橙子給接到手裏,有人則來到了鍾睿瑤的身邊,請她重新躺回病床上去休養。
鍾睿瑤在半逼半請之下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有護士立刻站到她身邊,用小手輕柔地剝開了橙子皮,將橙子給切成小塊而,用牙簽插著,遞到了鍾睿瑤的口邊。
鍾睿瑤一咧嘴,這塊兒小橙子就被塞進了她的嘴裏。
橙子很甜,但鍾睿瑤吃著就不是個滋味。
唉,這在別人看來,幾乎是跟皇後娘娘過的日子差不多了。整天什麼活兒都不用幹,動輒就是十多個人前呼後擁的,連剝橙子、刷牙洗臉這樣的事情不用下地,有人端水到床前伺候著。
鍾睿瑤端詳著自己的右手,經過這麼多天的治療,她手上的燙傷已經痊愈了,皮膚不但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疤,此時看起來似乎比以前還白嫩細膩了一些,也許因為這段日子她一直住院,沒有進行軍事操練的緣故吧。
而她的腳踝,現在也上下左右隨便活動,已經沒有任何障礙了。
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手腳健全的,卻被人整天按在床上,無論幹什麼都有十好幾雙眼睛盯著你,即便想吃個橙子,也不能向以往那麼樣的大吃大嚼,必須細嚼慢咽,一小塊兒一小塊兒地被人家給喂到嘴裏.
這不是住院,這純屬是坐牢啊。
就算是坐牢也有放風時間吧,但對鍾睿瑤來說,這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的監護,想偷偷喘口氣都難。
不過,最後蒼天不負有心人,鍾睿瑤發現了,即便是在如此嚴密的監視之下,自己也能找到一片可以放飛自我空間。
那個神秘空間就是——衛生間。
無論再怎麼被人全方位伺候,但如廁這事情,鍾睿瑤還是必須親力親為的吧。
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沒有了被人隨時服侍的痛苦感,鍾睿瑤就感覺身心舒暢。
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打個筋鬥雲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所以,自從鍾睿瑤發現了衛生間是個可以逍遙自在,獨居獨處的地方後,就越發留戀這裏了。
每天蹲坑次數增多,耗時加長,小的變成大的,大的變著沒有邊兒的。
搞得病房中的護士都很奇怪,卻又不能跟著進去看,鍾睿瑤在裏麵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鍾睿瑤還自鳴得意,為自己耍的小手段而暗中叫好。
但是,好日子終於有一天還是到頭了。
軍醫院根據護士們反饋的情況,得知了鍾睿瑤這裏發生的“異狀”。立刻派了專家來過了問診。
這可是陸長官打過招呼的重要人物,怎麼能掉以輕心呢。
等鍾睿瑤從衛生間裏麵出來一看,傻眼了。
病房裏麵多了好幾個穿著白大褂,帶著一次性手套的肛腸科軍醫大夫。
對,沒有錯。
就是那些專治肛裂、肛瘺、腸息肉、內痔外痔混合痔的肛腸科大夫。
“鍾小姐,你感覺你是便秘麼?”
“一切正常啊。”鍾睿瑤一怔,問這個事情是為毛線啊。
“我們還是來給你指診一下吧。”
鍾睿瑤不禁一哆嗦,肛腸科的指診,那不就是爆菊麼?
“我不檢查。”鍾睿瑤抓著褲子,就不撒手。
軍醫大夫不由得咯咯地笑了,“我們都是女人,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啊。”
這不是臉皮薄厚的問題,這是菊花生死存亡的問題。
鍾睿瑤現在才知道,自己耍那點子小聰明,到頭來,還是要機關算盡,算到了自己的頭上。
每天蹲坑時間太長了,也引起護士的注意了,誰讓這裏是高幹病房,你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看護之下。
“我沒事,我不要指診。”鍾睿瑤捂著自己的屁股開始跑,後麵的大夫和護士緊追不舍。
鍾睿瑤門一開,就往病房外麵跑。
“噗通”一聲,鍾睿瑤迎麵就撞到了一個人的堅毅,寬厚的懷抱中。
陸淮寧高大欣長的身形出現在門口,他彎腰一把抱住了自己這個亂蹦亂跳,如同受驚兔子的一樣的老婆。
“你怎麼了?”他輕蹙眉頭。
“我在打一場菊花保衛戰。”鍾睿瑤捂著自己的屁股,氣喘籲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