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難以表達

“何蘭出生名門望族,門檻自然高,但男方秦文卻是一個一窮二白的書生,所以何蘭的家人不同意這門親事。”冷黎沫看著慕容雪的變化,繼續說道,“後來秦文便與這女子私奔了,來到這兒,一直相守到現在。”

“他們的故事是很精彩!”慕容雪讚歎道,但也在疑惑冷黎沫此番的舉動是為何?

“雪兒,”冷黎沫察覺慕容雪神情有所變化,於是趕忙解釋道,“我是要你看看他們的生活,他們的選擇。”

慕容雪有些茫然的看著冷黎沫。

“縱然飽受寒霜,拋頭露麵,可是何蘭很幸福!”冷黎沫對上慕容雪茫然的雙瞳解釋道,“何蘭的出身並不是她可以選擇的,但是她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雪兒,你可懂?秦文雖然給不了何蘭榮華富貴和錦衣玉食,卻能給她一生笑顏。”

慕容雪明白了冷黎沫的用意,他是在告訴她,他的出生他無法選擇,但是他同樣可以如同何蘭一般不顧一切;他是在告訴她,就算她讓他拋卻了榮華,他同樣甘之如飴。

麵對這樣隱晦的愛意表達,看著他沒有絲毫遲疑的目光,慕容雪的心開始有些亂了,亂的她不知道如何應對他如此深重的承諾,更加不知道如何回應他如同浪潮般勢不可擋的襲來的愛意。

“雪兒,問問你的心可好?”他握緊她的手,漆黑幽深的如同漩渦一般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不給她回避的機會。

“我……”

“姑娘,公子您的麵來了!”就在慕容雪不知道如何應對之時,秦文夫妻雙雙送上麵解救了她。

“公子,我們今兒特意為您加了餐!不多收錢,您嚐嚐我們家鄉的特色。”何蘭將另一個碗放在兩人中間,碗裏有著兩隻雞翅。

“謝謝”

“掌櫃的,給我一碗打鹵麵!”這聲音很是動聽,就好似春日的黃鶯出穀。而這聲音的主人更是美,就是蔣浩卿的妹妹,文長公主,蔣浩嵐。隻是她也是個刁蠻的公主,所以慕容雪對她的印象也不好!”

“慕容雪?”就在慕容雪疑惑出身高貴的蔣浩嵐為何會出現在這兒時,蔣浩嵐已經將她認出來了,隻是語氣帶著一點兒遲疑。

“公主。”慕容雪淡漠的說道,她在皇宮裏時不時的碰到一些地位顯貴之人,所以慕容雪認識她,隻不過有幾麵之緣罷了。

“這位是……”然而蔣浩嵐根本沒有注意到慕容雪的淡漠,而是一雙美目絞在了冷黎沫的身上。

“大小姐既然與兩位貴人相識,那麼何蘭也就不用為難了,就搭個桌可行?二位貴人。”何蘭說道。

“無妨。”對何蘭的建議,冷黎沫沒有異議,隻是語氣有些冷。

“好,何蘭我就坐這兒。”蔣浩嵐同樣頷首。

何蘭又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慕容雪,慕容雪淡淡一笑。

“雪兒,快吃吧,涼了便失了味兒。”何蘭剛剛一離開,冷黎沫便將竹筷遞給慕容雪,溫柔細心的說道。

冷黎沫對於蔣浩嵐這樣活生生一個大美人的無視,慕容雪微微有些詫異,而後也沒有深想,接過他遞來的筷子。

“味道可好?”慕容雪吃了一口後,冷黎沫笑著問道。

“很好。”味道確實很不錯。

“喜歡就好。”看到慕容雪滿意,冷黎沫笑的更加愉悅,那樣爾雅的笑容綻放在他的臉上,瞬間讓日月星辰都為之失色。普天之下,怕是除了慕容雪以外,就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抵擋得了那一笑的迷人與風華。

“小女子是當朝的文長公主,蔣浩嵐,敢問公子名諱!”終於坐不住的蔣浩嵐主動開了口。

她從看到冷黎沫第一就驚豔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世間會有這樣高貴從容到一舉一動皆可成詩入畫的男子,要不是她貪玩來的這,她就錯過這個人了,真是沒想到會在這樣寒酸的地方遇到他,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說得就應該是這樣一個傾世清冷的男子吧?

然而以她的姿容,這個男子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通常這樣的情況隻有兩種,一則是欲擒故縱,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二則便是浩然坦蕩,不為美色所惑。她堅信眼前這個男人是後者,尤其當她看到他看慕容雪的眼神時,更加篤定了這一點。可是她蔣浩嵐是什麼樣的人?十七年唯一一次的心動,豈會坐以待斃,任由他從她的指尖流走?

“冷風!”冷黎沫終於看了蔣浩嵐一眼,隻是眼神中卻是極度的冷漠。

“冷?”蔣浩嵐仔細回想她所接觸的高門大戶,卻是沒有一個是姓冷的,不由的有些懷疑,再對上他如此冷寒的表情,微微有些怔楞,如此冷峻的姿態絕對不是一般環境可以培養出來的。

“何蘭送的,嚐嚐!”冷黎沫沒有理會蔣浩嵐的疑惑,而是用竹筷撕下一片雞肉,沾了沾一旁的油碟,遞到慕容雪的碗裏。

“慕容雪你怎麼會在這兒?”再一次被忽略的蔣浩嵐有些不甘,既然冷黎沫哪兒不行,就從慕容雪這兒著手。

“我為何不能在這兒?”慕容雪心思細膩,又豈會不知道蔣浩嵐打得什麼注意,於是淡淡的說道,“難道有人囚禁了我不成?”

“我的意思是,慕容雪你深處宮中,又是皇上身邊的人,為何會出宮來?”蔣浩嵐被慕容雪問得一噎,但是很快就挑開了話題。

“我想我沒有必要向公主彙報我的行程。”慕容雪冷聲道。

慕容雪對於蔣浩嵐將她和蔣浩卿綁在一起很惱火,她從沒有過非分之想,她隻是把蔣浩卿當成了朋友。

冷黎沫初聞隻是眼眸一緊,但聽到慕容雪的回答,以及她疏冷的態度,他倒是鬆了一口氣,知道這個公主是故意刁難慕容雪的,於是對這個公主也更加的討厭了。

顯然,慕容雪這樣的回答讓蔣浩嵐臉上掛不住,但是也不好發作,於是笑道:“本公主隻是好奇而已。”

慕容雪知道蔣浩嵐這般無非就是要在冷黎沫麵前抹黑她,因此慕容雪對蔣浩嵐最後的一點好感也消失殆盡,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女人拈酸吃醋,為了男人不折手段

“冷風,我吃飽了!”竹筷一擱,慕容雪對著冷黎沫道。

“好,那就走吧。”冷黎沫也擱下竹筷,將一頂銀子放在桌子上,將大掌橫過蔣浩嵐的麵前伸向慕容雪。

慕容雪毫不猶豫的將小巧的柔荑放在冷黎沫遞來的掌心中。

冷黎沫握緊她的手,拉著她離去,連招呼都不曾向蔣浩嵐打,因為他的眼中隻有她,其他的哪怕再天姿國色,都入不了他的眼,尤其是讓他的小女人生氣的人,更加不可原諒,無論是為著什麼原因。

蔣浩嵐依然端坐在哪兒,她的高傲,以及她自小所受的教育都不允許她不顧顏麵的追著一個男人。然而她回過身,看著那比肩而行,背影淹沒在黑暗中的二人,臉色就如同現在的冬天的天氣一般寒冷,眼中更是閃爍著誌在必得的光。

“給我兩個包子。”冷黎沫帶著慕容雪到了一個路邊賣包子的地方,拿出兩個銅板遞給賣包子的大漢。

“好嘞!”大漢先用油紙包好兩個包子,然後接過冷黎沫的銅錢,“您慢走!”

“嚐嚐,這個味道也不錯。”冷黎沫將一個包子遞給慕容雪,複又牽起她手。

慕容雪接過熱氣騰騰,白花花勝雪的包子,好奇的問道:“你身上怎會有銅錢?”以他這樣尊貴的身份,身上有銅錢還真的讓慕容雪萬分詫異。

“為你而備。”冷黎沫笑著說道,看著她的是極度認真的神色。其實冷黎沫以曹琪的身份混跡在人間,如何又不懂得人間的這些規矩。

慕容雪聞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低頭咬了一口包子,立刻讚道:“嗯,好香好軟!”

慕容雪的回避,冷黎沫絲毫不在意,也或許早就預料到,他低頭,摩挲著她的手,輕聲的呢喃:“雪兒,若有朝一日我隻能給你這樣的生活,你若還能這般開心,我此生便無憾了。”

“你為何不吃?”慕容雪好似沒有聽到冷黎沫的呢喃,開口問道。

冷黎沫目光掃過他自己的兩隻手,一隻拎著裝有包子的油紙,一隻抓著她手。

慕容雪順著他的目光掃了一圈,頓時掙了掙被他緊握的手:“放開,就能吃了!”

“如果定在溫飽與你之間選擇,我絕對不會放開雪兒的手。”冷黎沫笑的猶如三月春風一般。

“你不餓嗎?”慕容雪有些懷疑,他們沒有吃幾口麵,又是冷黎沫比她吃得更少。

“餓。”冷黎沫很老實的頷首,“要不雪兒喂我吧?”

“不行!”慕容雪猛然掙開冷黎沫的手,看著街上不少目光因為他二人的衣著被吸引,若是她真的按他要求做了,豈不真成了戲園子裏的戲子,為人表演了?她雖然不在乎無關緊要的目光,可是她臉皮薄,“快吃吧。”

“雪兒,我等著你願為我不顧一切的那一日。”冷黎沫說著,在慕容雪怒視下,與她一同吃起來。

其實於冷黎沫而言這樣已經足夠,能夠與心愛之人漫步雪中,一同吃著同樣的東西,看著她新奇而又滿足的目光,那是一種難以表達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