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曠古絕今的《撲高論》

這真是個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鳳樂菱跟在君讓身後,琢磨了半晌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不知不覺竟到了她紫微垣的住處,君讓說她娘親就在裏麵候著她。

鳳樂菱停在門口,轉身拿出個做朋友的樣子來問君讓,“要不要進去喝盞茶?”

“不,不用了。”君讓臉上竟飛快地閃過了一抹不自然的紅。

雖然飛快卻還是叫她捉住了,她瞧著他,一步步朝他走過去,君讓一步步後退,退到台階邊緣踉蹌了下退無可退,鳳樂菱身子向他傾過去些,一張認真臉,“少年,你又緊張了?”

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

君讓像見到洪水猛獸一般,連退再摔十分狼狽地踉蹌到了台階底下,慌忙直起身子,一邊往後走一邊揚著嗓門,“你,你才緊張了,你全家都緊張了!”

說完竟一溜煙跑了。

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鳳樂菱愣了愣,莫名想笑,心底越發好奇他究竟因何而緊張。

不過,她還是先去見見她娘親吧。

鳳樂菱踏進屋子的時候,鳳輕語正在軟塌上優哉遊哉地嗑著瓜子,見她進來難得激動了一回,將手裏的瓜子往桌上一拋,起身便朝著她走了過來。

鳳樂菱頗有些受寵若驚,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她娘親對她如此熱情。

“娘親來探菱兒可是有何緊要的事?”她揣測著問。

鳳輕語白她一眼,“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了?”

搞得她不是親娘一樣。

鳳樂菱噤了聲,想到她來紫微垣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靈魂力測試成績不佳及後來被罰到思過崖,不由地慚愧起來,垂著頭怏怏道,“女兒不孝,又給爹爹娘親丟臉了。”

鳳輕語今日在紫微垣的確聽到了不少關於她女兒的傳聞,有些甚至還殃及到了她和蕭戰,不過“這不重要!”她寬慰鳳樂菱。

言罷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本書來塞給她。

“這是?”鳳樂菱抬頭看向她。

鳳輕語挺了挺腰板,“咳”了一聲,“這是我這段時間嘔心瀝血、廢寢忘食創作出來的第一本著作,特拿來讓你拜讀一下。”

鳳樂菱原本有些驚訝她娘親竟然提筆當起了文人騷客還出了一本書,但聽到“著作”和“拜讀”兩個詞時實在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有這麼自個兒誇自個兒的麼?

腳下的小火卻是心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也不知道先前是誰在眾目睽睽之下誇自己長得美還會投胎來著。

鳳輕語再白她一眼,“你那是什麼反應,我還就把話擱這兒了,這本書絕對會是四海八荒、三道六界曠古絕今的驚世之作。”

鳳樂菱不曉得是不是她娘親當了文人的關係,從開始見麵到現在她已經一連用了好幾個成語。

乍一聽起來,相當厲害。

她不由地對手裏的書多了一份期待,說不定真的如她娘親說的那般

她低頭一瞧,赫然看見封麵上的三個大字《撲高論》,茫然了片刻,緩緩看向本書的作者她娘親鳳輕語。

鳳輕語早就料到一般,“我就曉得一般人看不懂這三個字,都在下麵做了注解。”

鳳樂菱方才沒細看,再低頭果然瞧見最下麵有一行小字。

撲:動詞,撲倒。

高:源於凡間最新流行的一種對優秀男子的描述,全稱“高富帥”,這裏簡稱“高”。

論:名詞,理論,策論。

三個字連起來的大意便是:如何撲倒高富帥?

鳳樂菱霎時目瞪口呆起來。

她娘親說的沒錯,單從書名來看,這書就已經是四海八荒、三道六界內曠古絕今的驚世之作了。

驚,太驚了,簡直驚世駭俗!驚得鳳樂菱手一抖險些將書都掉在地上。

鳳輕語瞧見她這回的反應總算是滿意了,“怎麼樣,被你娘親的才華驚豔到了吧?”語氣裏是從未有過的驕傲自豪,比她當年登上青丘女君時還甚一些。

鳳樂菱:“……”

千萬別告訴她這本書是為她寫。

她這想法一落,鳳輕語的聲音便再次響起,“我說了你可不要太感動,這書可是專門為你寫的,有了它,你就能撲倒天尊,迎娶這世間頂級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了。”

比起這,現在幾句嘲諷又算得了什麼。

鳳樂菱已經完全石化。

半晌後,唇瓣動了動“娘親…是…專門來紫微垣給我送這本書的麼?”

“那可不,我剛寫完就送過來了,最後一頁的墨跡還未全幹呢。”鳳輕語坐回軟塌上,頗有些浮誇地動動自己的胳膊和肩膀,“哎呀,累得我呀。”

她這個暗示給得太明顯了,明顯得鳳樂菱不得不上前去給她捏捏,且乖乖致上一句,“娘親受累了。”

心裏卻是五味雜陳,苦笑不得。

鳳輕語十分享受地閉上眼睛,“我已經跟你師父說好了,你不必再去思過崖了。”

這話又讓鳳樂菱驚了驚,她師父可是隻認酒不認人,不然當初她來這紫微垣拜師也不必那般艱辛,而她娘親的一壇天仙釀已經醉了雞,她師父怎麼會賣她娘親這個麵子呢?

她心裏好奇,便問了出來,“師父怎麼會同意將我放出來呢?”

鳳輕語睜開眼睛,裏麵閃過一抹笑意,稍稍默了默,“天機不可泄露。”

腦海裏卻是不由地現出同紫微大帝會麵的情景,她先前同紫微大帝交往得並不多,但她坦誠地表明此次來的目的,且將自己的著作拿出來同他鑒賞一番後,兩人驚奇發現他們竟有著共同的理想和目標——

有生之年能聽見天尊喊他們一聲嶽母大人師父!

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建立起了深厚且堅固的革命友誼。

雖然沒有酒,但理想高於一切。

放她出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麼。

鳳樂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她怎麼感覺今天的人都神神秘秘的,先是君讓,現在又是她娘親。

對了!

鳳樂菱忽然想起什麼,繞到前麵來,“娘親可曾為我和君讓定過親?”

鳳輕語拿起桌上的茶盞飲了一口,“君讓是誰?”

鳳樂菱提起來的小心髒往下降了降,看這樣子應該是沒有的,語氣都放鬆起來,“君讓就是師父差去喊我回來的那位小少年。”

鳳輕語恍然地“哦”一聲,“我記得他,那小少年待人很熱情呢,先耐心地將我引到你的住處,然後又端茶又倒水的,就是……”她停了停,問鳳樂菱:“我看起來很凶麼?”

鳳樂菱想說有點,但又不大敢,搖搖頭。

“可他怎麼見著我很緊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