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樂菱心裏“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升上來，她問鳳輕語，“娘親確定沒有為我和小天孫定下過什麼婚約麼？”
“小天孫？什麼小天孫？”鳳輕語抓了把瓜子，嗑上了。
“就是天宮上的小天孫啊。”鳳樂菱道。
“嘎嘣”一聲後，鳳輕語嗑瓜子的動作悠然停住，她默默放下瓜子，將鳳樂菱拉到了軟塌上，“那個，你先坐下喝杯茶。”
鳳樂菱眉心一跳，“娘親不會真的……真的將……”
“咳，你先別激動。”鳳輕語打斷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有那麼一回事。”
鳳樂菱瞬間從軟塌上彈起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鳳輕語又將她拉回去，“我還沒說完呢，你激動什麼。”
鳳樂菱甚是懷疑地盯著她。
鳳輕語眼神發飄，“是有那麼一回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鳳樂菱眼睛一眨不眨地等著她的下文。
鳳輕語受不住般別過頭去，語氣低弱，“你也曉得當年天帝喜歡我喜歡得不可自拔，我嫁給你爹爹後，他抑鬱成疾，差人叫我去探他，總歸相識一場，我便帶著你爹爹一同去了。誰想他一見到我們竟直接噴出一口血來。”
鳳樂菱微微抽了下嘴角。
“我當時正懷著你，聞不得血味，當場孕吐起來。可是沒先到天帝竟和我一起吐起來，噴了幔帳子的血。那畫麵實在叫人看著太揪心了。”
鳳樂菱使勁抽了抽嘴角，心下很懷疑她娘親確定是去看人而不是去補刀的麼？
“我當時沒想到他竟病得那般嚴重，所以……”她頓了頓，“他說什麼便也都先依著他了。”
他叫蕭戰出去，她就叫蕭戰出去了。
蕭戰出去後，他無力地閉上眼睛，長歎：“罷了。”
那一瞬間她竟覺得他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幾千歲，心間微微發疼。
她曉得他那句“罷了”是什麼意思，她其實一直希望他能從對她的執念中走出來。
他睜開眼睛，喚她的名字，“輕語。”
她應了聲。
“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和你執手白頭，如今……我不甘心呐。”他看向鳳輕語，“我希望你的孩子將來能和我的孩子在一起。你……你能依了我這個心願麼？”言罷又咳起血來。
鳳輕語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她能不依麼。
不過好在鳳樂菱還未生出來的時候天帝獨子君澤便愛上了別人，且愛的死去活來，不可分舍。
她以為當年那個約定就那樣過去了，沒想到天帝竟執念深到將其自動延順到了小天孫身上。
鳳輕語將當年細節一一道於鳳樂菱，又疏理出個結果來，“所以你同那小天孫也算不上有婚約。”
有婚約的話她還教她如何撲倒天尊？
她是那般糊塗的人麼。
鳳樂菱鬆一口氣，但很難想象倘若當初太子君澤沒有愛上別人，那她和天尊……他們還會相遇麼？
也許會吧。某日他在玉清山上呆膩了，她同他便在某個重大的仙宴上遇見，她身邊站著別人。
這樣的境況，她隻是想了想都覺得窒息起來。
曾經因偷偷喜歡著天尊而生出的苦悶、心酸都消失不見，因……今生能此般遇見他，能此般喜歡上他已是莫大的幸運。
因他和她還是有可能的。
這般想著竟心生歡喜起來。
鳳輕語咋舌，“知道自己和別人沒婚約都能開心成這樣，你要真有本事就好好研究一下我專為你著的書，趕緊將撲倒天尊，也讓你娘親我另眼相看一回。”
說到撲倒天尊，鳳樂菱瞬間就蔫兒了，低著頭默在那裏不說話。
鳳輕語怒其不爭道，“我可告訴你，像天尊這麼優秀的男人，你再不下手遲早叫別人搶去。”
說完轉身便走。
走到門口又停了停，回頭，“你就算沒那膽子也要看一看我為你著的書，莫要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
鳳輕語以為，她雖現在慫，但隻要看了她嘔心瀝血創作的《撲高論》，一定會信心十足起來，屆時撲倒天尊便指日可待。
“哦”鳳樂菱應了聲。
鳳輕語走後，鳳樂菱盯著桌上的《撲高論》盯了好半晌，覺得她娘親說得對，不管怎樣她都應該看一看，才不至於辜負了她娘親的一番心血。
她伸手翻開那書，才看了幾行小臉便“刷”地紅了，心跳也不受控製地快起來，她趕緊將那書合上，動作裏帶著些慌亂。
合上之後覺得還夠，又尋地方想將它藏起來，萬不能叫人瞧見她有這種書！
鳳樂菱翻箱倒櫃折騰了半晌，最後將它藏在了床上閑置的一條錦被下，這麼私人的地方應該是沒人翻的。
藏好後，她坐於床上，深深呼吸幾次臉上的紅暈才漸漸消散，心跳也慢慢恢複正常。
但仍忍不住驚歎，她娘親的這本所謂曠古絕今的驚世之作，真真名不虛傳，不僅書名，還有裏麵的內容。
她自詡看過不少大膽新穎的話本子，但其大膽新穎程度同她娘親這本一比，簡直小巫大巫。
且她竟不自覺就將自己和天尊代入到了那些情景裏，小臉上剛剛退下去的紅暈再次浮上來。
她有些煩躁走出屋子，外麵微風一吹，好了不少。
不知不覺走到了紫微湖，君讓正坐在湖邊發呆，她想起她娘親今日告訴她的，踱步過去。
“你在這裏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君讓嚇了一跳，險些落入湖中，他今天實在是不正常。
但鳳樂菱先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現在卻大約明白了。
這少年以為她娘親會是他未來的……
“你嚇死我了。”君讓心有餘悸地站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塵，猶豫了片刻，“你…娘親走了麼？”
鳳樂菱看著他臉上甚是不自然的神情，“君讓，我們談談。”
“好啊！”她去思過崖半月，他和她的確該好好聊聊了，他也正好告訴她他在這段時間都學了哪些本事。
鳳樂菱默著，琢磨該如何開口。
“你怎麼不說話？”君讓疑惑道。
鳳樂菱抬眸看向他，“君讓，我和你不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