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語很淡然又很無辜地搖了搖頭，“我並沒有想全身而退。”
然後對著他眨了眨眼睛，“而是在等你惹回來。”
言罷又湊到他耳邊，聲音極輕，帶著些魅惑同他說，“我從不占別人便宜。”
她明顯感覺蕭戰的身子顫了顫。
那個時候她便曉得他對她心動了。
鳳輕語從自己的風月中回過神來，左右上下打量著鳳樂菱，忍不住再歎一口氣，她真懷疑這是不是她親生的。
是的話怎麼會同她差那麼多？簡直不在一個層次。
鳳樂菱明顯感覺到了她娘親眼神裏那股深深的質疑，雖然她不曉得她娘親在質疑什麼，但她不由地就想證明一下自己。
“天尊雖然沒有救我，我卻是救了天尊。”
天尊是何等存在？
可不是誰都能救的，也不是誰都能有機緣救的。
她趕上了這個機緣且成功地替天尊擋了一劍，難道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麼？
她越想越覺得驕傲，小臉都跟著揚了起來。
鳳輕語一時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什麼？”
看吧，她娘親都吃驚了，可見這是一件多了不得的事情，鳳樂菱揚眉吐氣地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鳳輕語腫怔了片刻，半晌頗感欣慰地瞧著鳳樂菱，“如此看來倒是我誤會了你，你雖沒我有天賦，運氣卻是極佳的。”
不枉她這把年紀，還費心費力地暗中幫她和天尊牽線。
她這個娘親當得容易麼？
當初她和蕭戰情之所至，不小心懷了她，沒辦法，本打算再逍遙幾百年的她隻能同蕭戰大婚。
然後……
懷她的時候動了胎氣，操心。
生下來又很虛弱，操心。
身子好些了卻發現是個廢柴體質，操心。
如今好不容易長大了些，情竇初開了，還玩暗戀，暗戀就暗戀吧，還不知道怎麼撩人，操心。
想到這裏，鳳輕語驚覺自己想遠了，轉而思緒回歸正題。
望著鳳樂菱的目光悠地迸發出些光亮，“那你有沒有抓住機會向天尊討恩，讓他以身相許？”
鳳樂菱被她娘親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嚇，她曾肖想過，等她足夠好的時候，等天尊再救她一次，她便抓住機會以身相許，從此賴上天尊。
可讓天尊以身相許，怎麼覺得有些……驚悚呢。
鳳樂菱深呼吸一口氣，才讓自己方才顫抖的小心肝平靜了些。
鳳輕語一瞧她這樣子便曉得她是慫了，也不可能抓住那個千載難逢將天尊迎娶回丹穴的機會。
不過到底是她的孩子，鳳輕語鼓勵她，“你若真喜歡一個人何必在意這些細節呢，你以身相許和天尊以身相許的結果都是你和天尊在一起，既然結果一樣又是你期盼著的，你又何必拘謹於過程如何。”
她說完不忘同鳳樂菱互動，“你覺得我說得對麼？”
鳳樂菱將她的話細細琢磨了一遍，不得不承認看了十幾萬年話本子便自封為情愛專家的她娘親，此番話講得句句在理。
她頗心悅誠服地點了下頭。
可在心底卻緩緩頓悟著另一番道理，人也好，仙也罷，懂再多的道理卻依舊過不好自己的人生。
比如，她雖覺得她娘親說得有理，可……她依舊沒膽子讓天尊以身相許。
好吧，她承認，在喜歡天尊這件事上她就是慫。
鳳輕語瞧著她這慫樣，不禁搖頭歎氣，但她是個相當樂觀開朗的神仙，也硬是從自個兒的樂觀開朗中又扯出一絲希翼來，“沒有趁機讓天尊以身相許，那別的呢？你和天尊在無妄之地朝夕相處，難道就沒有發生些肌膚之親的事情？”
她不等鳳樂菱稍作反應，提醒她，“比如牽手，擁抱？”
鳳樂菱麵色一紅，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牽手是沒有的。
擁抱也是沒有的。
鳳輕語張了張嘴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實際上她根本無法理她女兒了，天尊是誰？且不論身份地位，光看長相那也絕對算得上是四海八荒、三道六界眾美男子中的臻品了，再加上他那遺世而獨立的風骨，就是他夫君蕭戰也是稍稍遜色了些。
當然，此種想法是萬萬不能被蕭戰曉得的。
她就納悶了，這麼大一個美男子在她女兒麵前晃來晃去，她寶貝女兒就不心神蕩漾，然後想和天尊發生點什麼麼？
她無法理解地瞧了一眼鳳樂菱，無意間瞧見她臉上的紅暈，不由地愣了一愣，她這是在……害羞？
為何害羞？
又害什麼羞？
她瞅著鳳樂菱的麵皮端詳了半天，還沒端詳出來些什麼，鳳樂菱先是受不住了，默默地躲進了被子裏。
鳳輕語恍然，這丫頭定然是跟天尊發生了點什麼，臉上的愁色瞬間被一片喜樂代替，一隻手輕輕一揮便用仙力挑開了鳳樂菱的被子。
她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樣子，“說吧，你和天尊到底發生了什麼？”
鳳樂菱閉緊牙關，堅決不從。
同時深深覺得她娘親這個四海八荒最具有八卦精神的仙果然名不虛傳。
鳳輕語笑意盈盈地瞧著她，“你且與娘親說說，你年紀還小，娘親幫你參謀參謀，也叫你少走些彎路。”
鳳樂菱小臉通紅，“娘親怎麼可以這般窺探別人的秘密？”
鳳輕語麵皮一僵，這，這的確不是什麼正直的事情，她稍稍轉換了個思維，“不如這樣，我拿我的秘密同你交換，你若願意，我也不算是窺探了。”
她又誘惑鳳樂菱，“你就不想聽聽我和你爹爹那感天動地、史詩般的愛情？”
鳳樂菱還是第一聽人將自己的愛情形容得這般偉大，微愣了下，轉而搖頭，她雖然感興趣，但並不想透露自己的。
鳳輕語再次覺得她不是自己親生的，哀歎一聲，“如今的仙都越發不懂得分享了。”
言罷，甩袖而去。
她走後，鳳樂菱陷入回憶裏不可自拔。
麵皮愈加發熱，她和天尊雖然沒有牽手，也沒有擁抱，卻陰差陽錯地被天尊“吻”了。
且……且在意識模糊的時候非禮了天尊！
她抬起自己纖細蔥白的手看了一眼，又立馬閉上了眼睛，似乎這手罪行昭昭，罪大惡極，她自己都不忍直視。
腦海裏忽然閃過天尊異常淡然地將她裹在身上的被子解開的那一幕，麵皮上的熱度瞬間蔓延到耳根處。
這樣一想，她倒是和天尊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