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近乎於得意忘形,更有可能是我年少時太過愚蠢、自負。導致了之後的殘局,以至於到今日,我還在承受著年少時所犯下的惡果。”玉瑾回憶著說。
“那…這惡果是什麼?”鴻雪問。
她已經想不清這樣問到底好還是不好了,此刻她就想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玉瑾也沒有介意,而是淡淡的回道:
“我沒有悲喜之情,更沒有喜怒哀樂。我的靈魂都被撕扯成完完全全獨立的兩半,而我的情誌也不完整,這百萬年至今,我都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喜和悲,隻是在歲月中靜靜流水般的生活。”
“所以我盼望著你的出現,這麼多年,原以為我可能就…但是你出現了,我又有了希望,你來了…”玉瑾若有所思的說。
“你就會怎樣?如果我沒有出現?”鴻雪追問。
“靈魂分成一半,這麼多年,另一半的靈魂一直在撕扯著我,我終究是不完整的。甚至…有的時候,我感覺他還在侵蝕著我,我總怕有一天我會完完全全的消失。如果他取代了我,那我就會被吞噬,徹底的消失掉。到時,他會做出什麼事,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會對青丘造成不可挽回的危害,更或者,會殘殺同族…”
“我所做的這些,也是想早一日能找到你,來幫助我阻止這悲劇的發生。隻靠我一人之力,什麼都做不了。我需要你。”玉瑾認真的說。
“我能做什麼?”鴻雪問。
“隨我來就好,一會兒會告訴你的。”玉瑾幽幽的開口。
鴻雪閉上了嘴,她感覺玉瑾並不想將這些全部告訴她。那她隻能走一步說一步,她看著漫天的白毛,有些發楞。玉瑾漸漸的發現鴻雪的步子更慢了,他回頭望著她,眼眸中了無波瀾。
“怎麼了?”玉瑾問。
“玉瑾,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鴻雪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玉瑾更是奇怪,看著她,說道:
“怎麼這樣說?”
“希望你們幸福,希望這全天下人幸福。”鴻雪回答道。
“我們若都幸福了,那你會為之開心嗎?”玉瑾問。
“恩,那我也就幸福了。”鴻雪笑著回答。
“為何?”
“若人們都幸福了,那就不需要我了。我也可以停留在一處,好好過我的日子,清閑自在。”鴻雪笑道。
“那你想留在青丘嗎?”玉瑾追問。
“嗬……我不知道…”鴻雪猶豫的回答。
玉瑾陷入片刻的深思,不過半晌後,他轉身拉著鴻雪繼續走了起來,然而卻說:
“那就是不想留在這裏。”
“為…為什麼?”鴻雪想要反駁。
“若你想留下,就會說留下。若你不知道,那隻能說你不甘願留下。就是這樣。”玉瑾回答。
鴻雪愣了,玉瑾說的不無道理,可她心裏又不完全是這麼想的,為什麼聽到他這樣說了之後,心裏有些難受,但又不得不承認。這青丘,真的不是她的歸宿。
走著走著,玉瑾停了下來,鴻雪不小心撞到他的背上,她剛想追問,就感覺有一絲不對勁。周圍的白色毛發微微有些鬆動,隨即,這些毛發逐漸散開,周圍的景象鴻雪總算是能看清楚了。
這裏是碧溪,鴻雪渾身一抖。玉瑾慢慢的鬆開了鴻雪的手,他向著池邊走去。碧溪池的周圍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窪,水窪內呈現著碧溪之上的美麗景色。看著玉瑾一步步走去,鴻雪的目光隨著他的身影。
忽然間,鴻雪的渾身猶如針紮般顫栗,她極力抑製住自己即將崩潰的心。像是想要確定什麼一般,拚命的盯著地上的水窪,第二個…第三個…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在第四個水窪處,玉瑾回過了頭,一瞬間,鴻雪拚命的大叫。
她彈跳了起來,淚順著臉頰就向下淌去。周圍的白毛像是有生命一般,突然不顧及鴻雪周身的那個若有若無的屏障,直接將她包裹住,同時一部分的白毛將她的嘴纏的死死的,禁止她再喊叫。
玉瑾楞在原地,看著此時想要拚命逃離他的鴻雪,心中的某處似乎像被狠狠的砸了一下,這種感覺他太陌生,但抬起手輕觸胸口的位置,用不解的目光望著鴻雪。
白毛的力量無窮盡的大,綁著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堪。白毛纏著她,將她移動到了玉瑾的麵前懸浮在半空中。鴻雪的淚止不住的落下,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堆積。玉瑾不自覺的接下一滴淚,放進口中…
“好鹹。”玉瑾細細的品著。
鴻雪看著他的樣子,玉瑾還是那個謙謙公子的模樣。可剛剛在水窪中,她明明看到了他那恐怖的樣子。與那日她看到的水中妖怪是一個樣,不差分毫。她睜大眼睛看著他,淚淌的更加肆意。
“你還是看到了…真希望你永遠也看不到…不過,也無妨。嗬~”玉瑾自嘲的笑笑。
他一揮手,周圍的白毛盡數散開。鴻雪就在碧溪池的上方,快要落入水中之際,玉瑾散開狐尾,將她卷進自己懷裏。他死死的抱著她,鴻雪止不住的顫抖。
“別害怕,我還是我…”玉瑾安慰的說道。
鴻雪止不住的顫抖,就是停不下來。玉瑾抱的更緊了,他也沒有把握一會兒會怎樣,隻是現在,他隻能將自己的命賭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玉瑾深吸一口氣,說道:
“為了一會兒能成功,記住我現在的話。趕快冷靜下來,我還是我,你不要太害怕。剛剛你在倒影裏看到的…確實也是我…隻剩下一半靈魂的我…而另一半的我,在這水底下…”玉瑾輕聲說道。
“你要幫我一個忙…”
“我…我要做什麼?”鴻雪顫抖的問。
她現在盡量壓下自己的恐懼,使自己鎮定下來,隻聽玉瑾繼續說道:
“這下麵,存在著我另一半魂魄,你要幫我拿上來。”
“我幫你拿上來?”鴻雪反問。
“恩,你親自幫我拿上來,因為他有我的一半靈力,所以能與我抗衡。而你…隻有你能幫我這個忙…”玉瑾一字一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