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青丘—曜的初心

隻是這曜與玉瑾又似乎有著不一樣,而他們的性子又不能一概而論。鴻雪不知自己若是在危險關頭,曜會不會救自己。就像她也不知道,在玉瑾救了自己之後,還會不會害自己一般。

“我不知你問的是什麼?”曜深深的笑著。

“也沒什麼,你過來一點。”鴻雪說道。

那些白色的毛就快到了水麵,而似乎是向著自己的方向飄來,更加聚攏。而手腕上那銀色的絲線像是又加粗了幾股,鴻雪的恐懼也在加劇,但是她不想表現出來。

曜很是奇怪,鴻雪叫他過去做什麼,但他竟然還是按照她所說的,走到了池邊。他早就覺得這池子有問題,而這些肯定與王叔有著分不開的關係,但他看著鴻雪的神情,似乎總覺得她能看到什麼一般。

曜看著她,慢慢的靠近了她的身邊。鴻雪看他坐下之後,拉起他的一隻手,曜有些微怔,但沒有掙脫。鴻雪拉著他的手,深吸一口氣,直接伸入了水中,然那些白色的絨毛似乎有什麼感應一般,立馬向她們的手纏繞過來。

她麵露難色,隻覺得手上被這些白色的絨毛包裹著,有一股難以推開的大力。她表情更加凝重的看著曜,然曜則更加奇怪。

曜什麼也看不到,隻是坐在鴻雪的身邊。而她則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放入了水中。而在這清澈的水中,曜隻能看到他們相握的手,進入水中之後,隻是鴻雪的手更加握緊了他,然再無其他變化。

“怎麼了?”曜奇怪的問。

“什麼?”鴻雪奇怪。

難道他什麼感覺都沒有?還是他什麼都看不到?

“你這麼使勁的抓著我做什麼?”曜問道。

“我沒有…”

鴻雪的表情已經逐漸的開始露出了驚恐,曜也似乎感覺不對勁,掙脫開她的手,在她的眼前擺動。

“我是說,你抓著我的手做什麼?”曜問道。

鴻雪直接看到曜輕鬆的把手拿出了水麵,這種絕望就像那些白色長毛一樣,深深的包裹住她的手一般。此時危險和絕望包裹著她的思維,她也不再顧忌其他,直接看著曜認真道:

“帶我離開!”

“啊?”曜有些發愣。

他不知道鴻雪說的什麼意思,但是看她僵直的身子,還有那在水中的手,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快帶我離開這裏!”鴻雪急道。

曜直接站起身,抱起她就要拉拽她。可卻感覺有一股大力在與他博弈,曜更加吃驚的看著鴻雪。

‘不要走,不要走!!’

這聲音突然出現在鴻雪的腦中,似乎是在哀求。

‘就是你,不要走,我要找的就是你。不要走!!’

這聲音一聲強過一聲,然鴻雪似乎感覺心中的恐懼一浪接著一浪,越來越不收控製。

“快帶我離開!”鴻雪央求道。

曜直接幻化出狐身,渾身的冷氣蔓延至池麵,將池水整個凍上了一般。鴻雪隻感覺那些毛都凍在了自己的手上,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掙脫就將手拿了出來。馬上跑到曜的身後,很緊張的看著池子。

曜看了眼池子,又用餘光瞥了眼鴻雪。幻化出人身,拉起鴻雪的手,速速的向著通往自己寢殿的洞口跑去。鴻雪也緊跟上步伐,同時還恐怖的向後看去,生怕發生什麼事情。

就在要進入漆黑洞口的最後一刻,鴻雪又看了一眼那池子,突然感覺池水的麵上那冰似乎開始裂了…啪的一聲,那冰麵龜裂開來。進入了黑色的洞中,鴻雪的全身血液都冷凝住,腳下跑著,一邊也在回想剛剛那冰裂的場景。

幸好現在曜拉著她的手狂奔,她有了一絲的安心,可讓她更不安的事情就在下一秒發生了。她的手腕上,那一絲銀色的線仍然纏繞在上麵,沒有消失,而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中,竟然發著淡淡的光。

鴻雪渾身顫抖,那銀色的絲線就像一個鐲子,套在她的手腕上,飄動著包裹著她的手腕。她下意識的回頭望去,隻見那陣陣的白色毛發的東西,就在洞口處蠕動著,散發著淡白色的光。

“曜,快點!再快點。”鴻雪喊道。

曜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麼,但是從她的言語中和她出汗的手心,能感覺到她現在極度緊張。他什麼也不說,隻好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然而鴻雪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曜的手突然脫離,鴻雪的心一驚,她已經完全沉浸在黑暗中,而她的世界中隻有那些發著光的絨毛,那些絨毛似乎已經追趕上她,要將她包裹一般,她在地上不斷的向後爬著。

曜是能看到一切的,對於他來說,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鴻雪的突然跌掉讓他始料未及,當她的手脫離開他的掌心之後,他立馬轉身回頭看去,隻見鴻雪跌坐在地上,萬分驚恐的盯著他們剛剛跑過來的地方。

曜本能的看去,竟然了無一物。她到底在害怕什麼?鴻雪在地上一直爬著,她現在腿都軟了。曜看到她這樣,竟然有些不忍,馬上過去,直接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鴻雪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並且還是迅速的遠離著那些絨毛奔跑起來。

“曜,是你嗎?”鴻雪央求的問。

“是我,回去再說。”曜簡潔明了的回答。

鴻雪心安了很多,眼角有一絲驚嚇的淚光,這些都沒有逃過曜的眼睛。他更急抱緊鴻雪,然後向著自己的寢殿跑去。當他看到通向如懿寢殿的那扇門時,又想起了昨晚的情形,但是他的腳下卻沒有停下來。

昨夜他在下麵自己的浴池旁,確實是無力的摔倒了下來。但是本來他隻要休息一會兒就可以緩過來神,上來這寢殿之中的,以往每次出現這種情況,他都是自己走上來,連小雲的幫忙都不需要。

可昨晚,他竟不知自己暈過去閉上眼小憩的時候,自己此刻懷裏的這個女子竟然會那般的著急,她的每一絲著急的表情,他都微眯著眼看的仔細。而她也沒有拋下他,而是明知自己扛不動他,還非要一步一步的將他硬是抗上來。

若是說昨晚沒有感動是絕對不可能的,從來沒有人會在他落寞的時候,那樣堅持的不放棄他。即使知道不可能,但她仍舊不會將他扔下。昨夜她帶他走完下麵那段階梯之後,在這門前休息時,他仍認為也許她終於放棄了。

可鴻雪卻隻是片刻的小憩,又一次將他扛起來,走完了剩下的路,直到將他仍在床上。也就是在昨晚,他看著她熟睡過去的時候,真的想將她摟在懷裏,甚至想過,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管她是誰,都將她娶過來…

可那昨夜的衝動,也都是在昨夜,現在想來他仍會感動。但娶了她,豈能是兒戲。他的妻將會是與他一同守護青丘的人,對於他來說,他現在還沒有信心能將她留下。

而令他更為在意的就是,他知道昨夜他支走的王叔,竟然將守在這裏的小雲支開的事。當他上來平階的時候,他滿以為王叔會幫助鴻雪將他一起抬上去,但那時王叔則就在這山洞中靜靜的看著他們。

在那一瞬間,他不清楚王叔心裏在想什麼。但就他今天一早就去找了他,並且王叔將一切計劃都告知他的時候,曜的心裏竟然因為王叔能留下她,不讓她離開,而有了一絲慶幸,和一絲淡淡的酸楚。

慶幸的是她能留在這裏,不管是以什麼樣的理由,起碼她現在是不可能離開青丘的。酸楚的則是,這青丘看來不隻有他自己想將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