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青丘—緊要關頭的懷抱

鴻雪隻覺得曜帶著她走的極快,似乎能安心了一些,有些感激的看著曜的側臉。曜回頭看著她一眼,若無其事的扭過頭。抱著鴻雪一瞬間踏入了他後殿的門內,將門狠狠的擠上。

鴻雪在曜的胸前,感受著他有些微微起伏的胸口。忽然下沉,曜抱著鴻雪滑坐在門內,看著她仍然有些疑惑。

“謝謝你。”鴻雪說道。

“沒事…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曜問道。

“我…你看不到那池底的白毛嗎?”鴻雪震驚的問道。

“白毛?”

曜的眸子疑惑著,看著鴻雪有些微微發愣。什麼白毛?白色的毛發怎麼會在水中?他看著那水中仍舊是清澈一片,沒有任何的不對。

“你…”鴻雪剛要說,卻被打斷。

此時她要說的話都被噎在了更桑咽喉,那白色的毛發並沒有放過她,而是順著門縫的上方緩緩鑽了進來。她一瞬間渾身的汗毛都顫栗起來,抬起自己的手腕看著,隻見那白色的線仍然在上麵。

似乎手腕上的白線就像是在召喚那些白毛一般,不可分離。鴻雪開始瘋了一般的抓著自己手上的那條白線,然那條白線就是撤不掉,她隻能一次一次的抓在自己的手腕上。

曜看著她突然之間的轉變,有些驚訝,隨即就看到她撓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之後越發的頻繁,手腕都被她撓紅,但她仍沒有什麼反應。曜一下捉住她的手,瞪著她:

“你做什麼?”

“你放開!!”

鴻雪帶著哭腔的說道,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些陰魂不散的白毛像是纏上她一般,就在她觸碰到那水的時候,那個感覺尤為明顯,就像是被套牢一樣的,跑不掉般的感覺。

而此時那些白毛越來越多,包裹在他們的周身,都向著鴻雪湧動著。而她也早已不顧及其他,就算此刻是在曜的懷裏,她也不再介意,顫顫發抖的身子,伸出手攥緊他胸前的衣襟。

曜看她這個樣子,一個勁兒的鑽入自己的懷中,更加疑惑,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曜並不清楚。但他現在隻是不想讓她害怕,也不想再讓她這般的不安。隻是一個念頭閃過,他就將她攬緊了。

長而寬大的紫色水袖,蓋住了鴻雪的小身子,他用手臂將她的眼睛遮蓋住,另一手臂攬著她的後頸,緊緊的將她囚在自己的臂彎中。

“沒事了,放鬆~”

曜輕輕的低下頭,在臂彎的小縫隙中,輕輕的吐露著話語,安慰著鴻雪,同時他還在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鴻雪顫抖的身子逐漸的安穩了一些,抬起頭,通過他衣衫的縫隙與他對視。

不知道為何這青丘這樣恐怖,也不明白那些白毛是個什麼東西。仔細看去那些白毛好似都不太靠近曜的樣子,甚至是有一些介意靠近曜的身邊。鴻雪看著那些奇怪的白毛,眼裏慢慢積滿了水霧。

她現在的心確實是脆弱了,她不敢麵對這一切。若是什麼都沒發生,她沒有離開蓬萊,也沒有來這個什麼青丘,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越來越為眼前所發生的這些感覺到委屈。

而此時,自己卻被這些可怕的白毛逼在了這裏,哪也去不了。若不是身邊的男子護著自己,可能性命都會不保。她就這樣用積滿水汽的雙眼凝望著曜,仔細看來他還如初見的那般。

雖然他長得嫵媚,但並不惡俗。鴻雪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冷傲,同時他又有著清風一般的淡雅,還有不願與這世間相爭的心。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卻覺得他…很溫柔。

這黑發與黑眸,與茗陽像極了的顏色,他的眼角微微上挑,卻沒有輕浮之色。鴻雪看著他,不知為何越來越委屈,同時感激的心情越來越濃重。有時當一個人很委屈時,正好旁邊還有人守著,那麼你一定會有一瞬的情感爆發。

此時的她就是這個樣子,淚落了下來,模糊一片,卻還咬著唇,很委屈的哭著,可就是倔強的不出聲。曜看到她越發委屈的小臉,有一時的發愣。感覺自己沒有欺負她啊,到底鴻雪為何會哭,他不知道。

“謝謝…你…”

鴻雪哽咽的說道,她真的很感謝曜此刻能守在她的身邊,給了她一絲安全的意識。若不是他,自己也許剛才就會被拖拽到那水池中,也許會半路上被這些白毛攪死,無論是什麼,她首先就會被恐懼給全部包圍住。

“謝謝你…真的謝謝。”鴻雪哭的更凶。

“傻丫頭~”曜笑了。

他下意識的笑了,而這笑讓他自己都沒有意識,笑的格外真心,發自肺腑。當他半秒後意識到了自己的笑,這笑也就僵在了臉上。他剛剛是對她溫柔了嗎?他不敢確定。

隻是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真心的對著一個女人笑過,自從母親死後,他不知該如何麵對女人。而剛剛的一切似乎都是這麼的順其自然,他有些不知所措。忽的將鴻雪哭泣的臉壓在自己的胸口。

他低下頭下顎抵在鴻雪的頭頂,那裏還有一隻翠綠的簪子,格外好看。他的目光鎖在了那翠綠上,久久不能回神。

鴻雪在聽到他的那句低吟時,微微發愣,看著他的笑,明媚又溫暖,好看極了。忽然胸口猛地一擊,就在那一瞬間,晟月的影子似乎與他重疊在一起。而後被他攬在懷中,她卻哭得更凶了。

因為那已經死去的二哥,不能再在她身邊出現…因為他有時真的很像茗陽…又因為他此刻真的在她的身邊守著她…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恰到好處的,將她深深的安慰著,這種感動和委屈相交織在一起的感情,很難形容。

曜隻感覺他的胸前衣衫越發的潮濕,還有著溫熱。忽然的一笑,目光流轉著明媚的色彩。

‘這麼愛哭,還這麼膽小…’

曜這般的想著,真將她當做了一個小丫頭。甚至比如懿還要弱小的一個丫頭,現在被他護在懷中。不知怎麼,她哭了的一瞬間,他竟然覺得特別開心,開心到似乎整個世界,他都能看到爛漫的花朵。

因為她的淚,是對他的一種信任嗎?若不然,她怎會在此刻,在自己的懷中哭得這般樣子。曜的眼睛慢慢有神,不再那般散漫的沒有焦距。

“丫頭,怎麼這般愛哭?”曜笑著問道。

這輕輕笑著的話語,似乎溫暖了鴻雪的心。感覺這笑不想之前那般冷然,讓人產生距離感。這笑很真心…

“我害怕…”鴻雪顫抖的說。

“害怕什麼,說出來。整個青丘都是我的,你害怕什麼,我幫你除了去。”

“有很多很多的白毛,你看不到。”

“是那池子嗎?”曜突然問道。

鴻雪不知該怎麼說,隻好應道:

“恩…是有些怕…”

“我也怕,那以後咱們就不去那邊,之後你也不用去給王叔送水了。你就好好的在我的殿中待著就好,如何?”曜笑著問。

鴻雪從他的懷中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砸吧砸吧嘴,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又帶著一絲疑問。

“怎麼?你不願?”曜挑眉笑著。

“若我不去,玉侯公問你,要怎麼說?”鴻雪問道。

“這你不必擔心,我來說就好。你就好好的在這裏待著。”曜笑了。

曜的心有些悻然,原來她是在擔心自己嗎?此刻的心有些癢癢的,這種感覺很難形容,但卻極其舒服。將她攬在懷中,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裏哭著,巴巴睜著可憐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曜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