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你看看,都弄上了,你啊你啊,不調皮好不好?你去換一身衣服,我給你洗幹淨。”霓焰有些無奈。
“叔也不必如此,沒關係的啦。哈哈。”鴻雪說著。
突然臉向著霓焰的胸口依靠過去,貼在衣衫上的那一刻,隻感覺一陣震耳欲聾的嚎叫聲響起。
“鴻雪!你!!你做什麼呢!!”霓焰鬱悶的說。
“我剛才看到叔臉色很不好,我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因為弄到我的衣衫上,叔覺得愧疚不已,所以我就也學著你的樣子,也弄到你的衣衫上一個,我想你就不愧疚了。”鴻雪笑著跳著蹦開。
霓焰看著胸口這黏黏糊糊的小臉形狀的印子,心下也沒什麼不開心,這是這世的鴻雪第一次主動的親近他,但這…
“雪兒,沒事,不就洗洗衣裳嗎?我主要是再給你拿一些雲母粉去,哈哈哈。”霓焰笑著說。
鴻雪一聽,立馬跑過去拉住霓焰的手,哭喪著小臉。
“叔,你最好了,今天就算了吧。哎呦今天就算了啦。”鴻雪說道最後,開始耍無賴。
霓焰看著她這樣子,竟然也是心軟下來。但最多的則是好奇,她怎麼還開始耍無賴了,霓焰很是好奇的看著她,看了好久。直到鴻雪覺得他不對勁,才停下來。
“叔,怎麼了?”鴻雪噘嘴問道。
“沒怎麼,你真可愛。”霓焰笑著說。
“叔!!你才發現嗎?真是白瞎了你這對眼睛。”鴻雪皺眉又噘嘴。
霓焰真是從沒發現她竟然這般可愛,這一次又重新認識了她,難道每一世的她性格都會不同?那在他沒遇到她的那些年,她又是什麼樣的?
夜晚
霓焰走了好久,此時外麵一片黑暗,鴻雪早已習慣。之前最害怕黑的時候,也都挺了過來。而此時,她已經習慣著一個人。在這夜裏,她又一次站在了鏡子前。若是雲母粉能敷在臉上,那背上行不行呢?背上的這道傷疤,有點大。
鴻雪從脖子處的紅色痕跡,纏繞了兩圈,有一條小尾巴垂在外麵,而稍微大一點的原點,在圓圈的中心。鴻雪仔細的對著鏡子看著,摸著摸著那痕跡,也沒有什麼異樣。於是又退下衣袍,背對著鏡子,看著那道傷疤。每當看著這道疤的時候,她都能回想起,當時茗陽毫不猶豫的給她一記掌風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的眼睛中有冷凝,還有一絲什麼她看不清,隻是手繞過臂膀,摸著那道傷口。橫跨了她的整個背部,暗紅色的印記,為何就是下不去?
哢嚓
正看著,卻聽到一個聲響,嚇的鴻雪一瞬間穿上了衣袍。左右看一看,向著門口走去,從窗子向外張望。就在她以為外麵隻是一片黑暗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剛剛是幻聽,這時,竹林中出現了一抹光亮。鴻雪定睛看去,那一襲白衣,像是在夜裏也會發光一般。
鴻雪看到那抹白色之後,心忽的沉了下去。手捏了捏,推門走了出去。
“哥~”鴻雪淡淡的喚到。
“恩~”茗陽答道。
在這月光下,他像是一洗鉛華高高在上的神仙,他身上沒有一絲汙濁,就像能照亮這夜色的明燈。他看著竹屋中逐漸走出的少女,心又開始蕩漾。好像從自己打傷她到現在,每次看到她,渾身都有一種泄了氣般的感覺,她說什麼都是對的,她做什麼也都是對的。
茗陽也會懊惱,難道這是對鴻雪的愧疚?也許這愧疚太深,他怎麼能對她下那樣的狠手?她畢竟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從小護著的妹妹。可自己竟因為外人…但上次她也做的太過分了。茗陽的心中又混亂了,每次見到鴻雪時,他都是這般的糾結,會將所有問題都在腦子中過一遍。
“哥,夜色深了,有什麼事嗎?”鴻雪淡淡的問。
“哦,最近感覺你的狀態也不錯,我們該繼續做我們的事了。今晚跟我到東海邊嗎?”茗陽問道。
雖然是強硬的語氣,但最後一句問的卻極沒有底氣,他又開始緊張起來。
“哥,我今晚…不想去了,明天吧。哎?等等,明天是十五嗎?”鴻雪問道。
“恩,是的。”茗陽說道。
“哥,後天好嗎?過了十五,我晚上就去東海邊等你。最近我在想,我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該做要做的事了,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了。”鴻雪應道。
““好,那你好好養身體。”茗陽說道。
“恩。”鴻雪笑笑答道。
兩人再也無言,就這樣對望著。鴻雪想回到竹屋,但看他還沒有走的意思。而茗陽總是想再跟她說些什麼,平時來找她都有霓焰在,他也不能跟她說一些別的。鴻雪抬眼看著他,又低下頭,又再次抬起頭時,看著茗陽有些尷尬。鴻雪主動笑笑,說道:
“哥,呃…我先回去了。”
“等等。”茗陽心急開口。
“對不起。”茗陽說道。
鴻雪抬眼看著眼前的男子,他身上有著超脫世俗的非凡氣質,還有著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氣魄與本事。但此刻的他就像是少著些什麼,到底是什麼鴻雪還是看不出。但當她懂得時,他也再不是現在的他。茗陽少的是心,這心被深深的鎖起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哥,沒事。”鴻雪說著。
“對不起,當時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茗陽解釋道。
“哥,我沒事,你別再介懷了。”鴻雪柔聲到。
“你不怪我了?”茗陽緊張的問。
“我當時怪過你,現在不了。”鴻雪垂下眼簾。
“你騙我。”茗陽肯定的說。
“沒有,我忘記了,就過去吧。”鴻雪說道。
鴻雪轉身不再說什麼,就往這竹屋走去。
“我一會兒會去東海,炎裳也會去,你要是想來,就過來。”茗陽在她背後說道。
鴻雪隻感覺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炎裳也去…嗬嗬,他們是黏在一起分不開了嗎?鴻雪的牙緊咬著唇,半晌後才悠悠說道:
“你們去吧,我休息了。”
“恩…”茗陽失神的答道。
鴻雪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走進了竹屋,將門狠狠的關上,跑到竹床上就躺了下來。滿腦子都是炎裳與茗陽一起在東海邊的場景,一直縈繞在腦中的畫麵,纏繞著她,讓她的心失了方寸。為什麼她雖然半年多都沒有見到過炎裳,可就是止不住對她的討厭。
鴻雪突然的坐起,不行她要去找他們。不能讓他們兩個在那裏,他們相處的時間太多了,茗陽不是不娶她嗎?為什麼就是要做什麼事都帶著她?鴻雪的心裏擰起了好幾道的麻花,到底該怎麼辦?要不要去?若是去了很尷尬,這些都要怎麼辦?
她剛剛明明拒絕了茗陽,此刻她抓起床上的羽毛毯,在手中搓著。這是茗陽給她縫補的,難道他的心從來就沒有在她的身上過?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若真是這樣,給她個痛快不好嗎?這種事,好像隻有是或者不是兩種,根本沒有第三種。
他說自己是他的妹妹,那麼就是說他的回答是否定的?可為什麼問他,他卻說喜歡呢?鴻雪擰著身下的毯子,拉緊單子,將自己蜷縮在其中,此時她睜著眼,在白色的被單下,眼睛沒了焦距。還有懸崖上,他和炎裳的那一吻是真的嗎?自己都被打傷了,他竟然還有那樣的心情?
鴻雪就是不敢承認,他不愛自己。就是不敢承認,茗陽隻當自己是妹妹。就算是心中知道,可是她卻是喜歡著他的,這種感情隻要一動,就是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