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歸原位,神命不可違

洛雲背著包袱,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還是扣了門,等著。

門打開了,趙琬晴看著他,有些驚奇:“這麼早?”

“是。”他擦了下鼻子,醞釀了一會,“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趙琬晴不解地看著他背在肩上的包袱,似乎有所明白。“為什麼?你要去哪裏?”

“昨晚,我想了很久,我們之間始終是無法走在一起的,你心裏的那個位置不是我。昨晚看著你和紫琦在一起,我便覺得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想去浪跡天涯,好好放鬆一下,你該祝福我的,不是嗎?”他說得很幹,想笑又笑不出來,那種感覺在他心裏變成了一個屏障,讓他隻想快點離開。

“我……”

“好了,我走了。希望下次看見你的時候,你還是這樣幸福。”他不敢再留下,他害怕自己會不想走了。

她來不及阻止,他便消失了。看著他離開,趙琬晴的心裏就像是被針紮一樣,很疼很疼,可是她卻開不了口將他留下。

穆紫琦慢慢地上前,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肩,安慰著。

兩個人來到了慕雪麵前,趙琬晴地上了一張信箋,慕雪疑惑地接過來看著,那是一封休書!他將信箋放下,抬起頭看著兩個人,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穆嘯響已經死了,你我的目的也都達到了,這一切該結束了。”趙琬晴昂頭挺胸,一點也不害怕地說道。

慕雪一句也沒有說,拿起信箋,將它撕成了粉碎。趙琬晴看了一眼,道:“你撕吧,撕掉了一張,我還會再寫一張,寫完了還會再送到你麵前。如果你預備一直重複這個動作的話,我不會介意的。”

慕雪怒得將那些碎紙灑在了兩人的麵前,罵道:“趙琬晴!你利用完了,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嗎?為了你的個人恩怨,【慕雪城】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你是輕鬆了,開心了,那麼多條人命,你預備如何償還?”

他看著穆紫琦,麵對他的突然出現,心裏燃起無名的怒火。“洛雲呢?你就為了這個人,把他拋棄了嗎?趙琬晴啊趙琬晴,我總算是看清你了,我們這些人在你眼裏,不過是你立足世上的工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現在你想走,我偏不讓你如願,我要將你困在【慕雪城】裏,讓你用餘生來贖罪!”

趙琬晴搖搖頭,麵對慕雪的罵聲顯得無動於衷。“你不明白,如果我不走的話,【慕雪城】將麵臨更大的災難,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們好!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都會離開。”

慕雪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你在犧牲嘍?災難?嗬,我倒想看看,會有什麼樣的災難!來人呐,傳令下去,收回公主的城主之位,從現在開始,公主哪裏都不準去!”

趙琬晴聽著他下命令,看這意思,似乎是要把她軟禁起來了。

“慕雪,你不能這麼做!”穆紫琦急道。

趙琬晴拉住了他,對慕雪一笑:“沒關係,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城主。”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慕雪氣得用拳頭砸著桌子。

趙琬晴走的很快,穆紫琦在後麵緊緊跟著。

“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回事?那個白頭發的女人是誰?!”穆紫琦拉住她,問道。

她停下腳步,斜眼看著穆紫琦,臉上帶著不悅的表情。穆紫琦隻好把手放開,說了一句:“你不想說就算了,我隻是好奇。”

“難道,你就不該給我個交代嗎?”她反問道。“從昨晚到現在,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釋,可是你好像預備把這一切都藏著掖著。你又想怎樣?神秘人是你,青瑤是你的人,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如果可以,我寧願你已經死了,寧願你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或許你會怪我無情,但是你要清楚,你的出現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她字字有力,似乎在聲討什麼,卻又不說明,隻是一味的指責。

“我總會告訴你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你不喜歡我,我會走,但不是現在,我,要幫青瑤報仇。”穆紫琦說道。

她笑了幾聲,不屑地看著他:“幫青瑤報仇?你認為你可以贏嗎?是,或許這麼多年,你的功力見長了不少,但是,一個凡人,不要妄想跟神鬥!”

回到房裏,趙琬晴感覺自己的心情糟透了,她很想罵人,很想打人,見了誰都像是她的敵人一樣。她煩躁地躺在了床上,看著床帳,有一種想要把它燒掉的衝動。她努力地克製著自己,想要把那邪惡的念頭從自己的腦子內拔除。

洛雲策馬至城門外,正準備回頭來個告別,手腳卻不聽使喚,將馬掉頭,想要回去。“火麒麟?”他感覺得到,體內的火麒麟正在阻止著他的離開,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頭升起:公主有危險!

來到【慕雪樓】,卻正好遇見慕雪,對他的到來,慕雪感到很奇怪:“我聽說你離開了,怎麼又回來了?”

洛雲沒有解釋,而是拉著他的手,問道:“公主呢?”

慕雪冷眼看著他:“你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

洛雲急了:“公主有危險,我要去救她!”

洛雲衝了進去,慕雪疑惑地看著,想著趙琬晴跟他說的那些話,難道真的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慕雪緊跟著洛雲的腳步,來到趙琬晴的房門前,卻被眼前的景象給愣住了,房子被冰給圍著,不斷地向外擴散著淡藍色的光,從外麵,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慘叫聲,那是趙琬晴的叫聲!

洛雲想要衝破這層冰,卻被擋在門外,慕雪用力飛舞著手中的折扇,也隻是在巨大的冰麵上留下了幾道刮痕而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雪拉住準備在裝上去的洛雲,問道。

“她違背了神命,那個女人是不會放過她的!”昨晚,莫軒女和趙琬晴的對話,他全部都聽見了,隻是不一會兒,莫軒女就消失了,他便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看樣子,是自己太大意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慕雪明白,趙琬晴說的沒錯,這就是更大的災難了。“神命?裏麵的那個人是神?”難道是那個白發女人?

“你們讓開,讓我來!”洛裳突然出現,拉著弓,大喝一聲,紅焰的【穿天箭】一下子穿破了冰層,洛雲和慕雪便趕忙衝了進去。

屋內,趙琬晴被釘在牆上,莫軒女站在她的麵前,正在一點一點地吸取著她身上的靈氣,淡黃色的閃光顆粒慢慢地融入莫軒女的體內,消失不見。

洛雲想要上前攔著,卻怎麼也接近不了她,他怒吼著,周身散發出微紅的火焰:“放—開—她—!”

洛裳和穆紫琦衝了進來,看著這一幕,都不禁張大了嘴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會有這樣的下場,都是你們害的,是你們的錯!可是現在,卻要她來替你們承擔這一切的痛苦。神命不可違,她必須死!”莫軒女說。

“不!”洛雲拍打著那無形的屏障,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好在她的任務完成了,祈求神的原諒,饒恕了你們的罪過,從這一刻開始,一切都將歸為原位,你們好自為之吧!”莫軒女收回了手,一陣強光從趙琬晴的體內閃耀而出,照亮了整個房間,整個【慕雪樓】,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停止,洛雲哭喊的動作、慕雪擰眉的神情、洛裳和穆紫琦驚訝的表情,全部都被這強光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