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觀禮的除了官員還有富貴一方的商人,他們所求,是希望連家能夠保佑他們財運亨通,榮華富貴。
青燁和君無憂毫不起眼站在這些人群裏,其實,他們兩是刻意這麼低調的站在人群裏,因長得好看,最後的結果還是暴露了出來。
見到他們這種容顏的,有錢人更是喜歡,多半都想把這兩男人領回家養起來尋樂。
時不時就有異樣的目光撞上來,甚至還有穿金裹貂的人湊過來問:“二位公子長得好俊,可願意到我府上做客?”
君無憂和青燁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拉起彼此的手,笑眯眯的說:“我們已經是一對兒了。”
“沒關係,我府上.....”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君無憂就施法定住了他。
青燁連忙放開君無憂的手,嘖嘖嘖的歎道:“連本座的美色也敢垂涎。”
隨即,青燁紫袖一甩,口水哇啦的男人順著台階滾了下去,發出了冬瓜落地的嘣嘣聲。
此舉引來了更多的異樣目光,剛才那人的下場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君無憂和青燁美則美,但不是什麼好惹的刺。
正對他們流口水的幾個富翁目光收斂了許多,再也不敢上前去搭訕。
君無憂和青燁定定神,注意力全部放在祭台上,風清雲淡,與世隔絕,美煞了多少人間絕色。
君無憂隻想知道虛靈之境的入口何時會被打開?在這六國之中,想要窺探秘密的可不止他們。
如那些富貴人家,家裏養了丹師的,今日都帶上了大宗山,為得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能拿到一滴眼淚,煉製歸元丹,雖然整個辰蒼百年以來都未有人煉製成功,但人們還是不舍不棄這個微弱的希望。
所以說,越國丹師之多,那是因為它最靠近蝴蝶淚,也是一個最玄幻的大國之一。
來這裏的,還有綺羅和擎蒼,二人打著一把紅傘,一搖一搖的往山上趕來,身後的擎蒼一直著急的說:“慢點慢點,你是病人!”
綺羅撐著傘沒有理會,繼續往上攀爬。
君無憂遠遠的瞄著她,心想:“她的傷勢不知好了沒有?”
畢竟前幾日,自己發了瘋似的傷了她,雖然最後他幫綺羅治好,但心裏仍是不安。
連家的下人都跪在外麵,良安算是家仆,也在其中,他抬起頭,四處張望,搜尋著綺羅的影子,心裏悶悶地問:“也不知綺羅收到信趕來沒有?”
方家的人站在遠處,能夠進入正中央的隻有方舉一個人,他是連珍的夫君,自然有資格擠進祭壇,這也正是方言算計了多年的事,而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到最後還不如自己的弟弟。站在外圍的方言,也是一愣一愣的。許多事情,他真的沒有想到。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方言喜歡把目光落在連珍的身上,他總是看見,方舉與她的對視,總是深情滿滿,柔情綿綿。
大宗山上的風有點大,連珍的披風吹的嘩嘩作響,方舉與她換了一個位置,正好擋在了風口上。
連珍對著他淺淺一笑,她這個夫君啊,總是那麼體貼,怕她冷著,就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風。
台上的一切看著都很平靜,廣場上的人卻屏息凝神,注意著虛靈之境何時出現入口?
連珠和連月跪在一起,雙手合拾,看著十分虔誠。
連月隻要閉上眼睛,她就能看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幸之事,她的大姐死在眼前,她的二姐姐在烈火裏掙紮著,她的三姐歇斯底裏的站在血泊裏,張狂的咆哮,而她...她的結局呢?
連月猛的睜開眼,她望著旁邊連珠:“三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傷害大姐?”
連珠微微睜開眼,她的嘴角揚起冷然的弧度:“月兒,你又胡說八道了。”
她總是這樣雲淡風清,不管不顧的樣子。
連月握住了連珠的衣袖,泣淚而下,她說:“三姐,如果你恨,月兒可以把這條命給你。”
“你的命值幾個錢?”連珠推開她的手,眼裏依然是淡淡的神情。
連月知道一切都無法阻止,連珠是不會收手,接下,祭台上恐怕要出事,盛裝打扮的連碧那麼美豔,又那麼莊嚴,她揮舞著長袖,朗聲頌詞。
果然有一隻極其凶惡的妖犬自高樓屋頂上奔馳而來,不止一隻,還有很多隻,越來越多,凶猛的撲向廣場。
所有人都驚慌起來:“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妖犬”
妖犬的眼睛是綠色的,牙齒非常尖利,身形如一縷黑色煙霧,速度很快,十分凶惡。
青燁和君無憂也沒有想到,這祖祭上竟然會有這種東西,看上去也很棘手。他第一時間是湊到綺羅的身邊,時刻保護著她。
擎蒼護著綺羅的另一端,隻要妖犬靠近,他必斬殺之。
綺羅站在中間,位置有點尷尬,她看了君無憂一眼,最後轉頭挽住了擎蒼的手臂:“你會保護我對嗎?”
擎蒼一愣,低頭看著手臂上的纖纖玉指,這還是綺羅第一次這麼主動的抓著自己呢。
“用我的性命保護你。”擎蒼死而無憾的眼神包含了所有的深情。
綺羅嘴角一掀,給他暖暖的一笑。
君無憂握緊了拳頭,這種時候也不是吃醋時間,他忍了忍,還是決定站在這裏。
廣場中間,方舉將連珍護在懷中,他拔出劍,但凡靠近的妖犬都被他劍氣所傷。
“阿珍,一定要抓緊我的手。”方舉拉著連珍的手,眼裏全是擔心和害怕。
連珍一隻手伸出,以血為引,祭出自己的蝶尾劍,白光落下,她握住自己的劍,與方舉對視著:“夫君,今日連家的存亡便是我連珍的存亡,如果.....”
“沒有如果,我會與你生死相依。”方舉打斷了她的話,抓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
夫妻二人,背靠著背,手拉著手,已經決定好在這裏大戰一回。
連月衝上祭台,她從小就沒有什麼厲害的武器,除了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她什麼本事都沒有。
那隻狂怒的妖犬奔向連碧,可她卻渾然不知。
“大姐,小心.....”連月本能的用身體去擋住那隻犬。
那一刻,良安慢了一點,他本能的想要抓住連月的手,但她太快了。
妖犬穿透她的身體,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除了鑽心之痛,竟然什麼也沒有。沒有傷口,沒有鮮血。她以為自己會被撕的七零八落,卻沒有想到,自己完好無缺的站在那裏。
“為什麼會這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不傷不死。
啊!一聲慘叫。
連月猛的回頭,連碧倒在了祭台上,那裏流了很多血,她就躺在血泊中間,睜著水霧朦朧的眼,奄奄一息,伸長著無力的手,努力在半空抓著什麼東西。
“姐姐!啊~~~”歇斯底裏的呐喊著。
連珠一身白衣,她站在中間,渾身繚繞著黑氣,白衣黑霧,果然再白的衣裳也遮不住她的黑暗。
她輕輕的飛到台上,飄落在連碧的旁邊,她的嘴角彎起,俯視著血泊中的連碧:“大姐,這麼多年來,我真是步步驚心,沒有一天睡過安穩的覺。為了拿回自己的一切,我運籌帷幄了整整七年。你看,我今日祭出的連家壁畫厲害嗎?”
連珠張開雙手,那麼得意的告訴連碧,這所有的妖犬都是她召喚出來的。
連月頹廢的站在連珠的對麵,她認識的三姐,竟然如此殘酷,不惜用自己十年的壽命祭出這些壁上的犬圖。
連珍奔和方舉奔了過來,卻看見連碧躺在血中,動彈不得。
“大姐。”連珍的眼淚一顆顆落下。
連碧在血泊中抽搐了一下,伸在半空的手終於落下。她嘴唇一直在動,喃喃細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連珍抬起劍,對準連珠,痛心的怒問:“連珠,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連珠瞥了連珍一眼,嗤笑:“為什麼?八年前,是她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今日,我不過是要拿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什麼東西?”連珍不懂,到底是什麼東西一定要姐妹反目,相恨相殺。
“家主之位。”她的眼睛那麼冷漠,殘忍,嗜血,喪失了原來的溫柔平靜。
連珍猛然一顫,好在方舉扶住了她。竟然是為了這個,連珠才要殺人的嗎?
“可她是我們的姐姐啊!”連珍聲音顫抖,她不明白,像連珠那樣安靜又溫柔的女子,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始終不敢相信,無法相信!
“姐姐如何?她幾時把我當成妹妹,一直以來,把我當成傻子的是她。”連珠已經走火入魔,眼睛全部變成黑色,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
“連珠,你太令我痛心了。”連珍眼皮一沉,她提起一口氣,亮出蝶尾劍,劍氣彌漫之處,波浪翻湧。
“痛心麼?要不是我在你的酒裏下了藥,成全了你和方舉,你能找到自己的真情嗎?”連珠抬起手,身上的黑氣更加濃鬱。
“原來一切都是你做的!”連珍忽然明白,自己的三妹啊不是什麼普通人,她的城府幾乎瞞過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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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真正的故事要引出來了,可能有點虐,可能有點感動,可能是最悲壯的山河之戀,但無論怎樣,曾愛過的,那就愛過。哪怕是困了三千年,生生世世不得輪回,這執念也會等到那人就消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