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身負重傷

“可是我說了,他就會信嗎?”綺羅想起君無憂離開的時候,那樣的背影好生決絕。恐怕,解釋也不喚不回他了吧。

“如果你一味的沉默,那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白意繼續鼓勵她邁出自己的第一步。

白意的話說的也不錯,如果綺羅什麼都不做,局麵隻能是這樣,或者更加惡劣。

綺羅的心裏充滿了力量,不管有沒有把握,她都要把君無憂追回來,不管是娶還是不娶,隻要不再分開,什麼都可以。

“謝謝你鳳成。”綺羅微笑著,她微笑的樣子其實很好看,偏偏她很少笑,這樣的笑對她來說好奢侈。

綺羅的靈力幾乎全部消失,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普通女人,生命對她而言就像會生病,會老死。

她離開玫瑰城,往君無憂消失的方向追去,這條路並不遠,時間也並不長。她們相遇是在唐國永城,恰好碰見良安。

良安心性大變,見到君無憂便要置他於死地,二人在東方邪的藥堂碰麵,動手的地點自然也是藥堂。

東方邪和柳傾雅嚇得躲在角落,看著曾經友好的哥哥弟弟殺紅了眼,心中莫名生寒。

良安的樣子全變,身上的邪煞之氣比之綺羅還要強上十倍,其玄力也是七級以上,紫暈之中,帶著可以吞噬神力的汙氣。

君無憂不忍殺他,對良安總是一忍再忍,一讓再讓。

東方邪站在角落裏大喊:“良安,你別忘了自己是在我東方邪的照顧下長大的,也別忘了,你要殺的人,曾經冒死把你從琴國王宮帶出來。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你。”

良安眼睛赤紅,低吼:“囉嗦!”他順手甩出一道紫光,打在了東方邪的位置上。

東方邪瞪大雙眼,眼看那銳利的光浪就要衝下,他根本無處可避開。

眼前一黑,隻聽見悶聲的響,那束光應該是落下了,可身體卻沒有任何疼痛。東方邪睜開眼,才發現玉綺羅擋在了自己麵前,一口血噴在了地上,帶著淡淡的清香,紫豔的身影歪歪斜斜的站在風口。

紫衣在飛,廣袖在舞。

長發繚繞,如此妖豔。

“綺羅姑娘?”東方邪大驚,原來是她,是她幫自己擋下了致命的一掌。

君無憂尋著聲音源處看去,他看見一張白的像紙的素臉,沒有任何胭脂水粉的妝飾,卻嬌豔的叫人心疼。

良安立刻收手,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那一掌會傷到綺羅,魔性慢慢控製,他揚起手,袖風掃開東方邪。

就在綺羅倒地的瞬間,良安飛到她身邊,扶住她。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良安內疚至極,殘忍嗜血的雙眼竟為了綺羅閃過一束淚光。

綺羅微微揚起頭,憔悴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責備,她變了,變得不再冷漠。這樣的眼神好困惑,良安不敢相信,一代魔門丹師,竟會有這樣的眼神。

綺羅張開嘴,話還沒說,一大口鮮血就從嘴裏流出來。

看到這樣揪心的一幕,君無憂箭步走來,卻沒想到良安第一時間把綺羅橫著抱起,心急道:“師父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回水墨宮為你煉補元丹。”

良安剛走一步,君無憂便站在前方攔住了他,冷冷的聲音自他薄唇下緩緩響起:“放下她。”

良安冷哼一聲,不屑理會,腳步再次邁開,周身散發著極強的煞氣。

君無憂看著良安懷裏的綺羅,憔悴的臉令他心裏莫名難受,若此時攔下良安,他隻怕綺羅真有個什麼好歹,雖然,他一直都相信綺羅不會死.....

君無憂眼眸一沉,來自亙古渾厚的神力自掌心慢慢升起,仿佛卷著天地而來。

東方邪和柳傾雅並站在一起,見此陣仗,不禁感慨:“剛才,無憂沒有任何一招想要傷害良安,現在,無憂似乎拿出了真正的本事,一場惡戰恐怕再所難免。”

柳傾雅注意到前方二人的眼神,兩雙眼睛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心疼。

“沒想到,二人竟是如此的在乎綺羅。”傾雅感慨,她以為良安和君無憂都是護師心切,幾年前就見他們鬥的凶悍,皆是為了得到綺羅的關心。現在,大概也是這麼個理兒。

事實上卻不像傾雅想的這麼簡單,良安和君無憂的心意早已發生了變化,橫在他們之間的女人可不止是師父這麼簡單。

前方已經鬥了起來,一代煞神,一代上神,兩者相鬥,看點十足。

隻是苦了綺羅,帶著內傷與這二人糾纏不休。

君無憂下手再也不忍不讓,激烈的戰爭一時難分勝負,如果良安的手裏沒有綺羅,他肯定不是君無憂的對手。

君無憂雖然對良安不再忍讓,但出手卻是極為小心,隻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綺羅誤傷。他是一個心細的人,絕不會做出良安那樣的蠢事。

綺羅皺眉,她不想再這樣糾纏下去,一隻手握住了良安的手掌,一隻好伸向君無憂,如果他靠近,自己隻能當肉盾,同樣的,如果良安不收手,她的下場還是肉盾。

綺羅此舉顯然有效果,激烈的戰爭就這樣停止,良安不解,綺羅為何要做出如此危險的事,如果他剛才真的殺紅了眼,魔性大發又傷了她怎麼辦?

所以,良安才會生氣的責備她:“師父,你這是做什麼?要是我沒能及時收手,你恐怕就會.....”

綺羅苦笑,僵硬的表情帶著憔悴,看上去毫無精神,她應道:“就會死?你忘了,我長生不死。”

她知道良安沒有說完的那顆字就是死,他沒有說出口也是想到了綺羅長生不死。可這世上,真有人能不老不死嗎?

“就算不會死,我傷了你,心裏也會愧疚。”良安不想再做傷害綺羅的事情。

綺羅盡量忍著喉嚨裏湧上來的血水,她的手緩緩落下,回頭看著君無憂,千言萬語,隻求一句:“無憂,帶我走。”

君無憂先是猶豫了一下,他恐怕還是難以消氣,想起綺羅連同白意一起騙他,差點就著了她們的道。

綺羅沒有時間等他猶豫,剛才被良安所傷,五髒六腑差不多都出了血,能站在這裏堅持說幾句話,全憑她的毅力,身在魔門多年,自然多了些忍耐。

“無憂.....”一口血噴在了空中,像一縷紅煙飄過。她還是沒能堅持住等君無憂的一句話。

良安反抓住綺羅的手,猛的拽入懷中,他是作出決定最快的那個人,相比君無憂,良安這徒弟似乎更得人心。

“師父,他是神,與我們永遠都有差別,你何必求他?我現在就帶你回水墨宮。”良安的話說的句句走實。他依然記得君無憂是如何棄綺羅而去,而後,綺羅每日都在憂鬱中渡過,連最愛的丹術都可以荒廢。

一想到這些,良安心中嫉妒是一回事,心疼綺羅又是一回事,重要的是為綺羅感到不值。

他良安若能得如此一人心係著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願意。隻是,他再乎的兩個人,都沒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綺羅再也沒有看君無憂一眼,她知道自己是不會被原諒的,就像良安說的那樣,她與無憂不同一路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良安抱著綺羅走出大門,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君無憂站在門前,心中莫名難受,他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回答綺羅,也沒有辦法去忘記綺羅的過錯。

東方邪走了過來,心裏一直不安的事情終於落定,良安的改變也令他大吃一驚:“無憂,良安真是變了一個人。你沒有傷到哪裏吧?”

君無憂神情淡然,好看的眼睛似萬年冰封,寂寥的目光輕輕掃過,薄唇輕啟:“沒有。”

“沒有就好,不過,你和綺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東方邪總算鬆了口氣,可想到君無憂和綺羅的對話那麼奇怪,總覺得哪裏有些問題。

“沒什麼事情,我此番路過唐國就是來看看你們,既然你們都過的很好,那我告辭了,後會有期。”君無憂不願意多說一些他和綺羅的事情,來唐國也並不全是看看東方邪這麼簡單,實際上,他是擔心綺羅,所以才在唐國。

上次一別,他一人來到唐國,心想,綺羅無處可去,定會回到水墨宮。沒曾想過,在唐國會碰上良安。

東方邪本想留君無憂多住幾天的,隻見他去意堅決,也就沒作挽留,惜惜送別,隻求日後再能相聚。

君無憂終究沒能放下綺羅,這次,良安心性大變,草率的就把綺羅帶走,君無憂很是擔心,隻怕良安對綺羅不利,於是,一路往水墨宮趕去。

良安把綺羅帶到了水墨宮,重新開爐煉丹。

綺羅躺在冰冷的石榻上,望著離恨殿的素紗,隨著門外灌入的冷風,輕紗飄蕩,搖出淒涼的感覺。

一股濃濃的血味吸進了肺中,綺羅渾身顫粟。她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赤腳走在地板上,撩開飄舞的素紗,走到殿外。

陰沉的天,仿佛被蒙上了血霧。她尋著味道最濃烈的地方走去,明月殿中,一縷一縷的紅煙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