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軒轅常柯1

花卉盛開的天琊侖山,已經人聲鼎沸,又到一年的考核季。隻是,今年,似乎在全真派有些不同尋常。

“明煥,你今日就代替我,去看內門弟子的考核吧。”常柯看著窗口的群山遍野,天琊侖山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叢山峻嶺,這裏的劍塚今日將會有無數的弟子而來,不論是內門還是外門,都在等這一天,一年一度,錯過今日,怕是要等上一年了。

“師兄,如今你已經許久沒有見弟子了,今日,你也不打算見嗎?”明煥皺了眉頭問著。

師兄的心,不知在想些什麼,每日看著外麵,什麼都不做,甚至什麼都不願意做。最疼愛的弟子來見都被拒之門外,前日,竟然還說出想要辭去掌門之位。

明煥看不懂,每次從花鏡中看到得常柯都是皺著眉頭,憂愁一片,他在等什麼。明煥一直以為常柯是在等什麼。但是,常柯放棄了修煉,每日每日隻在劍塚之中發呆。

“不見。”常柯已經預料到了明煥的話,這幹脆的兩個字讓明煥說不出話。

常柯轉身拂了衣袖,看著常柯離開的身影,明煥居然猶如一個針在喉中,疼的張不開嘴。常柯已經許久不曾跟他聊天,許久了。

也許這一切都是那個人帶來的,其實,不止常柯在等,明煥難道也不是在等麼。那個人離開時曾說會回來,他們都在等,等那個人給最後的答案。明煥其實想要帶著常柯離開,可是常柯放不下這個門派,放不下師父的遺托。

明煥的眼光閃過了些許東西,最後掙紮著站起來,即便是不願意麵對,他也要逼著他去麵對。手指都掐入了掌心,這一切終究還是要來。

“明煥,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會去的,你為啥要這麼苦苦相逼?”常柯皺著眉頭,將明煥壓在身上的手臂,扯下,雙腳已經站定,看著明煥不解的說。

“常柯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你是掌門這個誰也不能替代。”明煥最看不進的就是常柯現在的自暴自棄,本就沒有什麼,可是卻現在開始就悲天憫人。本來的那個魅力十足的常柯去哪裏了。

“明煥,你不明白,永遠不會明白我在想什麼。”常柯,聲音極大的朝著明煥吼道。

“我明白,不就是不能用劍的劍修麼,這個有什麼。”明煥脫口而出,卻讓常柯的瞳孔睜大。

常柯掐著明煥的脖子,一直將明煥逼迫到牆邊。“你知道什麼,你怎麼知道的?”常柯現在的臉色極為的難看,就像是被人踩著了尾巴的貓,咬牙切齒。

“明煥,你怎麼知道,說啊。”常柯現在攬著明煥,名喚的脖子都起了紅色得痕跡。

“常柯,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你以為你能夠瞞我多久?”明煥一點都沒有在意常柯是不是正掐著自己的脖子,在他看來不過就是正常的反映。

“你說的對,能瞞得住多久。”常柯突然扯了一個笑容,看起來極為的不好,滲人,明煥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常柯。

“常柯,你是個天才,你不知道嗎?哪個劍修可以不用劍,不碰劍得到你現在得成就。”明煥的聲音在常柯的耳邊響起。

他們倚靠在牆邊,常柯沒有說話,可是卻靠在明煥的肩頭,顫抖著雙肩,他不甘心,沒有一個劍修知道自己永遠不能用劍,還能開心。他卻是如明煥所說是個天才,以前是,現在就未必,一個永遠都不能碰劍的劍修,即便是再厲害,也永遠不能走上最高的道路。

“常柯,別擔心,你一定可以的。”明煥的手拍了拍常柯的背部。這個男人,永遠不會哭,在以前沒有,現在即便是崩潰了,在明煥的眼裏也不是流淚,而是一種發泄,明煥知道這個人永遠不會把想法告訴任何人,就像是以前,他不能用劍,這一點也都隻是師父一人知曉。

若不是,明煥躲在暗處,才知道了這一切。也許,永遠沒有人知道,知道他的苦,他的難受。

“明煥,如果有一日,有人將我的秘密說出去了,記住守住全真派。”常柯抬起頭,麵色如常的看著明煥,似乎隻等明煥點頭,他才能夠放心。

“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論什麼時候,都告訴我,我都會陪著你的。”明煥的語言一字一句的就敲擊在常柯的心髒之中。

“好。”常柯放開了手,食指抬起來明煥的下巴,脖子上麵滿是紅色得手指痕跡。從袖口拿出的繡盒極為的精巧,打開後是陣陣的薄荷香味,這是明煥喜歡的味道。手指輕輕的觸碰似乎在道歉,又像是在懺悔。

眉頭深鎖:“疼嗎?”常柯脫口而出。

“不疼,你好了,我就不疼。”說完,明煥低了頭,不在說話,可是臉頰都要燙起來的發紅。

“傻瓜。”常柯也不知怎麼的,就笑了起來,明煥是個開朗善談的人,從來在門派中,仰慕他的人,也是數不勝數,可是,未曾見為何人動心。更加沒有看到他這般樣子過,常柯不覺的看傻了。

明若佳人,煥若驚鴻。這樣的人,出現在這裏,常柯竟然覺得不真切了。道一句傻瓜,不止說他,更是說的自己。

“常柯,以後我喚你柯,你可願意?”明明想要離開的常柯被明煥的這句話,定住了手腳。

再看明煥卻是手指摩擦衣袖,就在低垂著目光,不敢看常柯,紅著雙頰,隻想要等常柯的回答,好亦或是……不好。

許久之後,明煥才算是聽到一字。

“好。”

頓時,笑顏如花,將多日來最為鬱悶的氣息都逐走了。然而,明煥卻目光看著離去之人的背影,這麼好的故事,開頭之後的結尾又是如何。明明上一秒還在歡笑,這一秒,明煥卻擔驚受怕。

走上前去,不願多去想,拉了常柯的手,常柯的手掌溫暖,可以帶走明煥心中的不安,也能夠讓他的心情高興。

送上的手指與手指的觸碰,似乎讓常柯驚異,可是,嘴角上揚的弧度,加之手上不斷的握緊,已經告訴了明煥,良人心意與之相惜。

明煥的笑似乎更加明媚。再多的苦難又有什麼可怕,即便是天涯海角,自然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天琊侖山的比試,每日都在進行,弟子的比試都是以武鬥為主。現在得擂台之上已經人數不多了,明喚與常柯坐在高台之上,自然將中間的擂台看的極為的清楚。

其中,有常柯的最小的弟子,能夠走到這一步,明煥也是為常柯高興的,教出來的徒弟都是個劍修,以後突破元丹也是指日可待。

“柯,看來你今日是得要請我喝酒了。”明煥指了指下麵的小弟子。此人正是常柯的關門弟子。也是,最為器重的弟子。

“明煥,若是祥祺可以走到最後,我定然是不會吝嗇我房中的酒的。”常柯意有所指,看得明煥竟然紅了臉頰。

“柯,你還是好好看看你的弟子吧,萬一沒有過,那就是丟了你的臉了。”明煥氣急敗壞,現在的常柯看著就是走出了自己限定的陰影了。可是,這麼調戲明煥,也是第一次,雖然不習慣。但是,如此豁達也是讓明煥放心了。

“祥祺修為還是紮實的,隻是心境上麵差點,不過,要是輸了也是有好處的,畢竟,這條路上麵的強者數不勝數,既然要獨當一麵,自然是要經得起風雨的。”常柯看著下麵擂台上的人說。

明煥沒有反駁,畢竟,常柯在這個弟子身上花的心思,絕對是比一般得弟子要多,之後的全真派倚靠的應該就在那個小弟子身上了。

就如當年,師父一眼就挑中的常柯一樣,總有那麼一些人入門晚,可是,能力極為的好,適合走這條道。

明煥似乎記起了,當年那個戒備心極為強的男孩,出現在全真派。是師父從山下帶來的,他不願與人說話,可是比任何的弟子都要刻苦,甚至明煥一開始並沒有將其放在眼裏,可是,沒有多久就將明煥輕易的打倒了。

“他注定了要走上一條我都無法企及的道路。”當時,師父就是這麼說的,明煥之前不懂得,現在,看著常柯的側臉,那張英俊的臉,雙眼專注著弟子眼神。似乎,和師父重合了。

“你說的是,但是不是每一個人都與你一樣的。”明煥看著祥祺,似乎身上與常柯一樣的不服輸,不願意屈尊於人下。也許,劍道就是要有可以與天爭一爭氣概。

“但是,祥祺,可以做的到。”常柯這麼篤定的下了結論。

“好啊,這樣的話,全真派交給他也許也是好的決定了。”明煥突然笑著說,也不是空穴而來,常柯之後會走,是一定的,現在不僅明煥支持,甚至連常柯,也點頭同意了。

“明煥,若是我離開,你替我好好照看他。”常柯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被明煥打斷了。

“你這個意思就是不要我跟你一起走,是要丟下我一個人去逍遙快樂了?”明煥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看起來就是極為的不滿意,常柯的說法。

世間總是有不如意之事一二,何必多糾結與之。常柯心中歎氣,可是沒有想要再與明煥爭辯。

“常柯,你聽好了,若是你敢一個人離去,你就等著天涯海角都被我明煥追殺,不論你去那裏,我都要你不得安生。”明煥坐在位子上麵,高台上隻有兩人。可是,明煥沒有看常柯,隻是直直的看著底下擂台。

常柯的身子似是抖了抖,現在,明煥的脾氣真的是越發的大了,這麼一句話,居然讓一個元丹境的劍修,全身不自在。

“嘿嘿,明煥,我不是也就這麼一說麼,你就別放心上了,別放心上了哈。”說完就一臉的討好的看著明煥,似乎明煥要是說一個不字,就要跟他繼續磨。

“今晚,別想我去你房裏。”即便是,明煥現在是男子的身份,也是一臉的嬌羞,看的常柯心癢癢。不過,明煥的女裝的樣子,絕對是要比現在更加得驚豔。

可是,隻有常柯一個人看,常柯覺得心中極為的滿足。

“你若不去我房裏,我就不能去你房裏麼?”常柯從來沒有這麼無賴過,因為無賴才讓明煥無話可說。

“別多嘴,好好看你的弟子比賽。”明煥的表情很無奈,可是嘴角的笑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遮掩住的。

“好,吾妻。”最後的兩個字,明煥聽得真切,也許之前都是玩笑,可是後麵這兩個字是明煥最想要聽到的,也是常柯想要告訴明煥的。

之前曉之以情的相處,明煥心知肚明,常柯不會來他的房中,也未必會要他去他的房中,但是,後麵的兩個字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了。

比試,已經結束了,祥祺已經進入了十強,這已經在明煥和常柯的預料之中了,畢竟常柯這麼用心的教導一個弟子,不進入前十才是出了問題。

“看來,你的弟子也是受傷了。”明煥看到祥祺的身子左右顫抖,甚至有些不能站直,已經判斷出了,左肩匣已經受了一劍,也不知道與他對戰的人是怎麼做的,可是,情況並不好。

等明煥再看常柯的時候,常柯已經飛下了高台而去,就知道這個家夥不會讓自己的弟子受著傷還繼續比賽,那簡直就是找死。

“祥祺。”

“師父……”祥祺剛剛叫了師父一句,常柯的手已經捏上了祥祺的左肩。

“啊……”那種痛徹心骨的痛,簡直一下子要了祥祺的全部精神。眼前一黑,甚至根本都站不住了。左肩上麵的一劍看來是摻了毒的。

手袖中拿出的化雪丹,很快就塞入了祥祺的口中,這個丹藥隻能盡量的讓毒氣不在侵襲他的身體經脈。

“我來。”明煥也是尾隨而來,明煥極為的清楚,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簡單。看到左肩的傷口開始發青了之後,明煥的臉色也開始凝重了,這裏的人都是劍修的弟子,不論是不是有資曆在,都是不可隨便亂說的,因為,不隻有全真派,還有天琊侖山的其他得劍派,即便是沒有多少的名氣。

終究還是有些底蘊的,不能與之強來,就怕都得罪了。

“你小心。”明煥接過祥祺的身體,祥祺還是個孩子,其實也就隻有十三的年紀,可是,已經能夠得到這麼大的成就,確實是不一般了。藍階十二層,換做是其他得弟子未必做的到,這裏的人都有可能。

常柯離開自然是出去住處大局的,祥祺的毒,明煥是可以壓製住的,畢竟明煥與其他門派的人關係很是密切,這麼點毒,即便是不知道名字,可是,壓製也是沒有問題的。明煥已經封住了祥祺的丹田,幾條極為重要的經脈都是沒有動,隻希望可以不讓毒素在進入這幾條經脈之中。

“各位弟子,各門各派,今日十強,已經出來了,自然是極為慶賀的,今日,已經將你們的能耐都展現了,明日,休息過後,希望看到你們更加好的一麵,三強就在你們之中。”常柯說完之後,下麵的弟子雖然交頭接耳,可是,都沒有什麼異議。

常柯回了劍塚,看了祥祺,祥祺的狀態不算好,能夠撐住已經很好了,可是,現在看來若是沒有找到解藥,別說明天的比試了,就是能不能活著都難說。

“如何?”常柯問了,可是明煥卻說了“你知道的,若是沒有解藥,必死無疑。”祥祺現在的臉色已經發青,這是中毒所致,沒有其他得辦法,除非解毒。

“中毒致人找不到,究竟是誰,實在是不知道,就現在而來沒有人有動靜,也沒有什麼變化。”常柯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因現在自己的弟子已經危在旦夕,而他什麼都做不到。

“柯,你現在不能夠亂,如果抓不住其他人,找不到解藥,可是,你如果是亂了,就一定做不到。”說完之後就沒有再說了,常柯是知道的,不需要明煥再說。不過是,急了眼罷了。

“好,現在已經在一個個排查,可是,一個都沒有找到,不說沒有找到,甚至……”常柯很沮喪,因為自己的弟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傷還找不到原因。

“柯,藥門有許多的藥師,我可以試試……”明煥提出要去藥門。

“不行的,這樣出去,不說你能不能找到藥師,就是之後回來也要花上一天,明天的比賽若是趕不上,祥祺永遠都會後悔。”常柯說的對,祥祺的性格和常柯很像都是不願意低頭的,寧願戰死也未必願意苟且。

作為常柯的關門弟子,究竟有多大的壓力,又有怎麼樣的包袱,常柯清清楚楚。明煥知道不可行,可是,比賽還是命,在明煥的麵前一定是性命。

“他是你的弟子,比賽算什麼,不過一場,命是一輩子。”明煥極為的不理解常柯和祥祺的想法。這麼的膚淺又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