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吧。”他淡淡開口。
柳初言一瞧,這不是六皇子嗎。那日受二皇子所托,去有名的妓樓映月樓刺殺六皇子,卻不想六皇子早已離開,而他把六皇子誤認成了九皇子刺殺。在得知他所刺殺的人非六皇子時,二皇子卻一點也不驚訝。
現在朝中隻有二皇子和六皇子的勢力比較強大,其他弱勢的皇子紛紛歸屬到二皇子底下,因為二皇子是嫡出,六皇子是庶出,並且還是宮女所生。但也並不能小看了六皇子,二皇子幾次想找人暗殺他都沒成功,可見這個人城府極深。
可如今邀請他們三人來喝茶是有何用意?
三人乖乖坐下,柳初言怕暖樹他們什麼也不懂衝撞了六皇子,以後就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於是先開口道:“這位公子為何要請我們來喝茶?”
六皇子用指節輕輕敲打著梨花木桌,“也沒什麼,就是想與你們三人交朋友。”
交朋友?誰信啊,他柳初言混這麼久還不知道他這種把戲?皇子們若是突然向平民示好,那就表示他們快死了。如果他沒猜錯,他是想讓月殤進宮去引誘二皇子吧。
但被六皇子瞧上了可不是什麼好事,他的要求也不是你想拒絕就拒絕得了的,早知會碰上這麼個麻煩事,他們就不進來了。
二皇子有特殊的嗜好,男女通吃,但他對男人會更寵愛一些,自己宮裏也養了不少小白臉。月殤氣質不凡,六皇子定是想將他派去做臥底。
可暖樹和月殤在一旁卻是渾然未知。
柳初言的心裏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心想著要怎麼讓月殤他們脫身。
雖說月殤去不去當臥底他真不關心,月殤走了他還能和小樹樹更加親近,隻是看月殤的傲氣樣子是不會同意的,六皇子一生氣弄死月殤不說,弄不好把小樹樹的命也給弄沒了,那他可就虧大了。
誰人不知六皇子的殘暴?不然他也不會替二皇子做事了。
柳初言笑道“這位公子真是見外了,四海之內皆朋友,哪來交不交一說呢。不過啊,今日我們還得早些回去才是,家中老母還等著我們回去做飯呢。”
反正不管怎樣,先撤。
“咦,你老母親不是已經病死了嗎?”暖樹開口道。
她忽然發現柳初言並不如表麵那樣無害,從他的說辭裏能聽出很多疑點,前兩日他才說老母病死,這會又怎麼在家等著他做飯了?有蹊蹺有蹊蹺。
柳初言才是個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好心救他們,結果暖樹還拆他的台。
“呃,這是我家表妹,腦子不大好使,請公子不要見外。表哥,我們快把表妹帶回去吧,她該喝藥了。”說罷向月殤使了個眼色。
月殤也看出來有些許不對勁,柳初言像是在躲避著什麼,於是第一次順從道“好。”
三人就這麼告辭,六皇子也沒留他們,隻是在他們走後朝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淡淡一笑。
柳初言猜得沒錯,六皇子他的確是想讓月殤去二皇子身邊做臥底。像月殤那樣的貨色真是不一般見,若二皇子見到了他,必定會愛不釋手。
而那個書生,看起來也不簡單,若是能為他所用,一齊去二皇子那裏當臥底,他走上皇位的機會會更多。
走下樓暖樹才把憋著的那口氣說出來,“柳初言,你說誰腦子不好使!”
柳初言這會兒也隻能賠笑了,“小樹樹,你不知道我剛剛在救你嗎?”
“救我?你罵我就是救我啦?”暖樹心裏很是冒火,莫名其妙被他說腦子不好使,簡直就是毀了她一世英名好嗎!
“剛剛那個人是六皇子,我們再和他多說兩句,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回家了。”
暖樹帶著懷疑的眼神盯著他,“你怎麼知道他是六皇子?又怎麼這麼斷定我們會有事?我發現你不一般呐。”
月殤這才高興道暖樹開竅了。柳初言的確很可疑,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們身邊也不知是有什麼目的。
“呃,這個六皇子大家都認識的嘛,而且他的殘暴大家都知道。”柳初言這會兒心虛的不行,感覺自己就要被發現了。果然不能與人親近,一親近就來事兒,他堂堂名牌刺客葉金今天就要暴露在這小姑娘的手裏了嗎?
“那你為何剛剛稱呼他為公子而不是六皇子?”
平時看暖樹呆呆傻傻的,一有事搞的自己像個偵探一樣。柳初言暗呼糟糕,這下要怎麼解釋呢,坦白?說了暖樹該得把他攆出去吧。
於是硬著頭皮道“你想想,人家穿著微服自然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最近皇子們在爭奪皇位,保不定他身邊會有刺客什麼的刺殺他們,行蹤是萬萬不可泄露的啊。”
暖樹這才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看到暖樹相信他了,柳初言才偷偷舒了一口氣。
而月殤仍然覺得他很可疑。
回到宅子裏,月殤將暖樹帶回自己的屋。
“暖樹,你不覺得柳初言很可疑嗎?”
“是有點,不過他都跟我們解釋了啊。”
其實暖樹也不大相信他那套說辭,雖合理,但他這個人吧,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以前倒沒注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現柳初言並不是表裏如一的一個人,或許他心裏藏著很多秘密。
“我們別讓他住這兒了,多危險。還有,萬一他發現我們不是凡人怎麼辦?”
暖樹笑笑,“月殤,你真是成熟了好多,越來越會考慮了。以前的你啊,隻會哭鼻子呢。”
見暖樹跟他說沒正經的,心裏急道“以前的事你還提,多丟人啊。我們說現在,現在好嗎!”
暖樹繼續笑道“還記得當時我們剛見麵,我就把你嚇哭了。後麵跟著桔生學了不少法術,人也自信了,有時候還敢欺負我。想想那段時間你的變化真是快。”
月殤也陷入回憶中,“是啊,當時我是那麼軟弱,那麼不堪一擊。為了報爹的仇,我當然要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好啦好啦,別再說以前了,說說現在怎麼辦吧。”若暖樹再是回憶下去,隻怕又會想到奔奔的那件傷心事了。